《傅沅的后宅生活》第46章


陆氏稳了稳心神,才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起了争执,还被打伤了?那姜绍本就纨绔,是个不着调的,跟着的人怎么不拦着些。”
等到丫鬟将宋淮砚就在跟前却是一点儿都没劝着的事情回禀之后,陆氏脸上便露出一抹怒意来:“都是亲兄弟,他也不劝着些,非要叫旭哥儿被人打伤了才如了他的意。”
“你去,叫他到我这儿来,我倒要问问,这些年旭哥儿是哪里对不住他。”
陆氏说完这话,却见着屋子里的人全都站着不动,当即就怒道:“怎么不去?”
见着她动怒,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跪了一地,肩膀颤抖着,却是没人敢去。
府里人人都知道,这王府里最惹不起的不是世子,而是二少爷。不说王爷对二少爷有多偏爱,单单说二少爷的性子,说是心狠手辣都不为过。之前有个丫鬟不知为何冲撞了二少爷,就被二少爷叫人杖毙了,死的时候身上连一块儿好肉都没有,她们哪里敢凑上前去,除非是不要命了。
好半天,方才回话的丫鬟才支支吾吾道:“回禀王妃,方才二少爷从老王妃院里出来就亲自进宫去请太医院的院正大人了。”
陆氏听着这话,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这会儿他倒是会做好人了,装着给宫里头的贵人看。皇上是不知他心狠手辣,连兄弟情分都不顾,不然,哪里会这般看重他。”
身边的人虽早就知道王妃不待见二少爷,可这会儿听着这话,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诧异。
这哪里是母子,分明是仇人,便是对待仇人也不外乎就是如此了。
老王妃去的时候,就见着王妃陆氏坐在宋旭的床前一个劲儿的抹泪,当下就沉下了脸来。
“哭什么,白白的添晦气,不是说只伤了腿吗?”
“姑母。”陆氏见着老王妃进来,忙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姑母。
老王妃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到底是没忍心当着这么多丫鬟婆子的面训斥她。只出声道:“砚哥儿去宫里叫太医了,你也别太担心。”
听着老王妃说起小儿子来,陆氏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来,眼中也冷漠的很。
老王妃见着她这样,挥了挥手叫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了梁嬷嬷在屋里伺候。
“你心里怪砚哥儿,可这些年你扪心自问,你这当母亲的是怎么待他的。”
“但凡你对他关心些,有对旭哥儿一半的好,今个儿他也不会一点儿都不顾自个儿的兄长。当年,王爷是差点儿拿剑砍了旭哥儿,可你这当母亲的也。。。。。。”
陆氏听明白了老王妃未说完的话,心里更是有些难受。她之前哪里没想过要好好待他,只是旭哥儿每每因着他叫王爷怪罪,王爷的心偏的没边儿了。若不是她护着,这世子的名头就落在砚哥儿的头上了。
兴许那道士说的没错,这儿子原本是不该投到她肚子里的。只是阴差阳错才到了王府里,他们母子本没情分,强求也求不来。
不等陆氏开口,外头就有嬷嬷进来,回禀道:“大奶奶来了。”
陆氏听着,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这个儿媳,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更别说自打进了王府,阮氏一连生了两个女儿,至今都没生出个儿子来,她就更不喜欢。
只是碍着靖安公府,才不得不给她几分颜面罢了。
阮氏进来的时候,脸上满是着急和担心,她在耳房陪着倩姐儿玩闹,哪知外头有嬷嬷进来,说是世子爷被姜皇后的弟弟给打伤了。只得将倩姐儿交给乳母照顾,自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阮氏福身请安后,才走到床前,看了宋旭半晌,眼圈一红,强忍着没落下泪来。
“可请太医了?”阮氏对着一旁的嬷嬷问道。
“二少爷进宫去请太医院的院正大人了,过会儿就来了。”
阮氏听了,眼底微微露出一丝诧异来,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自己这小叔向来和丈夫不和,怎么今个儿却是。。。。。。
对于这个小叔子的性子,阮氏从来都没摸透过。只是,心里却并不和府里的人一样,觉着这个小叔子心狠手辣,想要取代了丈夫的世子之位。
在她看来,小叔子对世子的身份,似乎并不上心。
只一会儿功夫,太医就来了,看过之后,说是宋旭腿上的骨头断裂了,要养上半年才能好。
阮氏沉默了一下,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些日子王妃想将自己屋里的大丫鬟给了世子,如今世子伤了腿,多半是不能了。
这边,傅沅随着祖母回了宣宁侯府,一连好几日,她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之前观秋堂的那一幕。
那个人在南安王府,处境似乎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傅沅更好奇的是,他本是皇嗣,怎么就被养在了南阳王府。
这两日她不着痕迹问过几次万嬷嬷,听万嬷嬷的话,好似京城里所有人都认为,宋淮砚是王妃陆氏亲生的儿子。傅沅反复琢磨,也没琢磨出头绪来。
傅沅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放在面前的檀木方桌上,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
才喝了两口,就见着丫鬟怀青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雕工精致的红木盒子。
傅沅带着几分疑惑看过去:“这是什么,可是哥哥派人送来的?”
怀青表情变了变,半天,才低声道:“姑娘,这是南阳王府的二公子派人送到门房的,说是之前在燕誉轩不小心打碎了姑娘的砚台,所以陪姑娘一个新的。”
傅沅先是愣了愣,才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忍不住哀嚎一声,打碎就打碎了,她哪里叫他赔了?
☆、第45章 砚台
怀青见着自家姑娘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不对,也忍不住问道:“姑娘前些日子送到燕誉轩的那台琴式端砚是被南阳王府的二公子打碎的?”
实际上,她也觉着很是不可思议,她记着当时她就在门外守着,也没听姑娘和那宋二公子有什么争执。怎么短短一会儿功夫,就将砚台打碎了。姑娘回来时说是自己失手打碎了,她们也没多问。过了这些日子,今个儿南阳王府二公子突然派人送来了赔礼,她怎么能不诧异。
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见着怀青眼中的震惊,傅沅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将那日在燕誉堂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哥哥,哪里想到转过头来却是南阳王府的二公子,一时受了惊吓才将手中的砚台掉在了地上。”
怀青听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听着其中的缘故,她倒觉着那南阳王府的二公子是个温润懂礼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叫人送了赔礼来。
“姑娘打开看看吧。”怀青提议道,毕竟是特意送来的,姑娘不看也不合适。倘若日后碰着了,问起这砚台的事情来,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也容易得罪人。
听着她这话,傅沅点了点头,伸手打开手中的红木盒子,刚一打开,竟是一下子就愣住了,眼中露出几分惊讶来。
她没有想到,这红木砚匣里放着的竟是一只落款为“洛砚书屋”的端砚。
世人皆知,“洛砚书屋”乃是砚中名款,也是皇宫内造的标识。内造之物在制砚上最重材质,以本色见长,形制简朴大方、庄重、厚实。其雕磨厚重端方,精美规整,所雕云纹飘逸灵动,线条洒脱流畅,刀法遒劲,精细入微。
眼前这砚台,石性温润,质幼而嫩,触摸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婴儿的肌肤一般,握之片时,砚上水滋。方形的砚台上刻有鱼脑冻、玫瑰紫青花、鹅毛氄青花等花纹,像是天上洁白的云朵,色泽清晰透澈,如松软的棉团一样,给人一种吹之欲散,触之欲起的感觉。
傅沅拿在手中看了良久,才将这只“落砚书屋“的端砚重新放入了红木匣子中,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怀青。
“这事情可还有别人知道?”
怀青愣了愣,明白过来自家姑娘话中的意思,忙摇了摇头:“奴婢去时只门房的段嬷嬷在,她给了奴婢这砚台,说是南阳王府的二公子派人送来赔给姑娘的。奴婢想着这南阳王二公子既光明正大送到了府里,便是旁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再多嘱咐闹出别的事情来。奴婢就只拿了东西回来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傅沅听着,点了点头,她和怀青想的一样,与其藏着掖着叫人不要说出去,倒不如坦然收下。
很多时候,都是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免得落了话柄叫人起了疑心。
傅沅想了想,心里终究觉着有几分不妥,便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对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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