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酿》第101章


侍右女官,侍右女官跪接。
而后女礼官道行礼,郦清妍又跪,行六拜三跪三叩的礼。
至此,郡主礼成。
周围一片道贺声,有说郦清妍福气太大,能得这样殊荣的;有向郦朗逸道喜,羡慕他有这样厉害的女儿的;有缠着宋佳善取经,问怎么才能养出这样好的女儿的。很热闹,也很吵。
温阑收郦清妍为女儿的礼在敬王府已经办过了,这回也就没再折腾。等郦清妍叩拜完晕头转向地站起来,永安凑上去,“感觉怎样?”
“头上戴的东西太多了,好沉……”
永安咯咯直笑,“当年我接受长公主封号,整整折腾了三天,你这个郡主礼已经够精简的了。”
“那时你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住?”
“倒是没有太累,反而很有趣,哥哥们都拿我没有办法。”
“想来也是,你这样活泼,累的只能是别人。”
聆昐突然从后面抱住郦清妍,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磕了那么多头,还有力气和安儿躲起来说悄悄话?”
聆昐的下巴尖尖的,戳的郦清妍肩膀疼,把她推开一点,“你别幸灾乐祸,等你册封郡主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
“麻烦死了,我肯定会跑掉躲起来。”
郦清妍抬手帮她理了理蹭乱的前襟,“好,我借给你地方躲。”
单家姐妹从侧旁走过来,一见聆昐和郦清妍的样子,单芙含着酸捻着醋道,“你俩可止了吧,腻歪的我牙疼。”
聆昕道,“你们是没见她们私下里的样子,更吓人。”
清姮,清婉,清婕三姐妹也过来这边,按着不同的礼数给永安和郦清妍行了礼。郦清妍问清婉,“怎么不见妺姐姐?”
清婉道,“她和嫱儿三姐妹在一起,你这边人太多,让我同你说一声,一会儿再过来给你道喜。”
“让她们自在些,别拘谨着。”
清婉环顾四周,咬唇道,“怎么请了这么多人来?你忙的过来么?”
“我也不曾想到人会这样多,自然是顾不过来的,特地准备了好些好玩的东西,你们自去找趣味去,我这头要是顾不上你,别往心里去。”
清婉点头,“我知道的,你自己也当心。”
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刘容突然对清婉说,“我方才经过花房,听匠人们说,娘娘把宝相寺那冬日能开的碗口莲移植了几株过来,今儿恰好开了一些,你想不想与我一起去看?”
清婉与刘容也是认识的,只是没有像郦清妍和她那样好罢了。见妹妹的确忙不开,自己身份不够,帮不上什么忙,便欣然答应了刘容的提议。单家两个姐妹也跟着一起去了。
庄梦玲刚想找个地方躲懒,歇一会儿喝杯茶,人还没有走开,就被开国郡公鄞家的两个嫡女鄞霜华鄞霜凌缠住了,这两姐妹与鄞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她们的母亲庄慈,是庄希华的亲妹妹。因为鄞炘的缘故,庄梦玲这阵子都不是很想与鄞家人走的太近,不过亲戚关系在,再怎么不耐也硬撑着,从旁拉住理国公家的史明雪和修国公家秦彤,几人一同在东跨院这边的一个书房里看画。
中途鄞霜华借口去净房出去了一趟,在抄手游廊里向对面遥遥立着的鄞炘点了点头,鄞炘知意,转瞬便没入转角,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请考究党手下留情……
第54章 
花房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都是冲着那碗口莲来的。不知是谁提议,以莲为主题,做一个现场赛诗会; 让下人搬来数十张小桌子安放在花房对面的卧芳坞里,配上笔墨纸砚,搬来碳火; 将坞里熏得暖暖的; 又将莲花搬到屋子里来,放在大厅中央。
众人各得一张桌子; 围着莲花坐下; 有了句子就写下来,没有的也不要紧; 或吃点心或饮花酿; 总归不无聊就是了。
刘容和清婉一行人到这处时,做了诗会裁判的右相家三小姐傅斯烟和鄞家四小姐鄞霜莞正在宣读夺得魁首的人名。
座下有人带着笑意道; “还未念出诗词来就说了谁是魁首; 莫不是你们几个参了心思私定的吧?”
傅斯烟道,“庄家公子你可别不服气; 我一念你就知道了。”卧芳坞太过宽敞; 人又多; 她的声音不够大; 坐在后头的人嚷着说听不清,傅斯烟便把写了诗词的册子递给一旁的傅斯年,让他来念。
是一首水龙吟为调的词:
仙人掌上芙蓉; 涓涓犹湿金盘露。轻妆照水,纤裳玉立,飘飖似舞。几度消凝,满湖烟月,一汀鸥鹭。记小舟夜悄,波明香远,浑不见、花开处。
应是浣纱人妒。褪红衣、被谁轻误。闲情淡雅,冶容清润,凭娇待语。隔浦相逢,偶然倾盖,似传心素。怕湘皋佩解,绿云十里,卷西风去。
碗口莲统共开了六朵,其中有朵是纯白色,这词恰恰咏的这盏白莲,真是清新隽永,读起来口齿萦香。连刚进来的刘容都忍不住赞叹,“果真是好文采。”
作词的正是那齐国公陈家的四公子陈曲静,见大家都在夸他,俊美脸庞上浮现出一些受之有愧的羞怯,直道献丑了。
清婉问鄞霜莞,“我来的晚了,没有赶上方才那一轮,不过心中已有一首,现在写出来,可能单独与陈公子这首一比?”
鄞霜莞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惊喜,“你能写的比这首还要好?”
“写出来不就知道了?”清婉斜觑她一眼,眼波流转,真真是流光溢彩。
清婉借了方才也参加诗会的傅斯烟的桌子,提笔一挥而就。众人都凑过来看:
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渚,亭亭清绝。犹有遗簪,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鸳鸯密语同倾盖,且莫与、浣纱人说。恐怨歌、忽断花风,碎却翠云千叠。
回首当年汉舞,怕飞去、谩皱留仙裙折。恋恋青衫,犹染枯香,还叹鬓丝飘雪。盘心清露如铅水,又一夜、西风吹折。喜静看、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
“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好词,果真好词!姑娘文采斐然,在下佩服。”说话的正是陈曲静。
“献丑了。”清婉学着陈曲静方才的口吻回了一句。
傅斯烟拊掌叹道,“这下可好,咱们刚刚好容易选出来的第一要易主了。”
清婉道,“我是半路跑出来的,不与大家一道,既然玩的这样有趣,不若再赛一回如何?”
方才说傅斯烟她们私定魁首的庄梦荀道,“方才那首都是绞尽脑汁得来,我可才尽,再写不出来了,你们要玩,我只能看着。”
刘容也道,“作词我也是不行的,看词的本事倒是有些,我跟着莞儿评鉴大家的作品就好了。”
单茵笑她,“若是作不出来,如何有本事能看?我知道你的厉害,你可别躲。”
单芙拉住自己的小妹,“这里有婉五娘,哪里有咱们露脸的份儿?”
傅斯年一锤定音,“再赛一回,能作的就写,不能的就看着,时间还是一炷香,主题依旧是莲,韵脚不限制,看看各位还能不能做出比方才好的词作来。”
傅斯烟戳了她哥哥一下,“这要求也太不严格些了,一会儿佳作太多,让我和莞儿怎么评选?”
当下众人各自回桌,开始酝酿,搜肠刮肚想着词句。有的人走到养着莲花的巨大青花瓷圆盏前,盯着那几朵开得清雅高洁的花朵,怔怔出神。
为方才清婉的才华惊叹,陈曲静此刻想出来的东西都不怎么出彩。他抬头看了清婉一眼,对方正在和刘容傅斯烟等人说话,竟是全然没把诗会放在心上的模样,笑语晏晏的,娇俏明艳。
陈曲静心头一动,一首词已经有了。
刘容用手肘顶了顶清婉,“他已经有了,你如何?”
“他有没有,与我何干?”
刘容看着清婉,笑而不语。
时间到了,单茵帮着鄞霜莞把众人的诗词搜到主案上来,一首一首的看。
刘容只有一句:碧莲香熏和风里,彩鸳鸯觉双/飞起。
傅斯烟看得直乐,“你就不能认真些?”
刘容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珠玉在前,我写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不知何故,陈曲静的和清婉的一上一下挨在一起,傅斯烟先看了陈曲静的,又看了清婉的,不由拍了拍手道,“真是奇了,分明是不一样的韵,看起来竟是一对似的,快说,你俩是不是约好了的。”
刘容那些那两页诗词一看,止不住也笑起来,“果然一对,倒真是巧了。”
众人便起哄着快快念来一听。
陈曲静的词云:一掬天和金粉腻。莲子心中,自有深深意。意密莲深冬正媚。将花寄恨无人会。 桥上少年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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