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第6章


但没有脱下他的布衣,这是留给主公享受的乐趣之一。
他们反剪墨桥生的双手,用牛筋紧束在身后。把他推在床上,方才双双退出帐外。
墨桥生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暗杀和预防他不识时务时的反抗,是保护贵人安全的常规手段。他默默的忍受了,没有抵抗。
程千叶托着一个铁盘进入帐篷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奴隶垂着头,坐在床边。
他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面色一片木然,毫无表情。
但程千叶知道他心中此刻正搅动着狂风骤雨,那本来一片宁静的蔚蓝色,正像是暴风雨中的大海一般,卷起惊涛骇浪,海面上涌起一层层死气沉沉的灰黑色,显示着这个灵魂的主人处于悲哀和认命的痛苦情绪之中。
程千叶几乎都不忍心看下去,她关闭异瞳,宽慰他道:“别害怕,我不对你做什么。”
程千叶知道这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自己并不想解开束缚他的绳索。
虽然喜欢他身上带着的漂亮色彩,从而对他有所怜悯。
但在这样一个武艺高强的陌生男子面前,自己的安全还是胜过的一切的。
她把手中的铁盘放在床头,命墨桥生躺在床上。
墨桥生看着盘子上摆放的剪刀、镊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心沉到了谷底。
在楚怀馆的那些年,他深知有些贵人,面上看起来斯文俊秀,但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癖好。
绿袖,便是接待了这样一位客人,便再也没有从床上起来。
事已至此,越是反抗,伤害越大。
他闭上眼,紧崩着下颚,躺下身去,慢慢的把修长的双腿挪上这张柔软的床。
冰凉的剪刀伸进他的衣领,剪开他的衣物,他忍不住颤栗着,滚动了一下喉结。
也许我的人生就此结束了,他悲凉的想。
程千叶剪开墨桥生胸前的衣服,小心的揭开那被鲜血浸透了的布料。
果然看见那结实的肩膀上,有一个狰狞恐怖的血洞,犹自往外渗着鲜血。
血液染红了整片肩头。
宴席之上,当墨桥生在自己身侧俯身叩首的时候,程千叶清晰的看见他的脖颈之下透着一片鲜红。
但他是别人的奴隶,自己也不好过度关怀引人注目。
本来程千叶想给他些食物,便放之不管。
但酒宴临近结束之时,看着那片楚楚动人的蔚蓝色近在眼前,只因为一点点的食物,便满满洋溢起代表感激之情的嫩黄绿色。
程千叶终究还是觉得不忍心,找了个借口把他带回帐内。
至少给他包扎一下,她对自己说。
墨桥生紧闭着双眼,然而想象中的痛苦久久没有出现,反而是一条温热的毛巾,覆上了他的肩膀。
他诧异的睁开了眼,看见那位晋越侯,亲手在温水中拧干了一条洁白的面巾,正为他清理身上的血渍。
也许这位大人生性喜洁,不喜欢我这样满身血污。要亲自清理干净了才开始。他这样对自己解释。
他看着这位侯爷,用镊子夹起一块浸泡了烈酒的纱布,温和的对他说:“会很疼,你忍着点。”
高浓度的酒精给伤口带来一阵刺痛感。
这算什么疼,墨桥生在心中想道,作为一名经常受伤的战士,他知道,重伤之后,如果有机会用烈酒冲洗伤口,那存活的概率会大很多。
但是基本没有奴隶有资格享受这种奢侈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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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是说这几章基调比较阴暗,没有说要把男主那啥。你们脑洞怎么都那么大。
☆、首发
那位侯爷又用镊子镊起了一根像鱼钩一样细小的弯针,针上穿着一根缝衣服的细线。
口中安慰道:“忍一下,有点疼,但你的伤口太大了,还是缝合一下比较好。”
他又说有点疼。
缝合?缝合是什么意思?
墨桥生感到一些对自己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微刺痛。
他比较惊恐的是,眼前这位贵人,像缝衣服一样,用针把他的伤口一点一点的缝合了起来。
虽然不太熟练,但他的神情十分专注认真。
一面缝还一面交待:“这个只是暂时的,回去以后三天,你要自己把线头剪开,把线抽出来,知道了吗?”
形式看起来很恐怖,但是效果确实很好。墨桥生看见自己肩膀那个本来很难愈合的菱形伤口,终于收紧不再流血。
晋越侯打开一个瓷瓶,仔细的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层黄色粉末,再压上一块干燥而洁白的纱布。
墨桥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给自己疗伤。他下意识的想抬起手,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手被绑着,动弹不得。
“别动。还没固定。”一个温和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那人俯身在自己耳畔,一圈一圈的在自己的肩头绕上透气的纱布。他说话的气息不意间吹拂到自己的面孔之上。
墨桥生的心中滑过一种莫名的情绪,像被猫爪子偷挠了一把,又酸又疼,却抓不住痕迹。
这位侯爷,会放过我吗?
他暗暗的期待了一下。
随即又马上告诫自己,不要做这种奢望。
能遇到一个心地善良的贵人,不折磨我,还替我处理完伤口,再……再对我做那事,已经算我运气很好。
程千叶剪开墨桥生余下的衣物,那副纤瘦的躯体展现在自己面前之时,她的心真正的疼了一下。
年轻的身躯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痕,腹部有一道比肩膀还要严重的刀伤,只用一块污浊的布条紧紧勒住。
明明应该才脱离少年感的四肢,却已经有些关节因为过度的训练而微微变型。
真是一个残酷的时代,一个可怜的人。
程千叶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些。
墨桥生看着那张在灯下面孔,那位地位尊贵的王侯,亲自给自己缝合伤口,一面还轻轻叹息。
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灯光在的他脸部泛起一层细微的光辉。
尖针穿过皮肤,明明是一个很诡异的场景。
墨桥生却觉得心中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极度疲惫的身体便涌上一股浓浓的睡意,一日一夜没有休息的眼皮沉重起来。
控制不住的想要合起。
他警醒了一下,强迫自己挣扎着撑开眼。
不,不,我不能睡。
睡着了,把身体交到陌生人手中。他不敢想象醒来时会面对怎样的情形。
而且,你忘了你的身份,和你是要被用来做什么的吗?
这位侯爷这么温柔的为你包扎完伤口,等到一会想要使用你的时候,你却睡着了,难道不会激怒他吗?
墨桥生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睡,想睡就睡一会,你累了,好好睡一下。”
他说我可以睡,
他同意的,
就睡一会,
一会。
他控制不住自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
程千叶总算处理完了各种伤口。
她擦了把汗,心中想道,还是叫军医来看一眼。
那腹部的伤口因为她的不熟练和紧张,缝得歪歪扭扭。
可惜这时候好像还没有缝合术,我这么不熟练,肯定把他弄得很疼。
程千叶抬起头,不想却看见那个年轻的奴隶早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微微张着毫无血色的双唇,睡得正香。
在没有麻药直接缝合的痛苦中都能睡着,可见是疲惫已极。
算了,不吵醒他了,就让他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别人可能会误以为我是,咳,临幸了一个奴隶。
不过反正这位“兄长”的名声一贯如此,我这样还显得逼真一些。
程千叶扯过被褥,轻轻地盖住那副赤|裸的身躯。自己在躺椅上凑合了一夜。
墨桥生从沉睡中惊醒时,天光已经大亮。
他一翻身滚下床,看着身后那张华美的大床,心中惊疑不定。
疑惑的摸了摸自己刚刚爬出来的被窝,那里既柔软又干燥,带着自己热乎乎的体温。
我,我睡了一整夜?
他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手上束缚自己的牛筋已经被解开。
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裤腿被剪去,只留着短短的一截勉强遮羞。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干净而透气的纱布紧紧的缠起来,透出一股淡淡的药香。
墨桥生把自己来回检查了两遍,确信自己的身体没有被使用过,也没有任何被伤害过的痕迹。
他有些惶然地掀起帐帘。
这间大帐被布帘隔成里外两间。
此刻,昨夜的那位贵人便坐在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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