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谈罪之翎雀谈》第11章


林兮溪不明就里,下意识退开一步,眼见着她将那荷包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终于又抽开那荷包的封口丝绳,从里头捏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像是发丝。
林兮溪更觉得没牛趸嵊腥税淹贩⑼懦赏湃砂锿反孀牛?br /> 而黎阮玉葱削修长的指尖捏着发丝,还细细捻了捻,而后从指尖到肩头都开始缓缓发颤。她咧开嘴,忽然狰狞地笑了,锐利的笑声像把刀子,扎进了林兮溪的耳膜。
林兮溪皱着眉头开始往门边凑,这黎阮玉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她竟也与你也结了发!”
“荒唐!她不过是个妓子,她凭什么,凭什么……”
说着叫着,黎阮玉竟然又哭了起来,秀眉紧蹙,两行眼泪簌簌而下,沾湿了整张脸上才化好的妆,她倒也顾不上擦,只扯着那一团发丝哀恸着。
“那个,姑娘……别哭了……”见她哭得悲恸,林兮溪心有不忍,却不曾见过旁人情绪如这般大起大落,又慌又怕又不知所措。
可沉溺于痛苦的黎阮玉却充耳不闻,亦或许是她自个儿耳中的丧嚎盖住了慌张的林兮溪的渺小的声音。
林兮溪心说人哭成这样,该是什么也听不见的,他又踌躇片刻,还是凑近了两步,劝慰道:“姑娘,没什么过不去的,别哭坏了身体……”
“你懂什么!他连我都看不上,竟然看得上叶温香这个勾栏院里长大的下等人!”
痛斥之间,黎阮玉忽然抬起头,面上妆容洇开,竟有几分惊悚。她横着胳膊使劲一挥,把手里攥着的荷包和碎发都砸向林兮溪。
林兮溪登时被撒了满头,惊疑之余又苦涩地抹了把脸,他接住那从肩头滑落荷包,左右翻了翻,见陈旧的荷包背后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字。
“箫?”林兮溪念了出来,一抬眼又见黎阮玉正狠狠地盯着他。
心底一颤手一抖,那荷包滑落到地上,林兮溪吞了口口水,干脆伸脚一划拉,将荷包踢到墙边。心说没准这荷包上头有什么奇怪的□□,能让人瞬时失去理智。
半晌,黎阮玉终于忍住了嗓子眼里头咕哝的哭声,含着泪抬头,目光幽怨,质问他:“是他派你来取走这些东西的?”
这一番场面让林兮溪心说这其中肯定有故事的,便顺势点了点头:“……嗯。”
黎阮玉忽然站起身来,一步步向林兮溪逼近,冷声道:“那留影球里还有什么?”
她步步逼近的时候,林兮溪才发觉黎阮玉个头竟然跟他差不多,在姑娘里头算很高的了。
“交出来!”
几番逼问之后,黎阮玉见林兮溪沉默不语,凑到他跟前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子向上扬起,又伸手就要往他袖子里掏。
林兮溪吓了一跳,赶紧挥开她,心说黎阮玉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还这么凶悍,简直与传闻中判若两人。
“不行。”挥开黎阮玉,林兮溪三两步退到门边,“他说,希望你好自为之。”
到这份上林兮溪也只能胡乱劝她了,他觉着“好自为之”这四个字几乎适用于世上所有事情,用来忽悠再适合不过。
“什么?!”黎阮玉面露惊诧,“他怎么会这么说?”
林兮溪:……
好吧,也许这四个字也有不适用的地方。
“他,难道他怀疑我?!”黎阮玉顿住脚步,垂下手戚戚然道,“他眼中我竟如此不堪?”
林兮溪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只想逃跑。
“你去告诉他,”黎阮玉似是伤透了心,垂首眨眼,几滴泪珠滑下腮边,凄楚道,“即便我身不由己沦落至此,也不至于害人性命……我可不是那污泥里长出来的叶温香。” 
污泥里长出来的难道不该是荷花?
林兮溪莫名其妙,可是这话听起来,黎阮玉根本不屑杀害叶温香。
见黎阮玉平复了几分,他也跟着定了定神,“三月前冠珠选举,真是叶温香害了你?”
提起这事,黎阮玉像是从那凄楚中拔了出来,她撩起眼眸怒视他,“不是她还能是谁?!夜莺阁谁不知她嫉妒我比她貌美比她出身高贵?若不是慕容笛,我三月前便没了性命!你告诉他,他心心念念的叶温香,就是这般恶毒!”
林兮溪叹了口气,单论貌美,其实叶温香更胜一筹;要说嫉妒,分明黎阮玉刚才还口口声声怨着“他”竟与叶温香结发。
结发便是夫妻,叶温香至死都在这夜莺阁里,她与谁成亲了?
他又想起贺临说叶温香在为了谁守身,难道荷包上这个“箫”就是叶温香的夫君?
“好吧,你别再哭了。”林兮溪看她方才一阵哀嚎,此时又像被激怒了,无奈之下只得劝她,“既然叶温香总是欺辱你,如今她西去了,你也登了魁首,再没有人敢欺你了,日后还是好好过吧。”
“哼。”黎阮玉毫不领情,不屑地冷笑一声,“把留影球给我留下。他永远,也别想再见她!留影也不可以!”
林兮溪早已背贴着门板,见她又穷追不舍,当下转身推门就往外跑——这些留影球里肯定还有线索,绝对不能给!
“姑娘——”
林兮溪拉开房门,一步还未迈出去,楼梯上匆匆跑上来几个丫鬟,是刚才被“闹鬼”吓走的那几个,这番又回来找被落下的黎阮玉。
见黎阮玉门口站着个半大少年,一个丫鬟走到近前,狐疑地问他:“咦?你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掌事的催我来给阮玉姑娘送果盘压压惊……”
林兮溪说着便绕开那几个丫鬟要走,到了楼梯口却见几名穿红着绿的颓丧公子有说有笑的,正从下头往上走,其中一个眼下青黑面色苍白的,是慕容笛。
身后是擦干了眼泪换上了柔弱笑容的黎阮玉,眼前是昨晚才见过他的慕容笛。
前狼后虎,这可真是非常的糟糕。
第11章 水月
“姓什么?”
“林。”
“叫什么?”
“嘻嘻。”
“犯了什么事?”
“呃,打人。”
“打了谁?”
“……慕容笛。”
“为什么打他?”
“呃,害怕。”
“害怕你就打人?怕什么?”
“唔,他跟黎阮玉,拦着我不让我走,我一害怕就忍不住要打人……”
“为什么不让你走?”
“因为我扮成杂役混进夜莺阁……顺了点东西……”
“进了裁度司你就打算这么说?”贺临好气又好笑,把一碟卤牛肉推到林兮溪跟前,“可以啊你,林嘻嘻,我要是到得晚上半刻,你是不是又要进裁度司了?”
“呃,从小我爹就教育我,坦白从宽。”林兮溪夹了两筷子牛肉送进嘴里,嘟哝道,“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还挺骄傲?”贺临头痛欲裂,支着额角道,“记得点梅居吗?那是我的产业,掌柜说有个穿白衣、嘴角有淤青、鼻梁上有一道红痕的小公子在店里晃了一个下午,把店里所有点心吃了三轮,实在太不寻常。我一猜就是你!”
林兮溪吞下了牛肉,面露菜色。
贺临见他心大如斗,出了夜莺阁就嚷嚷着肚子饿,闹得鸡飞狗跳还能吃得狼吞虎咽,气得他竟然一时发不出火,“想说什么直说!”
林兮溪懊恼不已,“早知道点梅居是你的,我就不付银子了。权当做收债,能收多少是多少。不过,点梅居的金橘盏挺好吃的,就是贵了点。”
“那当然了金橘盏是无妄城最好的糕点师傅亲手做的做一屉要足足一个钟头……我为什么要与你说这些!”贺临濒临崩溃,一拍桌子,“昨日慕容城主便有意宴请我,因为你给耽搁了,这才改到今日;谁知今日我正准备赴宴,路过点梅居,听了掌柜的话,又看见夜莺阁旁边的巷子里出来一个与你身量相似的人,还穿着今早我亲自给你取来的新衣裳,我一猜就知道你要胡闹!急忙又推了慕容城主的宴请!林嘻嘻啊林嘻嘻,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别别别,别生气嘛……大哥?”林嘻嘻终于生出了几分愧色,讨巧道,“你看,就因为你来得及时,所以我才没真动手打那慕容笛,慕容笛又是慕容城主的弟弟,算起来慕容城主还要谢谢我……诶对了,慕容城主叫什么名字?”
“啊?”贺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哥”叫得发懵,“哦,他叫慕容箫。”
林兮溪忽然放下筷子,“慕容……箫?哪个字?可是笙箫的箫?”
“对的。”
——三号嫌疑人出现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兮溪忙把今日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从留影球到结发荷包一个都没落下。
“你怀疑那荷包跟慕容箫有关?”
林兮溪心怀希冀,“会是他吗?”
“慕容箫很在乎名声,从不去花楼。”
“……”三号嫌疑人划掉。
“那叶温香的熟客里头,可有名字带‘箫’的?既是结发,没道理久久不相见的。”
贺临却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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