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我钧天奏》第73章


她哆嗦着手用力去推对方,男子抬起头一瞬,蹙眉似有不悦,清俊的脸映入孔嫀眼中,不是别人,正是玹琏。
“帝尊……”
孔嫀顿时由惊恐变得踏实,她放松了身体,雪白的双臂缠上他的颈项,乖巧地迎合他。
察觉她的变化,看着她渐染春/情的小脸,男子唇边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非但没有变得愉悦,眸色反而更冷。
孔嫀渐渐感到吃不消,之前与玹琏共度的两晚,他就够激烈了,但今天的他,比那两次更要粗暴得多。
她求了他几回,要求他轻点儿,却换来男人更加疾风骤雨的对待。
孔嫀被他弄晕过去两次,醒来时仍旧在他的怀抱中,层层叠叠的落地纱帘并不算透光,却也能知道,外边的天色已由暗变得透亮。已是白日了。
她忍不住张开干涸的嘴唇,再一次道:“够了,我不要了。”
对方似乎也觉差不多了,翻身离开。
孔嫀发现玹琏有些异样,他并不说话,在他下了榻之后,甚至没有看过她一眼。
男人站在榻边,慢条斯理穿着自己的衣袍。
虽然已有亲密关系,孔嫀仍会不好意思。她吃力地去床尾扯过浅紫簇莲纹的锦被,遮住自己的身体,有些委屈地望向她最心爱的人。
他今天为何这样不体贴。
洁白绣日月云起暗纹的衣袍已齐整穿在玹琏身上,愈发显得男子美玉无瑕,容光夺世。
待他最后束好缕银腰带,他一身的整洁不苟,自若从容,与床榻间的一片狼藉,还有那个浑身留下他肆虐痕迹的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淡然的目光扫过她,声音极其悦耳,却也极为冷漠:“说吧,西嫘,昨夜委身于我,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孔嫀脑中轰然作响,已不知这是她的感觉,还是西嫘的感觉,身体僵滞冰冷,仿佛牵线人偶般失去了所有知觉。
而那条控制她们的线,牵在对面的男人手上。他扯一下,就有尖锐的痛意从心脏扩散到全身。
莲业高高在上道:“你先前被我抱的时候,还在叫潮幽的名字,可真是委屈你了。”
“你为他付出那样多,他却不予你妖后之位,你心灰意冷也属正常。你若想回到神界,别的不说,容身之处我还是会给的。”
他审视着孔嫀,陌生而轻蔑的眼神,让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等了一阵,似是失却了耐性,道:“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一晚上,只能换一个条件。”
说罢毫不眷念地迈步离开了。
过了一阵,有女子隐忍的声音远远飘来,她明明在质问,却不敢高声,似是生怕惹他厌弃,她哽咽道:“我从昨日下午守到现在,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你为何将落晖阁封起来?西嫘是不是在里面?你是我的丈夫!你从来不碰我,却在她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夜?”
孔嫀头痛欲裂,她的意识渐渐迷糊,不知那个跟玹琏长得一样的男人,后面答了什么。
………………
孔嫀醒过来,她看着玹琏,目光有些涣散。
玹琏微凛,他只看她的眼神,就已知她又入了一次魇境。
孔嫀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喜服,又看了看玹琏扶着她的手,她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扳开,道:“莲业,我觉得,我们的婚礼没必要办了。我当不起。”
玹琏立即知道,她现在的症结,已不仅是莲业与地母成婚,就算他给她婚礼,也无济于事。
他温声道:“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噩梦?有我在,不必害怕。”
孔嫀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样难以启齿的画面,她要如何告诉他?有他在不必害怕?正因为如此对待她的人是他,她才难以忍受。
她冷淡道:“你自己做过的,你难道不知道?哦,我想起来,你已说了,你失去了部分记忆。”
即便他以前封印了她的记忆,她也没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玹琏沉默了一会儿:“西嫘,你累了,再睡会儿可好?”
他将手轻轻搭在孔嫀头顶,看着她再次合拢眼睛。
玹琏唤来重峨与千莳,让他们为他护法。
“帝尊。”重峨仍想劝阻:“这样实在太过危险,就不能想别的办法?”
玹琏摇头:“对方已化为神魇。神的恨意,毁天灭地。她的怨恨持续了太久,即便只是残魂,编织的魇境也不可小觑。何况,她想对付的,原本就是我。”
重峨叹了声气,千莳亦是眉头紧皱。
玹琏道:“我已布下玄引阵,若三个时辰后我仍未醒,催动此阵。”
“是。”重峨领命。
地母忽地顿住了准备取药的手,她的手颤抖起来,一股极强的神识,侵入她厚积数万年的残魂。
她小心地甄别了一下,竟是玹琏的元魂离体,闯进了她所造的魇境之中。
玹琏为了孔嫀,不惜身入最危险的囹圄?他就不怕他从此变成傀儡?
说不清是妒,是恨,还是兴奋,女子的脸顿时变得扭曲。
哈哈,进了魇境,那就全凭她的操控。他这一身的修为,可就没用咯,全靠意志罢了。
然而,任玹琏意志再强,可意志这东西,恰恰是魇最善于吞食的。地母求之不得。
得不到他的心,哪怕是得到人,也是好的。只要他乖乖听她的话,做她的男人,她哪里舍得伤害他。
地母不敢对玹琏等闲视之,她不再做别的事分心,立即盘膝坐到榻上,全神贯注控制魇境。
玹琏发现,他落在了一座宫群之中。
他要找到孔嫀,将她带出去。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很快传来:“莲业哥哥,我们走吧。”
玹琏一眼就认出,这是幼年的娑罗心。
他知道在魇境中,一言一行只能被迫接受,他得先探明情况,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与魇境原本的世界冲突,于是随着浩荡的队伍出发了。
披霞山的大小凤凰们,此刻全都候在山门。
神界里谁都知道,莲业尚且年少,由神使替他代掌神界,只待他成年,那就必是神界之主。
而另一位娑罗心,则现任神使的独生爱女,不出意外,她就是莲业将来的神后了。
今日,莲业正是陪娑罗心这位小公主来挑选坐骑。
这两位是整个神界最金尊玉贵的存在,披霞山的老凤凰自是将子孙都叫了出来。
一群凤凰子弟都显出了原身,火红的,金色的,雪白的,青色的,甚至有黑得泛蓝的,那可真是争奇斗艳,光彩如霞之灿烈,正应了这披霞山之名。
娑罗心挑花了眼,玹琏的目光却定定看着其中一只。
那是只小小的雪凰,羽毛稀疏,只长了一条凤尾。
别人都是三尾、五尾、七尾,雄帅雌靓,就她丑得最特别。胖乎乎的身体,只长了一条不协调的尾巴,怎样看怎样滑稽。
她本鸟倒是没一点自卑,挤到了最前面,朝莲业扑扇翅膀大嚷:“选我!选我!”
见她冲错方向,旁边一只红凤将她拎开:“西嫘,是公主挑坐骑,殿下没说要挑,别弄错了。”
那只丑鸟一听是当娑罗心的坐骑,立即退到了最后,生怕选中了她。
其实她真有点想多,人家娑罗心的目光压根略过了她。
偶像近在咫尺,西嫘忍不住再次冲上前去,她化出了女童的模样,抱着莲业的腿道:“神君!选我吧。”
她用她才捏过土的胖手,直接抓住了对方洁白的衣袍。
她化成人的样子,倒不像她的真身恁丑。虽尚看不出日后光艳动六界的美貌,但实是个娇憨招人疼的粉团。
玹琏望着软绵绵的缩小版孔嫀,目光柔和。
老凤凰心都提到嗓子眼,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这位小神君可不喜他人近身,他已预见西嫘被一脚踢开的命运。
然而莲业看了西嫘片刻,只是挪动脚步,稍微避开了她的手。
那边娑罗心已挑中一只青凤,在叫他走了。
玹琏神识远强于孔嫀,孔嫀无法听到本尊的话,他却能听到。一个和他相同音色的男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老凤凰忙道:“回殿下,她叫西嫘。”
莲业颔首表示知晓了,道:“我带走了。”
大家都傻了眼。若早知殿下也要挑选坐骑,他们何至于都围着娑罗心,白白叫西嫘捡个大便宜。不过,殿下这眼光也太……他不觉得西嫘真身与他搭配起来,十分有碍观瞻?
老凤凰不得不如实汇报:“这……殿下,西嫘的血脉不大纯正。”即便在这披霞山,她也算不上好出身。就是他这老头子在山坳里捡到的蛋,至今没父母来认领。
莲业道:“没事。”他向来不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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