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穆纤尘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些,涟漪还不是很明白,及至从师傅的房中出来,还是在想着,师傅跟自己说这些话,是不是别有深意,按照之前师傅的态度,她应该是不会希望自己过分执着于什么的,毕竟,有些东西,不争不夺,如果有缘,自会属于你。
独自走在明月夜里,看着脚下细碎的十字路,涟漪回想着,从山村一路到了中京,又被晏子墨带上了天山,到底自己的娘亲夜凝紫,有什么样的身份,为什么叶归期要叫她花凝紫?
夜色如水,月光静静地泻了一地,雪已停,月光投在雪地上,柔和而美丽。
涟漪闲来无事,往半山腰走去,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听着脚下传来的有节奏的声响,心里想着师傅刚刚的话,一头雾水。
半山腰回廊的尽头,一抹白色的人影静静站立,对月长叹,涟漪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前辈……”看清了来人后,涟漪紧张地低下头。没想到,在这里她会遇到娲皇殿的长老龙夜离。
不同于韩青云的祥和安定,晏子墨的儒雅,龙夜离给人的感觉是温暖,虽然居住于东海以东不毛之地,眼睛里却好像有一汪温泉。
“在想什么事情,都忘记看路。”声音也是温润如风。
“回前辈,没什么,多谢前辈关心。”涟漪其实心里有些打鼓呢。
龙夜离笑了笑,说着:“无妨,是我突然出现,希望没有惊到你。”很坦荡的声音,让涟漪心头一暖。
其实,涟漪本来想着,问问龙夜离是不是认识一个会在女娲庙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少年,那个少年的容貌上乘,喜欢穿一身红衣,能治愈一切伤痛,曾经还给过自己一颗珠子,可惜被楚云流毁了。
不过,她终究没有问出口,毕竟,她都不确定,那个哥哥到底是不是出自娲皇殿。
听着龙夜离并没有任何架子的声音,涟漪疑惑,堂堂娲皇殿长老,这是在跟她认错?
“我听说纤尘是为了你才重出江湖,踏出吣幽别院,可见你的身份并不一般,而且似乎别人对你的来历一无所知,连晏子墨都是三缄其口,所以,我也对你很好奇。”
好奇?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吗?
“你娘是谁?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感觉得到一种莫名的熟悉?”龙夜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资质普通的少女,会有一种慈爱,溢满胸怀。
涟漪觉得自己没听错吧,对自己熟悉?
“回前辈,我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几年前山匪横行,我和娘差点遇险,是晏子墨上仙救了我们,从那个时候我立志要学习仙法保护我娘,前段时间之前正好赶上天山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所以上山,本来按照我的资质是没有办法留在天山的,可是后来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误打误撞,跑到了师傅闭关的湖心小屋,然后师傅觉得与我有缘,便收下我了,至于师傅重出江湖,只不过是巧合罢了,不是为我才那么做的。”涟漪小心地按照师傅之前教我说的应对着。
“哦?看来这是天意?”龙夜离温润的声音却充满了探寻。
涟漪有些紧张,毕竟她现在面对的是女娲一族的传人。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没有听师傅提起过,师傅性子冷淡,平日只是敦促我练功,其他的是不许我过问的。”这样说应该没有关系吧。
龙夜离又叹了一口气,说着:“纤尘的性子的确如此,你也不要挂怀,我只是觉得你似曾相识,所以多问了几句,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这句话,龙夜离闪身离开了。
寂静的夜色中,涟漪整个人紧张的不行,刚才自己差点就编不下去了。
“前辈——”涟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有可能龙夜离知道,毕竟,他是可以直呼师傅姓名的。
“何事?”龙夜离很快停留了下来,回头看着涟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各方面都非常普通的少年,他会有一种亲近之意。
“前辈,我是想问问,当年可知与我师傅共同闯荡天下的人都有谁,我师傅又是为何封剑不出?”
这个问题让龙夜离也稍微变了脸色,好像是很难回答。
当年的事情,本来他已经不想提及,可是,眼前这个少女,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这些事情,应该是由穆纤尘自己告诉她,才对吧。
她到底想知道什么?
见龙夜离的表情明暗不定,涟漪察觉自己应该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所以赶紧解释:“前辈,请恕晚辈无知,其实之前我一直跟娘在山野长大,对修仙之事概不知晓,所以,自从到了天山之后,就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师傅也曾经教导过,不要执着于过去,可是,有些事情,是她一再的跟我提及,我却听不明白的,所以才会请教前辈。”必要的时候,绕绕圈子也是好的。
龙夜离回过神来,想着看来眼前的少女应该是误会了自己的态度,以为自己生气了。
“不碍事,不过,有些事情,我确实不方便现在透露给你,将来如果你师傅愿意,或许她会亲自告知于你。”
殊不知,他今日没有探寻,让他后悔了好一阵子。
涟漪感觉这个龙夜离很奇怪,不过看他的样子,是很认真地在同自己交谈,一个赫赫有名的武林前辈,跟一个素昧平生的晚辈,交谈?
“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突然的一个转折。
“没有,师傅不喜欢跟我提及过过去,所以……”
看了涟漪的态度,龙夜离就知道,看来这个少女,不是表面上看上那样痴傻,最起码,还会思考一些事情。不顾,既然穆纤尘都没有透露的事情,他当然没有那个义务去代劳,就看她自己的安排吧。
涟漪离去之后,龙夜离独自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好像在月中看到了一张脸,若隐若现。
“凝紫。”
正文 第四十六章各有心思
“夜离兄兴致不错,大半夜无眠,在这里套一个小姑娘的话。”神隐教左护法白若鹜静静躺在屋顶,对月亮说着。
神隐教,是世人了解的很少的一个仙派,门人不多,可是每个人都有惊天彻底之才,甚至都没有人知道神隐教的具体所在。所以,神隐教虽然有盛名,但是并没有位列八大仙派之一。
“哪里,若鹜兄还是才是大雅之人,雪后初霁,便踏雪赏月来了。”龙夜离泰然自若地抬头拱手说着。
白若鹜轻功一跃,翩若惊鸿,到达龙夜离身前。
“夜离兄可是看出什么来了?”白若鹜玩世不恭的问着,不知道的,还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就是名满天下的神隐教高手。
龙夜离笑着摇摇头,说着:“只是好奇,纤尘那样的性子,既然这么多年都不踏出吣幽一步,想必是不会轻易回头的,本来我之前想过把圣女送到她身边磨练几年,不过都被拒之门外,想不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竟然让她破誓而出,放眼天下,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影响力,除非花仙儿死而复生,或者是跟花仙儿有关系,可是她死了那么多年了,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愈加迷惑。”
“夜离兄,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跟在她们身边另外一个小女孩,听说是她们来的路上救下来的,就直接跟着上山了,以绛雪上仙的性子,出手救人不奇怪,不过把她带在身边又无名无份的,似乎有些奇怪。或许她为了刚才的那个小姑娘破誓踏出吣幽,不过一个碰巧救下的小女孩能随在左右,而且韩青云和赫连雪影都没有反对,你不觉得有些让人费解吗?”白若鹜冷静地分析着。
“若鹜,你们神隐教打探消息最是在行,既然此言是你说出,想必是真的。不过说实话,对那个姓叶的小女孩,我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对于刚刚那个小姑娘,我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我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在大殿的时候,虽然她全程低头不语躲在一边尽量低调,我还是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好好打量一番,真是怪事。”龙夜离吐露着心迹。
“也罢,我久不问江湖事,没想到刚被你诓出来,你又开始拐弯抹角的让我帮你打探消息,却连个求字都不肯说,当真是越来越老奸巨猾了。”白若鹜打趣着。
“若鹜此言差异,此事若他人出马,我定不放心,而且也不会相信,如果若鹜兄肯揽上一下,我自然是乐得其成的。”龙夜离依旧是君子风范,不动不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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