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内的哲学选项》第86章


苏承祖站在楼梯口,看着不远处被拖拽出来的人。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败家之犬。
事实上,对方也确实很憔悴,满身脏污,臭不可闻,但……夏多布里昂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一个败家之犬该有的。
苏承祖在之前就见过这个人,轻而易举打败过,太弱了,他压根没正眼瞧过这人——直到此刻。
看到夏多布里昂的第一眼,苏承祖就直觉地感到不喜,尤其对方还有一双和姐姐相似的眼。不是说长得像,今生的苏阳比较像母亲,至少在外表上,是不像夏多布里昂的,但……气质很相似,还有那种……坚定不移的眼神,也很相似。只要见过他们两个,就能确信他们是父女的那种相似。
苏承祖觉得很不爽。
他回忆起从前,苏阳还在原本的世界时,就从没让人觉得她哪里像父母。哪怕和父亲一块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觉得那是一对父女,反倒像是刚巧同路的陌生人。
夏多布里昂被士兵拖拽着锁链,走到苏承祖的面前,面对着曾碾压自己的强者,夏多布里昂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惧意,他琥珀色的双眼似有光芒闪烁,不像是个将死之人,而像一个永不言弃的挑战者。
苏承祖的心中燃起一股怒意,他骤然起手,凝聚出四根冰凌,贯穿了夏多布里昂的双手双脚。然而即使跪倒在自己的跟前,这个人依旧没有任何颓败。
“翔龙!?”阿方尔德拽住了苏承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阿方尔德是想要用夏多布里昂去牵制苏阳,就算对方不肯投降,在其面前杀死其父,也能得到一些不错的效果。若让苏承祖在这里就将人杀了,他的计划不就白费了?
“你搞什么?原先不是完全不在意他的吗?”
苏承祖冷静下来,甩开阿方尔德,“没什么。”他板着脸,率先走出了地牢。
刚才他是真的想杀了夏多布里昂,他厌恶对方那种与姐姐相似的□□,厌恶对方坦然自傲地说那是自己的女儿。
——她不是!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我的姐姐!我的!!
苏承祖的心在咆哮。
深吸了几口气,他看着无法行走的夏多布里昂被人拖了上来,暗自冷哼,其实这点相像算不了什么,反正这人对姐姐来说,也不过是个符号一般的存在,压根不重要。阿方尔德还以为他的计划能成功呢,可笑。
苏承祖骑上马,带领着军队前往林尔平原,这回阿方尔德也跟着过来了。
他们先是在平原边缘处搭建营地,到了傍晚的时候,苏承祖和阿方尔德在几千士兵簇拥下,来到了平原中心地带。
反叛军竖起了高高的木台,将夏多布里昂绑在那里。
他的伤势很重,好在冰碴子结住了伤口,没有失血过多,但他的手脚是废了的,就算能活下来,往后恐怕也不能再举起□□挥舞了。
“你们是打算……将我当成人质?”夏多布里昂光是说这么一句话,便得喘上好几口气,但他仍然能笑得出来。
阿方尔德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自顾自调试着手中的扩音器。
“呵呵……”
听到夏多布里昂那种嘲讽的笑声,反倒是苏承祖有些忍不住了,他想要宣泄自己内心莫名其妙的不安:“阿方尔德天真地以为你对姐、茵蒂克丝很重要,但我知道他肯定会失败。呵呵,就算你死在她的眼前,她也不会眨一下眼。”
“嗯……是这样没错。”夏多布里昂完全不在意苏承祖的话,“我的女儿很坚强,她不会因为我的死而败退,只会在我死后,讨伐你们。”
“放屁!”
苏承祖想动手,又一次被阿方尔德制止,他已经调好扩音器,用最大音量对着第七军团的营地喊道:“茵蒂克丝·冯仑!你的父亲夏多布里昂·冯仑在这里,不出来看看他吗!”
果然,对面营地出现了骚乱,苏阳冲了出来,但她在营地门口被人拉住。
苏承祖凝聚出了水镜,用来观察苏阳那边的情况。
他这个小魔法是从苏阳那里得来的灵感,第一次发现魔法还能当监视器用,只是他的水镜运作原理与苏阳的稍有不同,因为是临时想出来的,所以比较粗糙,镜面很大、很显眼。
当然,第七军团那边尚没有余裕关注自己的头顶。
苏承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姐姐,冷漠地下达命令,不顾夏多布里昂的死活,直接来讨伐他们。
但……他没有如愿。
他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姐姐,甚至因为惊慌过头而呼吸急促。
——这不可能!
苏承祖挥散了水镜,又重新凝聚了一个新的,他觉得他可能是陷入了敌方的幻觉之中。
姐姐倒下了。
姐姐被人抱回了营帐内。
姐姐变得软弱了。
……为什么?
苏承祖显得有些疯狂,他试图让水镜更接近苏阳,好让他看看清楚,但这回他的偷窥终于被发现了。
一个少年用风刃打碎了他的水镜。
阿方尔德用扩音器说了很多话,远远看着第七军团那边的营地,显然他的话语很有用,成功做到了动摇军心的地步。
苏承祖用来观察对面情况的水镜,夏多布里昂自然也看到了,但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求饶、不能投降、不能自尽,因为他的战败,已经让家族蒙羞了,他不能进一步做更难看的事情,让儿女从此抬不起头来。
从不信仰神的夏多布里昂,第一次有了向神祈求的念头:
——茵娜……不要害怕……不要犹豫……做好你该做的!
轻轻的风,吹过了夏多布里昂的身旁。
阿方尔德听过很多关于茵蒂克丝的谣言,这回却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非常年幼,也非常容易受影响。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她不可能做到成年人的冷酷,为了“大义”,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阿方尔德如此判断着,他决定等几天,说不定那个惊慌的小丫头,就会带着自己的新兵军团来投降了。
他放下扩音器,对苏承祖说道:“我们先撤回营地,看看这几天的情况再说。”
“不。我要留下,这个男人也给我留下。”苏承祖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盘腿坐下,阿方尔德惊讶地发现他双手的手心掐出了血。
“你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接下来,无论阿方尔德说什么,苏承祖都不肯离开,最后只得让跟来的几千士兵,在前方造个简陋的寨墙与一些陷阱,以防对面突袭。
…………
……
两天后,第七军团的营地终于有了动静。大部队离开了营地,停在反叛军制造的寨墙不远处。
得到消息的阿方尔德兴奋了起来,跑出营帐,爬上高台,打开了扩音器,喊道:“茵蒂克丝·冯仑,你终于想通了吗?”他觉得这又会是一次轻松取胜,还能得到新生军力,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苏承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反叛军在这里等了两天,夏多布里昂也在这被绑了两天,时不时会陷入昏迷,又咬紧牙关强制自己保持清醒。
苏阳漂浮在部队前方,看着自己的父亲。
而苏承祖,则站起了身,紧紧盯着苏阳的一举一动。
很突兀地,浑身紧绷的夏多布里昂放松了下来,带着解脱的笑意,怜爱地看着他那尚且年幼的长女。
他轻声呢喃了一句——
“我信。”
漂浮着的苏阳举起长弓,一箭射穿了他的心脏。
第80章 章之七十九
“茵蒂克丝·冯仑!你的父亲夏多布里昂·冯仑在这里; 不出来看看他吗!”
苏阳听到喊话的时候; 正在和其他人开会; 反叛军意外地没有龟缩于城镇,竟然大部队来到林尔平原与他们对峙,他们只得改变突袭城镇的计划。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接受了父亲已死的“事实”,当前最重要的是平定叛乱; 最好能救出第五军团剩下的人。
谁知,夏多布里昂没有死,还成了对方的人质?
苏阳不顾阻拦,冲出了营地; 她果真看到了夏多布里昂,那饱受折磨的样子,叫她脑海一片空白。
——父亲没有死; 这很好;但父亲仍在敌方手中; 这就不好了;父亲随时会死; 该怎么办?
苏阳才觉醒自己的感情,对此压根没有抵抗力,她失去理智地想要去救人; 被其他人拦了下来。
博隆拽着她的衣领大喊道:“你疯了吗!?现在冲过去能救下夏多布里昂大人吗!?别忘了对面还有一个能和你打成平手的魔法师!!你这么去送死; 要让我们怎么办!?”
苏阳停顿下来; “责任”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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