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经嫁过我》第104章


虽然欧阳接受了戚云恒做自己的枕边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也能以同样的方式接受其他男人。
说到底,欧阳并没有和戚云恒一样的嗜好,比起泥一样的男人,他还是更喜欢水一样的女人。
欧阳可以被动地接受戚云恒,只要身体被抚慰,被伺候得足够舒服爽快,什么前面后面上边下边,统统不是问题。可若是反过来,让欧阳去担当主动的一方,在床笫间扮演丈夫的角色,那问题可就要大了去了——
欧阳也曾在夜半醒来时,暗搓搓地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打算好好地“回报”戚云恒一次,然而直盯盯地看着那肌肉分明的虎背熊腰窄臀,欧阳的小兄弟却罢了工,怎么都不肯起身干活,逼得欧阳不得不郁闷地承认,这种事,也是要看“天赋”的。
好在,戚云恒从没流露出想要在床笫间更换角色的念头,欧阳也乐得装糊涂,顺水推舟,专心享受。
但这样的关系并不是换个人也可以复制的。
这一世,还没有哪个人能像戚云恒一样与欧阳熟稔到如此程度。
早在嫁娶之前,戚云恒和欧阳就已经相识多年,虽不是什么密友,却也没什么纷争。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戚云恒大概就已经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只是那时候的欧阳根本没往那种方面去想,只觉得这人未免有些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能碰见。
等欧阳把戚云恒娶进门,两个人也是朝夕相处了近两年,熟悉的程度都要赶上左手摸右手了,戚云恒才借着离别的时机,壮起胆子,与欧阳成就了夫妻之实。
再重逢,已是十年之后,豹子般的青年变成了狮子似的壮汉,难得的是情愫依旧,纵有些许不得已,也不曾阻了戚云恒与欧阳重温旧梦的脚步。
欧阳从很早以前就觉得戚云恒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并且一直都在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努力地行动着。即便是早些年的时候,受经验和阅历的影响,免不了少年心性,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有一些虚无缥缈、不切实际,但在察觉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之后,戚云恒并没有因为求而不得便改变自己的心态和理念,他只是调整了目标,换了条路径。
相比之下,欧阳的两段人生外加一段鬼生却很少有过什么明确的目标,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当然,他也曾挣扎着去拼搏,去奋斗,但他之所以这么做,却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目标。
对他而言,无论人生还是鬼生,无外乎就是两个字——
活着。
这一世的话,或许还能多出一些。
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这是小欧阳在把身体交给他时留下的遗愿。
唯一的遗愿。
这个小小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既没有怨恨谁,也不曾牵挂着谁,他只是单纯地为自己不能再继续活下去而感到遗憾。
第90章 日思夜梦
欧阳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回到戚云恒的身上。
这是他的妻子。
即便是世人都不会接受亦不会承认,即便是床笫间;戚云恒从未半掩过妻子的角色亦毫无为人妻子的自觉,但欧阳却一直谨记着;这人是他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妻子。
不管因由如何;既然他已经把他娶回了家;他对他便存有一份责任,在衣食无忧的基础上;他得让他快活。即便他不是一个女人,也正因为他不是一个女人,他才越要保护他;呵护他,为他排忧解难,为他挡风遮雨;让他不会比一个女人更加凄惨,更加无助。
至少,只要戚云恒还想和他做夫妻,他就不能也不会去做那个率先放开手的人。
十年前如此;今后也是一样。
只是;凡事都有一个限度,无论耐心还是情感,全都经不起无休止的磨损和消耗。
十年前,戚云恒就曾经主动放弃过他,选了另一条更为好走的路。
欧阳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
然而,事不过三。
戚云恒已经消耗掉了一次机会,但欧阳不介意再原谅他一次,让他再继续挥霍一次。
当然,这一次将会是仅此一次。
——这一次,你又会因为什么而放开手呢?
——权力,美人,还是子嗣?
看着戚云恒熟睡的容颜,欧阳在心底默默发问。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戚云恒的眼睫毛忽地颤动起来,接着便迅速睁开双眼,转过头来,与正在凝望他的欧阳四目相对。
猛然之间,戚云恒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
“……重檐?”
“在。”欧阳眨了眨眼,“怎么了?”
听到欧阳回应,戚云恒顿时长出了口气,放松下来。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戚云恒没有细说,但跟着就注意到欧阳此刻的状态不像是被自己惊醒,立刻挑眉反问,“你没睡?”
“我去更衣了,刚回床上,还没来得闭眼睛呢!”欧阳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一听这话,戚云恒顿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古怪表情,嘴上亦道:“难怪我会做那种梦,原来你真的离开了。”
“你梦见什么了?”欧阳好奇地问道。
“梦见你离开我,而我却被奇怪的力量困在原地,想要过去追你都迈不开双腿。”戚云恒郁闷道。
呃……
欧阳眨了眨眼,有些心虚。
戚云恒的梦境和安神香的效果极为相似,这让欧阳不禁觉得,或许戚云恒并非是在做梦,只是在安神香的效果下,无法分辨出梦境与现实。
——安神香这东西,以后还是能不用就不要用了。
虽然不能将愧疚之心表达出来,欧阳还是抬起手,搂住戚云恒的肩膀,安抚道:“梦嘛,当不得真的。”
戚云恒没有回应,只将身子也侧了过来,与欧阳面对面地躺在一起。
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内室里的烛火早被熄灭,只有微弱的月光越过窗棂又透过帷幔,勉勉强强照了进来,使帷幔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借着这微弱的光芒,戚云恒目不转睛地看了欧阳一会儿,开口道:“重檐……不会离开我吧?”
“这话从何说起?”欧阳被问得一愣,“好端端的,我干嘛要离开?”
“那便好了。”戚云恒没再多言,伸出手来,把欧阳拥入怀中。
欧阳被他这种奇怪的态度闹得一愣,莫名其妙地竟有一些堵心,但直觉却告诉他,不要追问,千万不要追问,那不是你想倾听的,也不是你能背负的。
但这种明显含有别样意味的沉默也是欧阳难以忍受的。
心念百转,欧阳终是忍不住开了口,“说到离开,我倒是想起件事。下个月,夏宫就要开始修缮了。到时候,我总是要搬出宫去。就某种角度来说,这或许也算是一种离开?”
“为何要搬出宫去,你可以……”话未说完,戚云恒自己就先没了声音。
很简单,不搬出去,住哪儿呢?
出于避嫌的考虑,在后宫里另选一座宫殿是肯定不行的,偏偏轩辕宫前面——不在后宫范畴之内的那几座宫殿全都没有修复,总不能让欧阳住到轩辕殿或者泰华宫去吧?
理论上,此事完全可行,然而戚云恒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前朝后宫必是一片哗然。
此种哗然倒是无关乎皇帝陛下的癖好,关键是这两地距离权力中心太近,很难不让人生出“涉政”的联想,而这却是比皇帝好男风更让世人不可接受的。
事不关己,才可以高高挂起。
皇帝陛下喜欢玩男人还是喜欢玩女人,并不涉及到文武百官的政治利益,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若是这个玩物搅和到政事当中,妄图去染指王朝最核心的权力,那就等于动了文武百官的奶酪,婶婶可忍,叔叔也不会忍的。
见戚云恒皱着眉头不作声,欧阳便撇嘴道:“看吧,你也知道,在夏宫修好之前,我只能住回自己府里。”
“……夏宫要修多久?”戚云恒闷声问道。
早在冬日的时候,欧阳就和戚云恒打过招呼,准备动用自己的人手和财力去修缮夏宫,不用戚云恒那边插手。
“只要不是运气太差,修到一半发现什么地方要塌了,得推倒重建,两个月就差不多够了。”欧阳道,“我又不准备做太大的改动,不过就是把水道和地暖重新翻修一下,再砌个沐浴的池子——只要这三件事做好,余下的粉刷、装潢什么的,几天就可以忙完。”
“让他们再快一点。”戚云恒把欧阳抱紧,“我不想再过看不到重檐的日子。”
“我又不是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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