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曾经嫁过我》第215章


可惜,他很可能已经错过了能够如此去做的机会。
事到如今,即便他再想献祭这些人的性命,他家皇夫也未必稀罕。
冷静下来之后,戚云恒便觉得,这个赵河对他家皇夫也不是多么了解,至少不像此人表现出来的那样了解。
比如除夕之夜的这场暴乱。
赵河觉得欧阳是想以此事威胁他这个皇帝,甚至是动摇华国的根本,而戚云恒却觉得,他家皇夫是不屑于做那种胁迫之事的,昨夜的暴乱,或许真有些警示的意味,但究其根本,肯定还是在于杀人——
比如,秦国公府。
他家皇夫早就看秦国公府不顺眼了。
以他家皇夫那般小心眼又记仇的性子,再有赵河形容的本事,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秦国公的重要,或许早在三年之前,秦国公府就已经从京城里消失了。
偏偏秦国公府的人惹火了煞星却不自知,终是又闹出西北之事,让他家皇夫忍无可忍。
然后,暴乱乍起,秦国公府不复存在,他的心腹大患也荡然无存。
如此推想下去,戚云恒忽地发现,昨夜的暴乱看似给他惹了麻烦,实际上却是为他除去了心腹之患,更挑开了脓疮,将脓水挤了出来,只要后续的处置得当,如医者医人一般做好善后事宜,反倒是避免了原本将在未来出现的大麻烦。
只是,如此想过之后,戚云恒仍旧难以做到心平气和。
即便是为他考虑,既然是为他考虑,为什么就不能对他直言相告,像他对欧阳那样坦坦荡荡,开诚布公呢?
或许,真如赵河说的,欧阳这是恃宠而骄,吃定了他根本不会把自己怎样,所以才肆意妄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戚云恒越想越难以释怀。
就在这时,魏公公过悄悄走了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给侍从室的人准备夜宵。
受除夕夜那场暴乱的影响,原本已经封印休假的六部衙门全都提前开门取印,所有官员也照常入衙当值,其中就包括乾坤殿里的侍从室。
而且,侍从室并不像其他衙门那样只是开门做个样子,他们是真的有事情要做。
从京兆尹、刑部、金刀卫那里得来的口供都要经他们之手重新整理一遍,将口供里的共同点、偏差之处以及需要额外注意的内容寻找出来,交由皇帝陛下审视。
这个活儿到现在也没忙完,魏公公过来询问夜宵之事,就是想提醒戚云恒:时间不早了,您要是让他们忙通宵,就该给他们准备夜宵和休息之所了。
侍从……
戚云恒心下一动,想起了两个名字。
王倪,欧葵。
略一沉吟,戚云恒便向魏公公吩咐道:“命王倪王侍从留下,其他人归家的归家,回宫的回宫,明日再到乾坤殿中继续做事。”
“……喏。”
魏公公心下一惊,用眼角余光瞥了皇帝陛下一下,却终是没敢在这个时候妄自谏言。
但不等魏公公躬身退下,戚云恒便又补充道:“将此事传扬出去。”
魏公公并不知道戚云恒从赵河口中听到了什么,自然也想不到戚云恒此举是为了什么,乍一听到这个命令,只觉得愈发地不明所以。
但魏公公虽然想不通皇帝陛下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可有一点却是明摆着的。
皇帝陛下心情不好!
这个时候多嘴,可是要触楣头的!
魏公公便赶忙躬身领命,问也不问地退出大殿。
戚云恒并不是真的想拿王倪解闷。
他只是觉得,若是不做点什么能让他家皇夫恼火的事情,他就无法平衡,无法平心静气,无法平静理智地去摆平自己和欧阳之间的事端。
然而命令下达之后,戚云恒却又莫名地生出了忐忑。
他家皇夫真的会为他招幸别人的事而恼火吗?
或者说,会不会火过了头,一气之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走掉了?
戚云恒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悔。
正好魏公公回来复命,戚云恒立刻站起身来,命令道:“摆驾泰华宫!”
——呃!
——您今天这是在折腾什么啊!
魏公公顿时嘴角一抽,心里也不由腹诽。
但再怎么腹诽,魏公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那王侍从……”
“让他留在乾坤殿就是。”
戚云恒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就迈开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向殿外走去。
一众宫人赶忙追上前去,魏公公也不得不一边追赶,一边命手下的小太监去给王倪安排夜宵和过夜之处,以及,监视他,不让他在乾坤殿里乱跑的宫人。
第185章 兴师问罪
魏公公走出乾坤殿大门的时候就想明白了戚云恒的心思; 并未按照他的吩咐,将消息散播出去,而是找了个经常出入夏宫的小太监; 让他直接把消息送往夏宫。
小太监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 欧阳就从庞忠那里听说了王家小郎留宿乾坤殿的事。
但皇帝陛下回心转意的速度一样很快。
庞忠刚出去; 欧阳刚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情绪; 转头就发现他家皇帝夫人从密道里钻了出来。
欧阳满头黑线,一阵无语; 一时间; 倒是更加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情了。
戚云恒这边也是一样地手足无措。
进了密道,戚云恒才想起自己让魏公公传播流言的事,但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流言的传播速度不够快; 传到夏宫的时候,他已经和他家皇夫安于榻上,然后哈哈一笑,一笑置之。
然而一看到欧阳的脸上表情; 戚云恒就知道,他家皇夫已经听到这个传闻了。
——该死的魏岩; 干嘛把消息传得这样快啊!
戚云恒一阵心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欧阳面前,主动开口,“重檐……”
“陛下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乾坤殿里临幸美人吗?”欧阳把眉一挑; 故作讶异地问道。
戚云恒无言以对,与欧阳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许久,这才终于灵光一闪,脱口道:“重檐,朕错了!”
“陛下是不会错的。”欧阳十分镇定而且万分肯定地答复道。
戚云恒不由一愣,但看了看欧阳的表情,又回想了一下他们刚刚的几句对话,很快就明白过来,赶忙改口道:“是我错了。”
这一次,欧阳没再质疑,冷哼了一声便转过身来,朝门口走去。
戚云恒立刻跟了过去,只是刚走了一步便又郁闷起来。
他明明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一进门就让自己变成了被问罪的那个?
然而气势已经被打压下去了,再想装样子、摆架子也没了意义,戚云恒略一驻足便又加快脚步,抢在欧阳出门之前把他拦了下来,用力抱住。
“重檐就不想问问我为何要那么做吗?”
“你本人都在这儿了,我还有什么好问的?”欧阳反问。
戚云恒被噎了一下,张开嘴便发现自己依旧是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垂下头,埋在欧阳颈间,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今日见到了一个名叫赵河的男子。”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欧阳仰起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重檐……为何一点都不惊讶,莫不是……认识此人?”戚云恒试探着问道。
“是我让人把他送过去的,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欧阳想也不想地答道。
虽然庄管家对赵河说,是他擅作主张才把赵河掠走,使其远离欧阳,但实际上,一个合格的下人是永远不会越过主人自作主张的。
正是有了欧阳的命令,庄管家才会把赵河送到戚云恒的手里,只是额外多了句嘴,引得赵河无限遐思。
戚云恒没想到欧阳会如此痛快地承认,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欧阳把问题还了回去。
戚云恒又沉默起来。
他想问的为什么太多,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想了想,戚云恒干脆把疑问改成了陈述。
“他说,你的真名叫欧檐,欧阳只是你的曾孙。”
“他说,你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修者。”
“他说,昨夜的暴乱乃是你一手操控。”
然后,戚云恒再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借尸还魂,也不是谁的尸体都能用的,通常只有血缘至亲的身体才能顺利融合。”
“我不是纯粹的修者,但我确实会法术,之所以容颜不老,也是与此有关,但这并不意味着永生不死,顶多也就是比旁人活得更久一些。”
“至于昨夜,也不过就是不耐烦了——你知道,秦国公一家很碍眼,你能忍,我却是忍不了的。”
欧阳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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