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大太监》第78章


“这么害怕,现在就回去见你爷爷好了。”薛元书抱臂缓缓道。
褚伟良没见过薛元书,只道他是个新来的软柿子,举拳来揍,不料薛元书轻而易举闪开。
他便一个跟头栽到皇帝床前。
这时分苻秋醒了过来,床一阵剧颤,以为地震,立马掀被下床,将褚伟良踹了个脚朝天。
“东子……”苻秋挂在东子身上,醒过味来,喃喃道:“好像不是地震啊。”
姜松遂招呼所有人出去,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褚伟良一把抱住苻秋的腿,山呼万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皇上,这个反贼想趁搞死你呀!”
“……”
苻秋迷糊地低头,想了半天,遂道:“你是褚爱卿的孙儿罢。”
褚伟良眼底掠过一抹喜色,鼻涕全糊在了苻秋的裤腿上。
“皇上!”
苻秋面无表情扯开腿,唤人进来把褚伟良拖出去,喊道:“你爷爷叫你回家吃饭,朕会命人将你安然无恙送回褚家。”
褚伟良梨花带雨,哭得满面通红,气上不来,话也说不全,抽噎不止。
苻秋好心替他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放心,你的小厨子会同你一道上路。”然后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第56章 奸邪
大军连夜翻山,自北面入山,令没染上疹子的战士冲锋,砍出能供三人并行的道路来,快到山顶时,全军停止行进,短暂休憩过后,部分体力虚弱的士兵,由人背着,一并下山。
苻秋全身奇痒难耐,正抓耳挠腮。
身后忽传来一声“你,背他”。他手忽放了下来,转身过去,见东子自不远处走来。东子蹲在苻秋眼前,拍拍自己的肩,道:“上来。”
苻秋趴上去,不自觉便想挠身上的红疹。
“抱住我脖子。”
那声音沉厚好听,苻秋一时有些发愣,笑了笑,抱着东子的脖子,头埋在他脖颈里。
夜色深沉莽莽,清风掠过耳畔。苻秋指腹贴着脖子擦了擦,东子轻声咳嗽一声。
苻秋笑笑,将手放回他胸前,问他:“背着朕,累不累?”
“你不重。”东子道。
“那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苻秋抹去东子额头上的汗水,探手一试,他脖子里也全窝着潮热的汗。
“别乱碰。”
苻秋解去东子颈上的系扣,笑道:“没乱碰。”
“……”
苻秋手微凉,像塞了一块冰在热火之中,东子分一只手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紧按着苻秋的屁股,不悦道:“趴好。”
苻秋不答,低声在他耳边道:“朕不用趴,该趴的是你。”话音未落,苻秋使坏地在东子屁股上使力一揉,旋即放开,若无其事地将他的脖子抱着,浑身发热气息奄奄地叹道,“朕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扒光,按在地上,来场天为被地为庐的恣意交欢。”
苻秋遗憾地叹了口气。
东子低沉的笑声传入耳,他道:“这山中有瘴毒,不过回京之后,京郊有一座烟霞山,不过百余米高,皇上真的想?”
苻秋扒紧他的脖子,贴着耳朵问,“真的?”
“真的。”东子侧过脸,苻秋亲了亲他的脸颊。
就在阒寂无比的晚上,大楚军队连夜翻山,杀了南楚个措手不及。姜松率一队先行绕过南楚军,另辟蹊径,至城中将稻草棉絮等物自百姓家中借出焚烧。
南楚哨兵自瞭望台观到城中西南大火燎烧,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跑下楼去向副将禀报。
一时间南楚将士纷纷自乱阵脚,又见城南多处起火,直叫唤道:“老子们被包围了!”
苻容接管南楚之后,收编了原南楚军队,而南楚原就是些农民义军,草莽之众,倚赖群山为屏障,造成易守难攻的形势。
现而今只以为家中遭了难,哪里还有心思陪苻容打他侄子。于这些农民军而言,谁当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合家都能吃饱饭。从前那个李贵能叫他们吃饱饭,他们跟屠夫李贵,而今苻容也能让他们吃饱饭,即便苻容宰了李贵,他们一样能乐呵乐呵跟苻容。
便在一个叫吴川的裨将怒号了声“娘,狗蛋回来救你了,别让胡三儿趁乱掏了咱家的鸡蛋”之后,众将纷纷提着钉耙锄头,奔向自家庭院。
龙熹山顶,飞流直下三千尺一道银瀑倒挂而下。
一光头老僧,于半山中的凉亭静坐,与人对弈。棋盘上黑白二色棋子交缠,苻容面色发青,眉峰深蹙。半晌,他勾起嘴角,怅然一笑,将棋子弹回盒中。苻容闭眼,双手合十,略低下头,“我输了。”
“施主心有杂念。”老和尚亦双手合十,一揖。
此时蜿蜒数千级,一眼看不到头的石阶上,跑来一亲兵,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
见他抖如筛糠。
苻容先面如金纸,后一口气缓了过来,笑起身,掸了掸袍襟,止住亲兵即将出口的噩耗,转身冲老僧一礼,叹道:“看来学生此次无力回天,连日叨扰,实是对不住了。”
老僧双目深陷于眼眶之中,闭上眼,上下眼睑便堆叠起来。他白须飘扬,立于山顶,注视苻容下山去。
另一容貌俊美的年轻和尚,身披主持袈裟,自山道侧旁绕出。
“多谢师侄。”他单手掌立于胸前,一躬身。
“师叔如何使得。”老和尚忙将其扶起。
他笑了笑,自腰上扯下一块木头雕成的鱼形挂配。
“此乃先师留下,收着,将来或有一日用得上。”
老和尚双手接过,合在掌中,闭目口念“南无阿弥陀佛”。
深秋,京城大风滚砂走石。沙子飞扑入犯人的囚笼之中,披头散发盘腿坐着个犯人,手持一把念珠,珠子已被他摸得发亮,一颗颗自他修长的指尖划过。
诏狱中已久不曾迎来贵客,苻容大半时间独自坐着,醒时口中念念有词,有狱卒实在好奇,凑近去听他念什么。
一生杀伐,从不信神佛的八王,于一生中最后的时光每日念佛。
苻秋闻得此言,吩咐诏狱给他八叔做素斋。
“八叔想当和尚。”
京城的除夕,即使下雪,百姓热情依然很高,官家备的烟花被雪水濡湿,难以点燃。但自宫门塔楼之上,仍能望见全城明灭燃放的各色花火。
“皇上预备如何处置?”东子漫不经心地问,手指划过苻秋的脖颈,替他系上青色防雪羽披风,又给他戴上竹斗笠。
苻秋正了正斗笠,笑了笑,走下塔楼,边走边将披风展开,命令道:“过来。”
东子嘴角微翘,将披风解开,揽过苻秋的肩,二人拥在一处,挤入欢声不断的人群。
满街烟火缭乱,穿红袄的小童追逐打闹,风雪凝在人脸上,却冻不住喜庆的笑容。
苻秋勾着东子的手指,引他摸自己腰间挂着的一块东西,东子先一愣,随即手指细细摩挲,探明那东西的形状,点头,“哥的。”
是宋太后赠给苻秋的玉佛,拿去给皇后做了聘礼,东子问:“怎么要回来的?皇后没抱着小公主登摘月楼?”
苻秋一时头疼,按住眉心,想起方殊宛这一月之内闹过两次抱着公主上摘月楼装疯卖傻,摇头叹道:“今儿高兴,不说这个。”
东子抱过苻秋的头,亲了亲他额头,摸到他手指上圈着的指环,将自己长满茧的手掌展开,包住他的。
“等这场雪停了,朕把皇叔的儿子抱过来,入在襄阳侯名下。”苻秋低头说,雪花在他手心化成水。
他们找了个摊子,滚滚白烟自锅中蒸腾而起。
苻秋抽出两把勺子,分给东子一把,朝老板挥勺喊道:“两碗元宵,红糖和芝麻。”
不片刻,热腾腾的汤圆端了上来,又白又胖,于汤中左闪右避。苻秋吃完自己的,便去勺东子的,东子索性将碗推到他面前,苻秋吃了三个就吃不下了,又推回到东子面前,傻乎乎地趴在桌上瞅他。
吃完东西出来正是浑身发汗之际,苻秋解开两颗布扣,满面通红,额头渗着汗。
“你醉了。”东子眼底兴奋地发光,将嘴唇贴上苻秋的鼻梁,短暂地亲了亲。
深夜,袁总管扛着他的压床皇帝回了自己的独院,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儿去解皇帝的龙袍。
院外,苦命的梆子已领人跪了半个时辰,他不由凑上门去,硬着头皮打扰皇上安寝。
“皇上……皇后已在摘月楼呆了半个时辰……这么下去不是事儿啊,公主还在病中……”
门内一阵寂静。
片刻后,皇帝满面通红地来开门,身后跟着替他整理冠带的大太监,东子面上淡淡,苻秋正了正冠,来不及多说半句,先去摘月楼劝皇后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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