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修仙记》第64章


乐翯抠着手指,问:“百姓就吃窝窝吗?”
太渊道:“能吃得饱,于百姓来说,便是太平盛世。”
在这种年代,能吃饱饭,还能偶尔买一碗馄饨,真的已经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了。
乐翯沉默地点点头。
邢列缺道:“翯儿,再不吃就凉了。可不能浪费粮食哦。”
乐翯赶忙拿起勺子,认真吃馄饨。
太渊拿起一碗,喂给邢列缺一个,自己吃一个。
这天回到山上,乐翯半天也没有睡着。
太渊问道:“翯儿怎么了?”
乐翯看了太渊半天,道:“活着真难。”
邢列缺又幻化成老虎,躺在他旁边,问:“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了?”
乐翯道:“本来我以为自己的烦恼就很多了,原来别人的烦恼比我的多很多。他们还吃不上糖糕。”
——只能吃窝窝。
邢列缺笑道:“你有什么烦恼啊?”
乐翯无奈地看他一眼,像是在说——九天,你不懂。
邢列缺笑得更厉害。
乐翯索性翻身不理他。
太渊熄了蜡烛,轻轻拍着乐翯的小胳膊,道:“你还太小,想这些还没有用。等过几年,你再去想它,才能去解决它。”
乐翯就在这轻柔的拍打中,沉沉地睡过去。
初五这天,燕映书告诉太渊,他已经找到了乐蘖。
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的,或许真应了那句话,天下间最了解你的正是你的敌人。
燕映书眼神平静,徐徐道:“他如今成了一个富商,躲在京郊一处园林里。当年的陆贵妃陆梅儿,正和他在一起。我还发现了一头梅花鹿,似乎正是他们的孩子,鹿召王。”
太渊道:“映书叫齐书院之人,我们这就去游赏一下这别具一格的园林。”
燕映书问:“殿下的伤好了吗?”
太渊笑道:“早已无事。”
乐灵道跑来道:“我也想去。”
太渊看他一眼,将乐翯放到他怀里,道:“在家看好孩子。”
乐灵道霎时气闷。
太渊又让孙声丽和乐承运也留下——孙声丽武力低微,只喜欢酿酒和经营商铺,去了也没什么用。
乐承运则是自己不愿见到乐蘖,当年乐蘖的追杀,他只想快些忘记。
乐蘖所在的“鹿园”,里面亭台楼阁,俱是精致奢靡。
一身华服的陆梅儿趴在乐蘖背上,摸了摸乐蘖的肚子,嘲笑道:“你这身材可真是一日比一日臃肿,你儿子也和你一个样。”
乐蘖厌恶地皱眉,挥手要推开她,可手掌一扬,落错了地方,反而撞上了陆梅儿细嫩的脸蛋。
“啪”的一声,陆梅儿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巴掌印。但她还是笑着的,因为乐蘖的脸上同样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这就是两身一命,不管对方受了什么伤,另一个人也会出现同样的伤痕。就连死亡,都会一起。
陆梅儿道:“不管你刚才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今次先放你一马。不过,今天的饭,你就先不必吃了。”
☆、第七十四章 鹿园
这处园林门口,挂着写有“鹿园”的牌匾。
值得一提的是,此处竟没有什么怨气,可想而知,乐蘖都是在别处吸取了小妖的修为。
燕映书率先出现在了乐蘖的房中。
“是你引了百目侵扰边关,可对?”
乐蘖见到不速之客,霍然起身。
燕映书笑道:“其实是不是你都无妨。我寻你,只是为了私怨,并非为了大义,无论是不是你,你都得死。”
乐蘖认出了他,下意识后退,道:“是你!”
——这人是普通书生时,就敢弑君。现在成了鬼修,还不定怎么胆大。
乐蘖觉得腿间隐隐做疼。
陆梅儿忽然出现在了房中,挡在乐蘖身前,笑道:“陛下,看来你还真是离不得我呢。”
陆梅儿不妖艳,反而大眼睛长睫毛,但她笑起来又带着一种天真的邪恶——一种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恶。
她用一种吩咐的口吻,对乐蘖道:“你去吸干他们,这鬼书生就先让我来玩一玩儿。”
乐蘖如今已经非生非死,半人半妖,他像是一个扭曲的漩涡。
他盗取了别人的修为,陆梅儿又与他两身一命,陆梅儿和乐蘖的修为便一样高。
他害怕燕映书,只是自己心里的感觉,要论实力来说,这些人加起来,也抵不上他一个。
当然,那个在西南边境见过的小子,可以另算。
一时间,白云老道和青云上前,助燕映书合围陆梅儿。
剩下青灵、花齐眉、锦山和苏秀霜四个修为较差的,等在屋外,在乐蘖出来的刹那,便围住了他。
众人有备而来,部下阵法,配合得当,倒也拖住了一段时间。
但毕竟实力相差悬殊。
乐蘖怒火上涌,发狠破开合围,直直冲太渊掠去。
——这些小杂鱼加起来,也比不上太渊的灵力可人。当然这次还要加上那头老虎。
乐蘖心里得意,从怀中甩出一样物事,兜头扣住了太渊和邢列缺。
太渊的声音从钟里瓮瓮传出:“青灵,去帮映书。”
青灵不敢耽搁,直直从地上掠起,带着这边三人,加入燕映书的阵法里。
七七演变四九,比之前三人阵法强出百倍,纵是陆梅儿艺高心定,也不由费力起来。
她娇声喝道:“乐蘖,快些!”
乐蘖悠然道:“急什么。”
他对太渊可没有顾忌,按理来说,这个可是他的孙子,合该为他所用。
他拍一拍那罩住太渊的巨大铜钟,笑道:“孙儿可没有多少长进啊。”
太渊在里面问道:“这是宫中那口钟吗?”
乐蘖哈哈大笑:“终于有一个人看出来了。对,这就是宫里那口非大事不得敲撞,传了三朝的铜钟。”
钟里静悄悄的,好似里面的人已经无奈到不想再说话。
乐蘖笑道:“你这皮相可真令我喜欢,可惜……”
忽然,那看似无坚不摧的铜钟,像瓦砾一般,倏忽碎落。
邢列缺嘀咕道:“一口钟,有什么好炫耀的。”
刚刚还以为尽在掌握的乐蘖,不过眨眼,就被太渊反困住。
那些碎掉的铜片,俱都齐齐缚住乐蘖的两腿,让他动弹不得。
陆梅儿在屋中厉声道:“蠢货,先吸了他的灵气!”
乐蘖脸色紫胀,抬臂握住太渊的胳膊,便要吸取灵力。
但他怎么可能得逞。
他不但没有吸取到任何灵气,反而发现,自己的修为正在不知不觉地慢慢消散!
乐蘖不由大惊!
他定定神,忽然冷笑起来,对太渊道:“你自己装得好人一般,其实也不过是个手握人马,防着那小畜生的两面三刀之辈!”
他口中的“小畜生”便是皇帝。
太渊看着屋中,淡淡道:“我招募他们确实有这层考虑。我书院中的先生,一个便能抵千军,十个便可抵上万铁骑。如此,我才能高枕无忧,不必担心在某一天突然被皇帝拘禁起来,甚至独自被迫与整个天下为敌。”
他唇角勾起一点笑容,“我可不愿落得你那小儿鹿召一般的境地。”
乐蘖眼见他不慌不忙,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羞愧,狠狠道:“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我的孙子!”
太渊懒得看他,道:“我乃当今太子,一国之储君,当然要来管一管你。”
乐蘖冷笑道:“朕是一国之主,还轮不到你来管!”
太渊笑道:“你如何能算是一国之君,你只是一个引外敌入我中原的罪人。”
乐蘖怒道:“你!”
太渊打断他,道:“莫要再找借口,你应该知道,你的儿媳,原本不应有后嗣。你还算不得是我的长辈呢。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了你。”
太渊看着远处,忽然道:“变阵。”
陆梅儿眼见要破开阵法,倏然间,刚才已见松散的阵局顿时变得疏密有致,难以招架。
太渊道:“这叫落梅阵。乐蘖,你就不忧心她吗?”
乐蘖突然改了一副面孔,他摆出冷静的模样,道:“士可杀不可辱,乐太渊,你要杀便杀,少来废话。”
太渊道:“你曾经也不过是一介帝王,士者何来?”
乐蘖顿时摆不下去,气道:“这些事都是陆梅儿胁迫我这么做的!”
屋中,陆梅儿大笑道:“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吸取过别人的修为,做坏事的人,始终都是你。我知道,若不是我们性命相连,你早就杀了我了。可你就是不能杀我。”
她左支右绌,难以招架,但她的声音却似乎很是快乐。
太渊忽然转头看他,道:“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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