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阵》第72章


钟离山问:“毒虫草木?你是说甘儿并非普通的发热?”
穆九只是摇头,“目前还不能下断言。”
阮吉颠着山羊胡气喘吁吁地跑来,路上已经听前去给他送消息的小山匪讲了大概,因而也不废话,一来便到钟离甘身旁诊治,他比穆九用的时间更久,当问过刘妈和穆九相同的问题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甘儿这是中了十日草的毒!”
这时后山小院里已陆续来了不少人,刘妈和奶娘的惨叫声直接搅动整个清平山,然而在场众山匪,不乏见多识广之人,却从没听说这个叫“十日草”的东西。
陵洵回头看穆九,穆九点点头,显然和阮吉看法相同,解释道:“十日草并非草药,而是一种毒蛇,因为这天底下唯一能解它毒的草药叫十日草,才由此得名。”
阮吉拧着眉摇头,百思不得其解:“这十日草只见于贪狼国,这里怎么会有呢?”
然而钟离山对那些都没有兴趣,只追问:“这十日草的解药去什么地方找?”
阮吉眼中现出悲色,“十日草极为稀有,这世间能见过十日草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清,你问我去哪里找,我又怎么会知道?”
钟离山一把揪住阮吉衣襟,“你这话什么意思?”
阮吉也不反抗,任凭钟离山摇晃,只是无力地摇头。
“若是找不到,该如何?甘儿会怎么样?”陵洵声音很轻,心却沉到谷底,巨大的恐慌几乎将他吞噬,他怔怔地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外甥,不敢想象若是他有个闪失,该如何向死去的陵姝交代。
这可是他姐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延续。
“十日草的毒被称为天下第一奇毒,只因被这种蛇咬,若十日之内找到解药,中毒者身体不但不会受损,反而会从中得益,从此不惧严寒,强健不易被瘟病感染。但是若找不到解药……”后面的话不必明说,众人已经知道了什么意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甘儿怎么会中这样的毒?”钟离山情绪明显失控,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陵洵见他这样,强自打起精神,安慰道;“不是还有十日,总归想到办法。”
钟离山呆怔怔地看着儿子,忽然抬手狠狠往自己的脸上扇巴掌。
“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吴青忙扑过去制止钟离山。
“是我对不起小真……”钟离山一点点握紧拳头,表情极度痛苦,然而当他倏然抬起眼,整个人气场一变,眸中射出令人胆寒的锋芒,“是我对不起小真,浑浑噩噩度日,让我们的儿子被算计!”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心悸。
闻钟离山此言,明显是在说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也的确不大可能是意外,好好的一种只有西域贪狼国才会有的毒蛇,怎么会出现在清平山?又怎么会偏偏将钟离甘咬了?
一时间无人敢说话,钟离山好像忽然重新活过来,一扫陵姝死后的颓靡,恢复了那个山匪头头的肃杀手段,先是派人散出消息,清平山要重金求购草药“十日草”,又选了一队人马秘密前往贪狼国,等将这一切安排好,才脸色阴沉地将刘妈和奶娘叫到跟前问话。
“小公子一直由你们二人照顾,是如何被蛇咬的?”
那奶娘只是清平山下村庄里的普通农妇,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面对那满面杀气的土匪头子,当即吓得不会说话。还是刘妈镇定一些,仔仔细细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小公子身边是不会离开人的,我和奶娘轮流看护,就是小公子出事之前,我也一直在屋子里。”
陵洵问阮吉:“阮三爷,您可知道这十日草的毒是被咬之后多久发作?”
阮吉道:“十日草的毒性烈,被咬后立时发作。”
众人明白陵洵为何有此一问,他是想借此判断谋害钟离甘的人是什么时候下手的。既然十日草的毒性是立时发作,那么就说明凶手是在今夜动作。
刘妈急道:“可是我真的从没离开过小公子半步啊!”
刘妈和陵姝感情深厚,钟离山对他还算客气,尽量和缓道:“那你有没有没看顾到的时候?即便守在屋里,也不可能不错眼珠地看着甘儿。”
刘妈仔细回想,忽然面色一变,“我,我好像中间打了个盹,也就一刻钟的功夫……”
一刻钟。
陵洵微微皱眉,一刻钟的功夫足够一个人放出毒蛇了。如此一来便可知,这纵蛇谋害钟离甘的人,就在清平山上,而且当时就在后山这一带出现过。
究竟是谁?要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如此毒手!
第62章 
夜半三更,清平山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不停有人被带入主寨,钟离山面色阴沉着一个接一个审问过去,奈何当日晚宴,几乎所有山匪都去喝酒寻乐,除了山门各处关卡,寨中竟无人守卫,后山一带当时究竟有没有人靠近,谁也不曾看到。
吴青道:“想知道谁动的手脚,倒也不难。方才派人问了各处山门岗哨,并未见今夜有人出入,也就是说不管是谁谋害小甘,此人必定还在寨中,只要盘问清楚今晚有谁曾在刘妈打盹的前后时间离席,不就缩小了范围?”
钟离山打定主意要将此人翻出来,就算无法确定是谁,也要将可疑的人全部控制起来,清平山内,绝对不能留有这样的隐患。
从刘妈的形容中推断,大概能将那段时间确定下来,钟离山命人一一排查,得出当时离席的人员名单,吴青略微看了一眼,当即将那递单子的人骂了一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大当家的名字也在?”
那办事的山匪为难道:“二当家的,大当家吩咐了,只要是那段时间不在宴席上的人,不管是谁,都要列出来……”
“无妨,你我二人自然不会害甘儿,拿来我看看。”钟离山让吴青将名单拿给他。
吴青又往那名单下面瞥了一眼,微微挑起眉,忽然往陵洵那边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钟离山这时接过名单,赫然在上面看到陵洵和岳清的名字,不由皱起眉。
“大当家的,你我当初从后山出来,刚好在半途碰到风公子和岳先生,不知二位当时因何离席?”
陵洵一听吴青这般问,似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不禁冷笑:“怎么,二当家是觉得我会害自己的外甥?”
“风公子怎会这样说,我也只是问问罢了。毕竟也是奇怪,清平山内一直好好的,怎么今日才来了外客,就生出这样的事。”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锦绣楼的人害了钟离公子?”任谁都听出这其中的夹枪带棒,那些随岳清从益州来的人当即火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钟离山拧着眉结,用拳头用力揉太阳穴,似是头疼,“名单上的人,除了我和二当家的,今日起全都不得随意出入清平山,需有人时刻跟随。”
此言一出,陵洵脸色立时变了,直接将手中茶碗摔出去。
“钟离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离山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陵洵,“风兄弟,名单出来之前我便已经说过了,无论是谁,只要在那段时间离席,都要严加监管。”
“好啊,既然是名单上出现的人都值得怀疑,你和吴青又怎么说?”
“我是甘儿父亲,二当家一直与我在一起,自然可排除嫌疑。”
陵洵都快被气笑了,觉得钟离山一定是几个月酗酒把脑子喝傻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想当年在黑道上那也是横着走的,又怎能忍下这口窝囊气?他目光凉凉地扫过吴青,露出轻蔑神色,指着钟离山鼻子骂:“你他娘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亲爹又能怎样,有了新欢还不是忘了儿子?谁他娘知道你们这对狗男男安的什么心思,整日的往一个黑屋里钻,不知道憋了多少坏水。小情儿给你吹口枕边风,怕我外甥以后长大容不下你们,就要提前将他弄死,也省的碍你们这对奸夫淫夫的眼吗?”
在场所有人听陵洵说下来这番话,全都惊呆了。
吴青被人道破心思,更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盏五彩斑斓的琉璃灯。
钟离山气得面如土色,拔了刀就要过来砍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怎么,你怀疑我这亲舅舅要毒死亲外甥,还不许我怀疑你这亲爹谋杀亲儿子?”陵洵那是从女人堆里混出来的口才,叉起腰做市井无赖状,任凭是谁对上都要火冒三丈。
若不是王大和阮吉一边一个将两人拦腰抱住,陵洵和钟离山几乎就要当庭打起来。
“都消消气,消消气,大当家的也是糊涂了,怎么能怀疑到风兄弟身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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