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神棍》第158章


他至少得等白溢回来了,才能正儿八经地啃白菜吧?
许仪之脑子里过了许多事,装作随意地绷紧肌肉,搔首弄姿。
檀生喜欢肌肉男这事儿,他费了老牛鼻子劲儿打听了。
他家阿俏在东岳观混吃等死的时候最喜欢和一个名唤青书的小姑子去后山,他家阿俏他了解,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靠着柱子站就绝对不会站得笔直笔直,他家阿俏怎么可能为了散心游乐徒步三公里进山去!?
除非,山里有荞麦面。
可惜,山里没有,道观里有。
是什么让他家阿俏抛弃了荞麦面,徒步进山…
这一定是个好东西。
暗影守了两天,不可置信地回来告诉他,“赵大姑娘每每进山,都与青书道长躲在草垛子里…”
暗影难以启齿的模样,叫他心下惶恐。
“躲在草垛子里干嘛?”
暗影一咬牙,一跺脚,“躲在草垛子里看隔壁山的猎户洗澡!”
许仪之至今都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
除了骂娘,没别的了。
早知道如此简单,他还琢磨个球啊!!
脱啊!
露肉啊!
就这么简单!
他找准了道路,砥砺前行。
如今一看,效果甚好。
就是小姑娘一直流鼻血,叫他很是心疼。
“不图啥。”许仪之搓洗干净帕子后,大马金刀地落了座,义正言辞地讲道理,“赵家就像个龙潭虎穴,你孤身一人能依靠谁?你与翁笺交好,又讨平阳县主喜欢,我布置一两个暗影暗中保护你,何错之有?更何况,真相是我告诉你的,我若是半路撤了,留你一人怎么办?胡七八人虽蠢,可胜在有一颗至纯至善之心,有他在,至少能保你性命——万一李氏不管不顾非得要对你做个什么?你当真以为只凭内宅手段就能逃离生天吗?”
一力降十会。
这个道理,檀生还是懂的。
檀生竟然觉得许仪之说得好有道理啊!
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的同时,隐隐约约又有些心涩,是因为她与翁笺、平阳县主交好,他才尽心的吗?是因为他告诉了她真相,出于责任感,他才会对她处处关照吗?
这个认知。。。
真让人伤心…
檀生低着头,胸腔里涌现出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情绪。
上辈子,袁修睡了这个睡那个,睡遍天下无敌手时,她什么情绪也没有,甚至有丝窃喜——她不用服侍袁修了!不用战战兢兢地睡觉了!
如今那心尖尖倒有些酸。
檀生垂头扭衣角,将刚刚伸出去的那点感觉忙不迭地全部收回来。
既是责任,那何必做到面面俱到啊!
檀生埋头瘪瘪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叩叩叩”三声。
“世子爷,菜好了。”
许仪之打开门。
羊肉混杂孜然的香气扑鼻而来,羊肉汤也香,热气腾腾的、凶神恶煞地把香味往四处散。
许仪之就看着小姑娘的眼神突然一亮,一颗心都软了,当真恨不得明天就把白溢接回京!
“小心烫,慢点吃。”许仪之就坐在檀生身边,眼角带笑看着自家姑娘吃得满脸满足。
谁能想到仙风道骨的合真道长,吃起羊肉来是这个表情呢?
许仪之好像偷偷藏有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
只觉欢欣。
头一次觉得,看人吃东西是一件极幸福极幸福的事儿。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人阴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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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楼离杏花胡同不远,吃撑了,檀生与许仪之便预备散步回去。二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天南海北无话不谈。
“北疆漫天飘雪,鞑子攻城,你舅舅应战,哪知白将军甫一出城门便被弓箭射穿了肩胛骨,被死死地钉在了城墙上。”许仪之并不是讲故事的好手,全靠一管声音好听低沉。
“后来呢?”事关舅舅,檀生连声追问。
许仪之笑了笑,“后来,你两个表亲就顶到前面冲锋陷阵了,把你舅舅抬了进来,拔箭、止血、包扎…你舅舅醒了第一句话是…”许仪之看了眼檀生,想到当时的情景,心里叹了一句“外甥像舅”,这像倒不是外貌上的像,而是脾性上的像,许仪之提高声音,“你舅舅醒了第一句话是,老子要吃火锅!多放辣子!牛肉片薄点儿!”
檀生“噗嗤”一声笑出来。
许仪之一边看着姑娘,一边跟着笑。
胡同口灯影昏黄,许仪之将姑娘送到门口,赵家门前那两只石狮子镇得斗志昂扬。
“别想多了,好好睡觉,凡事有我。”
许仪之收了笑,微微弯腰,好挨姑娘近点。
檀生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气儿蹭蹭蹭地朝上升,她努力蹩脚且生疏地想将那股气摁下,哪知那气儿越冒越高,把她一张脸蒸得绯红。
她快熟了。
可许仪之说,他只是因为平阳县主和翁笺喜欢她,他出于责任感才帮她。
呸。
不要脸。
明明就是喜欢她。
他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的。
她又不当真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她看得出来喜欢与责任的区别。
檀生埋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要她捅破这层窗户纸?
站在她的立场,当然没关系啊,无论是一见如故生出万千欢喜心,还是聚沙成塔拢聚深厚感情谊都是生而为人的必经之路,上辈子她福薄,未曾有过深刻体会;可如今,她体会到了,她也愿意为自己名正言顺的情感发声。
可。。。
她好害怕啊。
檀生一怂,收回脖子,把悬在嘴边的话与试探原封原样地吞咽回去。
许仪之是不是在逗弄她?
上辈子在东岳观,青书师姐跟她说过,这定京城里有些纨绔十分喜欢欺骗姑娘们的感情,他们干尽了撩拨之事,可就是不开口也不迎亲,叫姑娘们茶饭不思后他们就功成身退,并将这过程当做谈资告诉其他的纨绔…
檀生怀疑地抬起头,看了许仪之两眼。
她不觉着许仪之是这样的纨绔啊!
许仪之要想撩拨小妹妹,虽没有阿玠小郎君来得顺畅,可也必定不差的。
实在没必要和她搅和在一块儿!
这心情,真是左右矛盾。
无量天尊哟,还是她的仙气不到家。
檀生低着头东想想西想想,许仪之就站着看姑娘表情变化莫测,压根就不清楚这小姑娘到底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又交待了两句,如今倒觉得胡七八暴露还算件好事,“你若有事,就让胡七八来找我,不要自己硬扛。”
檀生点点头。
“那你快进去吧,我这就走了。”
檀生点点头。
“我真的走了。”
檀生一抬头,却见许仪之还是玉立颀长地背手杵在石狮子旁,赵家灯笼高挂,烛火投射出的暖光笼罩在少年郎玉面长身之外,许仪之眉目如画,笑得清浅,好似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翩翩浊世贵公子。
许仪之和阿玠的相貌明明不相上下啊…
大约是月色太撩人。
檀生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一句话,字不多。
檀生含在口中百转千回,到底没迈过自己可怜且怯懦的内心,低着头怂怂地转头推门而入,入了大门,檀生后背贴着府门大口喘气,一边喘一边拍胸口。
太险了。
她差点就做出告白这样的事儿了。
要是许仪之大笑说一切都是她误会了该怎么办??
她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搁啊?
门房的窗棂缝隙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经过一番谜之凝视,胡七八舔舔笔尖,郑重地记下一笔。
“大姑娘回府后,因害羞背靠大门,大喘气小半个时辰。”
许仪之翌日接到胡七八来报,一目十行看到这一条,心“咚咚咚”跳个不停,脸上却面无表情地将本子扔回胡七八,“不要擅自猜测主子的想法。”
比如这个害羞。
万一阿俏是欢欣呢!
那这个害羞的程度不就低了吗!
又过两日,关于贞贤郡主诊出喜脉的消息沸沸扬扬、甚嚣尘上,一时间演变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大家伙都是背地里说说,谁也不会拿到台面上去问永宁侯府,“诶!你们家寡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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