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为南》第21章


靳鹿想了想,转眸看着鼻子里冒出一股白烟的男人,“你吹那曲子叫什么名字?”
池野不答,高冷得很,把烟掐灭,一个弧线,进了垃圾桶。
“走了。”
“。。。。。。。。。。。”
“喂,”靳鹿冲着背影撒气,“大晚上的,我是女的!”
池野也不回头,嗓音低沉里夹着戏谑,“你这样,怕谁?”
“我。。。。。。。。”
柳优优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池野步伐突然有些慢,迟疑着,终于顿了顿,他转了身,“明天来给小风上课,还有,“池野的声音在黑夜里透着神秘,“任何食物链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态平衡,强行改变,只会酿成悲剧。”
靳鹿脸色一变,想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被优优抖落干净了。
她眸底藏着股气,声音变得有些怪怪的,“你让我来就来,我又不是毛豆儿。”
“明天发工资。”
靳鹿眼睛一亮,一心想着买胶卷,笑得咯咯咯的,“那好啊。”
**
牧彦南坐在书房里等明风,闲来无事拿起了书架上的书。
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他打开扉页,她的名字刻在白纸上,遒劲有力,张牙舞爪的。
像男孩子的手笔。
牧彦南想起那天她来牧公馆,他在书房看文件。一出门就听佣人说靳小姐来了,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喜悦就不容克制地弥漫开来,立马占领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他知道她是来拿书的,前几日急匆匆地走了,书落在了茶几上,其实那时候她还没走出古堡,牧彦南和明风就站在窗前看着她。
明风低头翻开了书,笑,“这字迹倒是锋芒毕露,不像个女孩子。”
牧彦南伸手把书夺过来,转身就往房间走,“时候不早了,回你家去。”
明风何尝不知他那点心思,看着背影,语气颇为老道,“彦南啊,人家怕你怕得厉害,以后说话温柔点。”
后来她特地过来,他装模作样地问她对书里人的看法,最后直截了当地说自己还没看完,让她下次再来拿。
他牧彦南的书房整整两层,上至天文,下至民生,什么样的书没有,这不过,是他想给自己留个念想的手段罢了。
“如果我是亮司,我也希望她好好活着。”
牧彦南眼睛半眯着,她这样的回答,让他的心情有些忽明忽暗。
他唇薄,本就一副凉淡相,此刻半躺在椅子上,看着书上的名字出神。
“喂,你在这干什么?”
小男孩拿着一根木棍不停地挖着坑,没心思搭理。
小女孩见他不回答,转了个方向,挡在他面前,“我问你在干什么啦?!”
男孩不理,白胖的小手全是黄泥。
女孩生了气,一屁股坐在坑上。
“喂,你起来啊!”男孩皱了眉,去推她。
“就不起就不起!”女孩扎着冲天辫,摇起头来还打到了男孩的脸,“谁让你不告诉我你在干嘛的。”
“好好好,我告诉你,”男孩想起爸爸叮嘱他要爱护妹妹的话,叹了口气,盯着面前这个粉嘟嘟的妹妹,心想着比家里那个还烦,“我在挖地球。”
“地球?”女孩睁着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球是什么?”
无知,无知啊,男孩在心底再一次蔑视所谓妹妹们的天真可爱。
他把棍子丢在一边,眉目不屑,“你连地球都不知道?地球就是长在地下的球。”
“长在地下的球?”女孩嘟着嘴,站了起来,对面前这个不太友好的哥哥闪着眸子,“那你挖到了吗?”
“还没,”男孩拿了棍子继续挖。
女孩蹲在他旁边,嘴里开始咕哝,“地球可以吃吗?”
“不能。”
“可以玩吗?”
“不能。”
“那你挖它干嘛?”
男孩翻着白眼:“因为想挖。”
女孩忽觉得好奇,想看看地球到底是什么,跳起来从一旁找了个小树枝,屁颠屁颠地又跑了回来,“那我帮你挖啊。”
那是牧彦南第一次遇见靳鹿,他记得他们一直挖到了黄昏,父亲站在路旁叫他,他才心有不甘地上车回了家。
他坐在车里,看着站在靳小玥身旁,全身是泥的靳鹿。
“你放心,我每天都去挖,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把地球送给你。”
牧彦南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头一次开心地露了牙齿。
后来,跟着爸爸再来平安,靳鹿还是没能挖出地球,他站在越来越深的坑边,看了会儿,便拉着靳鹿的手偷偷溜进了酒窖。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樱花三月,本是万物复苏的好日子。谁曾想,与她一别,就是这么多年。
“怎么,还没还给人家?”明风一把抢过牧彦南手里的书。
牧彦南视线聚了焦,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呵,”明风笑得意味深长,“我就差没敲锣打鼓了,牧少爷你很危险啊。”
牧彦南明显不悦,“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胡说八道的。”
“得,”明风暗想着这少爷脾气又来了,“那咱们说正事。”
第二十五章 比赛(1)() 
后天就是体测了,靳鹿站在泳池边,有些犯愁。以她现在的成绩,别说赢楚明嘉,就是想及格,都得卯足了劲扑腾。其实当初应了楚明嘉的挑战不过是缓兵之计,看她当时那劲头,若不答应了她,她又怎么肯罢手。她明知道靳鹿不是她的对手,还提出这样的条件,说白了就是想看她出丑。
或许楚明嘉在想,我倒要看看苏铭安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徒弟。靳鹿撇撇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跟秦小萱这两条鱼,快要被这个妒火中烧的女人整死了。
“坐着发呆就能赢吗?”
靳鹿低着头,不想说话。
苏铭安穿着条骚红色的泳裤朝她走过去,走到她身边的跳板,试着起了几次跳,便像一道人形彩虹,以完美的弧度划过了天空。靳鹿看着他从池的这头游到了那头,又从那头哗哗地往她的方向游过来。
“任何食物链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态平衡,强行改变,只会酿成悲剧。”
她的脑海里兀地闪过这句话。
是她错了吗,靳鹿盯着苏铭安越来越近,为什么他和柳优优,秦小萱,就连池野,所有的人都在阻挠她。难道,靳鹿一声嗤笑:我真的是在多管闲事?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苏铭安背靠着泳池,有些轻微的喘气,即使因为额头的头发沾了水贴在了脑门上,在初夏的阳光里依旧是风华无限。
他拿跳台边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水,“在你的逻辑里只有对错吗?”
靳鹿一怔,“嗯?”
苏铭安回眸望着她,“大脑里只有对错,是小孩子的思维。”
“你想说什么?”靳鹿有些生气了,“我在多管闲事,是吗?”
苏铭安喝着矿泉水,不答。
“苏铭安,”靳鹿固执着,“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不去打破平衡就是最好的结果?是,我承认,我的所作所为给小萱造成了更糟糕的境遇,但是,难道就因为怕明天会更坏,所以今天就要选择漠视吗?”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不平等,就像永远也消灭不完的细菌,”苏铭安音色平静,“而你,只是一瓶含量有限的消毒剂,显微镜下成万上亿千姿百态的都是,你杀得完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何况,抗药性一旦形成,细菌只会越来越难控制,”苏铭安闭着眸,有些倦意,“我知道,小萱的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你要让我怎么办?跟楚明嘉在一起?”
“我。。。。。。。”靳鹿一时语塞。
苏铭安睁开眼,正午的艳阳到了这会儿还是依旧有些刺目,他在心底叹着气,“靳鹿,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靳鹿拿着毛巾的手一抖,背脊发凉。
她的确有想过让苏铭安答应和楚明嘉交往,这是让秦小萱自由的最好方法。但她从未提起过,毕竟,这样左右他人感情的决定,她终归是说不出口的。更何况,她想起那日在泳池,苏铭安抱住她时眼神里藏着的情绪,她看得是一清二楚。
未曾想,她的心思,他早就洞悉。
“你知道吗,这就是你跟我们不一样的地方,”苏铭安从水里一蹭,坐到了池边,“很多事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对与错,是与非,都只是片面之词,不过问不打扰是最安全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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