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为南》第68章


洛凡凡虽从小被人夸到大,但发际线的问题一直是他的软肋,他梳浪奔看着是在暴露缺点,但平日里好好打理打理,这款时下潮男必备款他也是驾得住的。
此刻柳优优为夫报仇,怼得他怒吼,“轶哥,进攻!”
夏轶按住刹车,停在了路边,“你再瞎吵吵,我让你自己走着去淮江。”
“哈哈哈哈,”左良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吃软饭的,你再吵吵啊!”
洛凡凡委屈,扭扭屁股重新坐稳,“知道了。”
池小风从后头慢悠悠地骑了上来,懒洋洋地睇了眼,“谁让你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我。”洛凡凡狠狠剜了眼夏轶,气得没了音。
夏轶感受到背后火辣辣的目光,唇角只笑,摇摇头,重新踩了踏板。
靳鹿昨晚没睡好,此刻伏在他背后已经是睡得天昏地暗,池野在感受到衣服上诡异的湿意后就放慢了速度,他伸手把环在他腰上的小爪子又紧了紧,抬头便看见了又重新启程的夏轶和洛凡凡。
瞧着洛凡凡闷闷不乐的模样,像是又挨训了。
他只意味深长地笑,连带着看夏轶的眼神也变了味道。
夏轶对上他的目光,不畏,“不听话,要调教。”
池野怕吵醒靳鹿,轻声应,“是是是。”
洛凡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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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才中学。
苏铭安看着手里的文件,难以置信,“竟然是这样。”
“少爷,”来人有些忐忑不安,“这是我给老爷送文件时偷偷复印的,你可。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啊。”
苏铭安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他心绪复杂地冲来人挥了挥手,“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吧。”
来人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戴上头盔,骑着摩托出了校园。
苏铭安为了拿到这份资料,谎称自己周末要在学校自习,为的就是避人耳目。他有些脚步不稳地往教室走,脑子里面乱得像浆糊的线索终于在这一刻清晰地拼凑成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那日他醉得不省人事,被牧鱼送回了家,第二天头脑昏沉地一下楼,便看见父亲坐在大厅,正面色严峻地看着他。
苏铭安眉头一沉,想是宁子暴露了。
果然,苏义璞发了音,“你让宁子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苏铭安:“爸。。”
苏义璞觉得疲惫,音色沉重又缓慢,“你从小就是这样,想要得到的东西,千方百计都要弄到手。但是有些事,你本不该牵涉的。”
“爸爸,”苏铭安扶了扶眼镜,“小鹿的妈妈就是靳小玥这件事,我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苏义璞长叹一口气,“铭安,你那天也听到了,小玥和你严叔叔之间有太多理不清的恩怨,那些往事到如今想来都百思不得其解,还有牧家,阿南要做的事哪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想象的,爸爸不告诉你,是怕你分了心思,眼看就要高考了,你对这些不相干的事就不要太上心了。”
“爸爸,这不是不相干的事,”他看向苏义璞,“宁子都说了,这些年你一直在注意严家和牧家的动向,有些事,你甚至比严叔叔更早察觉,你这么多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们,不就是念着当初那份交情,在两家之间周旋着试图和解吗?既然您都如此,我作为您的儿子,自然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这不是你能管的事!”苏义璞罕见地发了怒,“你可知道如今的严振国和牧彦南在名利场上已经是怎样的人物,你真的以为你严叔叔就只是个市长而已吗,还有阿南,他现在的底细旁人根本无法探知,这两人要交战,你一个小孩糊里糊涂进了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爸爸呢,”苏铭安盯着苏义璞,“爸爸为了当初的情义就敢以身犯险,就不怕如今的两头狼早就不认旧情了吗?”
苏义璞握着水杯的手都在抖,“我肯淌这趟浑水,也不过是看在牧家老夫人的恳求罢了。”
他心中敬佩的父亲从小到大在他眼里都是那般伟岸,就如外界所评,苏义璞,从事业到家庭,完美得无可挑剔。
苏铭安忽觉得可笑,他笑他太天真,当日父亲所说他竟险些信以为真,情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情义在人性里又占得了多少分量?
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喃喃自语着,“爸爸你这到底是在赎罪,还是在做贼心虚?”
苏铭安转眸看着身旁的空座,从未有过的负罪感像是在他头顶凿了个洞,如同水银一般灌进身体里,让他,无所适从。
小鹿,事到如今,让我如何面对你。
第八十章 看海(2)() 
“终于到了,”左良倚在门边喘气,“累死我了。”
柳优优给左良擦着汗:“野哥也是,放着家里的四个轮子不开,偏说要来个什么自驾游,瞧把人给累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洛凡凡从车轱辘上跳下来,“人家那是在搞罗曼蒂克,美人在怀,不知疲倦呢。”
左良翻白眼,“就你懂得多!”
洛凡凡懒得搭理他,睨着慢悠悠骑过来的池小风嚎,“你哥呢,怎么还没来?”
池小风放下脚架,拿了篮子里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鹿姐睡着了,我哥慢着呢。”
柳优优车坐久了屁股疼,躲在角落里揉了揉,瞅见老远一个影子,“那不来了吗。”
众人抬眸,便看见一个男人悠悠地踩着踏板骑了过来。
洛凡凡眼珠子盯着池野,池野逮着车柄慢慢减了速,反手托着靳鹿的脑袋下了车,然后旁若无人地下车转身抱起了靳鹿,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愣着干什么?”池野压低了声音,“钥匙在我包里。”
“哦哦。”左良看了眼和他一样傻了眼的众人,掏出池野包里的钥匙开了门。
“啧啧啧,”洛凡凡跟在后面假意嗅着,“这恋爱的酸臭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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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鹿睡得太沉,迷迷糊糊睁眼时,只看见了一片漆黑。
她抓了抓头发,正准备起身找开关,就听到一串串熟悉的振动声传来。
“喂?”
“醒了?”
“嗯,”靳鹿打着呵欠,还有些蒙蒙的,“你们都去哪儿了?”
“你打开窗户。”
“嗯?”靳鹿拿了手机转身找窗户,忽得瞥见角落里一些些微弱的亮光,下了床,赤着脚摸黑走了过去。
一开窗,满目星空。
靳鹿被眼前大颗大颗镶在黑夜里的星星弄得惊叫连连,“怎么这么多星星?!”
池野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在电话那头直笑,“我就知道你没见过。”
靳鹿听着池野性感的笑声,眉毛学着他挑了挑,其实倒也不是没见过,以前暑假去旅游,也在沙漠见过这漫天繁星的,只是眼前这景,有大海,有海滩,有篝火,还有他,心中便似暖炉,照得整个人都喜洋洋的。
“小鹿。”
“嗯?”
“你到屋顶来,”他的声音像藏了蜜,“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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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皓家住在海边,是很典型的海景房,用刷了白漆的木板做地板,再用砖块砌墙,下方为了防潮打了四个桩子,做成了空中楼阁的造型。
远远看去,蓝色的屋顶和白色的墙体结为一体,海风一吹,院子里的果树就随风摇曳,像极了与世隔绝的小岛上世代沿居的祖屋。
只是现在已是暮色,靳鹿睡到此刻才起,此番景色也只能明日才能欣赏了,她摸索着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亮照得她眯了眼,稍缓和着,再睁开,眼前这房间竟是连着屋顶的,她走在因太过陈旧发出咿咿呀呀惨叫声的木梯上,心中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在平安的日子,她和奶奶住的地方也是小木屋,这股子陈木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味让她的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她上完最后一节梯子,便看见,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有一个男人坐在屋檐上,眼睛里像是揉进了仿佛伸手可摘的小星星,亮晶晶地,只痴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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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坐在沙滩上弄火堆,嘴里犯嘀咕,“凡凡,你说野哥这啥意思啊,偏偏选在淮江,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洛凡凡瞥了眼远处抱着食材走过来的俩人,“我哪知道啊,华子不说单皓去小学同学家玩去了吗,个兔崽子,也不知道回个电话给我们。”
夏轶扎着烤肉架,眸光在篝火下忽明忽暗,“或许,这个理由是个假象。”
洛凡凡和左良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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