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记》第57章


苏皎皎瞪大了眼睛道:“就为这事儿?”
沈嬷嬷有点懵,这还是小事?
虽说这事她昨夜和王爷说了,王爷没有怪罪,但王爷是男人,对手下人信任,也大度,他这一句话说出来阿荷的命是保住了,可县主是个女孩子,被悔了婚,还担了那莫须有的名声并且有很严重的后果,得知是身边的婢女嘴快不察坏了事,如何能不恼的?
她只当阿荷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难不成她想得岔了?
苏皎皎“咚咚咚”跑到外面一看,阿荷竟是跪了一夜的样子,从头到脚*地在积水洼里,被寒凉的晨风一吹,跪得摇摇欲坠!
她当下冲过去便把阿荷抱住,大叫着喊人。
很快人来了,苏皎皎气急败坏地让人扶了阿荷去洗澡换衣服,一连声地叫人灌姜汤请大夫!
沈嬷嬷见她急成这样,忙着过来,苏皎皎却是气红了眼,跺着脚朝沈嬷嬷嚷道:“你这是欺负我睡着了!谁让她跪的!要死不死大下雨的!”
沈嬷嬷虽是挨了骂,却觉得心里暖融融酸楚楚的。谁说县主声名狼藉,可这分明就是个好孩子啊!
那些个所谓名门贵女大家闺秀,看着雍容大度温柔细语,但是为了利益,对底下人多么不屑一顾冷漠冷酷呢?
不说别个,就是阿荷这件事,放在别家,是不用小姐出手,那些个当家主母早就把人打杀了,那些子小姐闺秀们只需装模作样哭一哭,秀秀慈悲罢了。
可县主是从民间来的,她怀着的是热忱,重的是人命,讲的却不是尊卑!阿荷跟她时日尚短,她却是把阿荷当自己家人看待的!
于是沈嬷嬷便红着眼睛泪眼婆娑地忙乎去了。
然后有小厮告诉苏皎皎,王爷在洒金园的芦花岸边等她。
苏皎皎顿时矮了声息,自己昨天喝了烂醉,哥哥定是要叫过去训斥的!
有心想装得宿醉不舒服,可想想哥哥那洞悉人心的眼神,她是没胆子敢冒险不去的。
一路上虽是天光放晴,但是一夜秋雨,到处都是湿的,树都光秃秃的,枯草败叶贴在地上,再不复往日绚烂秋光。
苏皎皎越走,园子越深而少有人迹。想到哥哥在这么幽僻的地方见自己,是想挑个没人的地儿狠狠地骂吗?
苏皎皎有些心跳,她突然很是恐惧地想,会不会,是要挨打?
这念头一有,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毕竟犯了哥哥的大忌了!
第十一章 妄念(三)() 
一想到挨打,苏皎皎觉得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哥哥应该不会打脸,那么被揍的,应该就是屁股。
哥哥的手那般孔武有力,被哥哥揍,疼是逃不掉的!
在外面喝醉了。哥哥气极,而且是揍屁股,还不知道要拿什么抽!
板子?竹鞭子?会不会拿脚踹?
苏皎皎吓得不敢往前走了!她心里猫抓似的,欲哭无泪,她,她应该叫个人来给她讲讲情的啊!
沈嬷嬷?卫伯?
苏皎皎几乎就要返回去找救兵,但是很快又停住了。这都走了一大半了,若是迟到了,还带个人,哥哥火上浇油怎么办?再说若是哥哥一定要揍,多个人看着多难为情啊?不如硬着头皮去了,也就哥哥一个人知道!
苏皎皎主意打定,真个就硬着头皮去了。快近前的时候,远远听见哥哥在吹曲子。
是用树叶子吹的曲子,沾了水的叶子声音有点沉重,湿,又滞,远不如平日清明嘹亮。
但是还能吹曲子,说明哥哥气得不是很重。
苏皎皎便又萌生了希望,恰好一旁的衰草从中孤零零绽放着一棵月季,因是秋寒了,那花朵也小了,刚刚破苞,展开两片花瓣。
月季花是大红色的,哥哥应该会比较喜欢。
不管怎么样,送朵花给他,再好好央求认错,哥哥虚张声势几下饶她过了也说不定的。
苏皎皎蹲下采花,因为紧张被花刺破了手指。
她吃痛地放在嘴里吮着,咬了咬唇心又狂跳起来。
这不是个好兆头!哥哥没打就先吃痛了!
苏皎皎拿了花,战战兢兢磨磨蹭蹭地过去。快近前了,又左顾右盼不敢近身。
苏岸的曲子便断了,侧首看过来:“皎皎,过来啊?”
苏皎皎壮士扼腕,“哦”了一声走过去了。
苏岸觉得奇怪,狐疑地看她一眼:“坐啊!”
这里是芦花岸,前些日子芦花漫漫扬扬如同随风飘雪,而今被秋雨一淋,只剩下断枝残叶,再无美感。
本来远远的水面上是一大片荷花,如今这时节,波光粼粼之下,残荷听雨,也没什么美感。
不过岸边的石头是挺多的,苏皎皎战战兢兢捡了一块离苏岸比较远,但是比较平展的石头上坐了。
苏岸拧拧眉便笑了:“理我那么远干嘛,过来!”
苏岸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石头,苏皎皎看着那距离心里道,完了,那么近,呆会儿哥哥把自己往膝头上一按,就可以噼里啪啦开打啦!
苏皎皎就如同受惊的鸟,挨着苏岸身边,几乎都要哭了。
苏岸明显感觉那丫头不对劲儿,他转过身伸手想抚住她的头,不料那丫头在自己手底下一片瑟缩。
嗯?苏岸审视着她的脸:“你怎么了?”手便摸到她的额头拭温度。
苏皎皎内心一阵酸暖,便落泪潸然。哥哥还是疼自己的,没有雷霆震怒上来就非打即骂!
苏岸见她还哭了,便有些好笑,又想着劝哄,伸手抹了她的泪柔声道:“还哭呢,多大点儿事儿!”
苏皎皎抽着鼻子,头低得更深了,哭着道:“哥你不生我气了吗?”
苏岸愣了一下,略一思摸便懂了,想起她刚才战战兢兢那样子,失笑骂道:“傻瓜!”
这一笑不打紧,他越琢磨越可笑,最终哈哈大笑起来!
苏皎皎被他笑得懵了,然后渐渐放轻松,知道没事了,然后她也不好意思地陪着傻笑了。
苏岸将人往自家肩怀一揽,用力地收紧,疼得苏皎皎的小脸皱在一起,他低下头朗笑道:“小丫头想着我怎么罚你呢!”
苏皎皎脸上的痛色未消,便娇痴地对着苏岸一撅嘴,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架势。想着被自己的哥哥痛揍,哼,这么丢人的事怎么能对别人说呢!
苏岸却觉得自己妹妹可爱极了。他拘了妹妹在怀,瞥见一旁的那枝月季花,当下拿起来用花枝扫苏皎皎的鼻子,笑语道:“这花可是要送给我消气的?”
苏皎皎一时情急,难免犯了女孩子口是心非的毛病,当下道:“才不是!”
苏岸也不挑破,只胳膊用力狠狠地把怀里的女孩儿箍紧□□了一顿,还狠狠地逗弄着拧了把她的鼻子。
苏皎皎吃疼了,胆子也大了,便娇娇滴滴地挣扎抱怨:“哥你弄疼我了!”
苏岸大笑方休,饶了怀里的人。斜射的阳光,一览无余地照亮在苏皎皎细瓷般的皮肤上,衬得她的唇越红,眼越黑亮。
这么美的姑娘,他如痴如宝不忍碰触,竟被别人弃如敝履嫁不出去?
苏岸心中冷笑,复又怜惜。他笑微微地低头,凑近苏皎皎,闻到了她清淡的呼吸和残留的酒香。
他的大手揉了揉苏皎皎的头发,在她耳侧以一种低哑得接近魅惑的声音低语:“不过下不为例,再敢在外面喝酒,再被我知道了,当心我揍你屁股!”
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般的行为言语接近于一种狎弄的调戏,可苏皎皎从小跟他腻歪惯了,丝毫没有男女自觉,她窝在哥哥怀里,感受他胸襟的温暖关爱,被哥哥低着声看似威胁实则亲昵地恶语警告,她只想到哥哥说的与自己想的不谋而合,当下竟脸红心跳往苏岸的怀里钻得更深藏得更密了!
苏岸不由失笑。他带着种怀抱美人心花怒放志得意满的欢愉,一时觉得连咸阳郡王府的林氏也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苏岸拥着她,温柔怜宠地用脸颊磨蹭着苏皎皎的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雨后的骄阳射得他的眼睛眯了眯,远远的水面似乎有只水鸟在飞。
“皎皎不要难过了,哥哥给你买千水楼最贵最好的首饰好不好?”苏岸软着语声,半宠半哄。
苏皎皎的小脑袋往外蹭了蹭,含糊地应了声“嗯”。苏岸于是笑得更宠更软:“那哥哥再给你一间铺子,你好好学着打理赚钱。”
果然苏皎皎对这个更感兴趣,脑袋钻出来一下子眼睛贼亮:“真的!什么铺子!”
看着妹妹一提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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