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总想清理门户[重生]》第37章


秦既明眯起眼看着薛子安骑着马消失在路的尽头,抬脚踢飞了门前的碎石,“果真,我还是看不顺眼江湖人。”
秦承兴乐了,“走都走了,你追到蜀中去?”
秦既明撇撇嘴,跟着他往淮王府里走,一路上听他说,薛子安之前才从漠北寻药回来,这千方百计寻来的药真是灵用,不过服了半个月,病就好上了不少。
在屋里坐下,暖炉烘着,热茶暖手,一路的风尘与严寒都褪去了,秦既明将外袍脱下交给下人,一直都在想宋霁在京中是否安好。
“折子都下来了,你也别老想着回京了。”秦承兴叹口气,让下人取来了一份卷宗。
“兄长……”秦既明一愣,“兄长是知道了折子才不惊讶的?”
“为兄是猜到了会有折子下来让你晚些回宫,才不惊讶的。”秦承兴将卷宗递给他,“你上次不是让为兄去查宋霁二十岁之前的事情吗?”
“这是……”秦既明结果卷宗,看他脸上凝重的神色,皱起了眉。
“为兄派去的探子还未回来,这份卷宗就到了手上,”秦承兴吹了口茶,“是秦承平寄来的。”
秦既明看着卷宗抿了抿唇。
卷宗写得很简单,八岁被掳去西北,跟随戎族一同生活十余年,十八岁同八名戎人闯入中原,刺杀圣驾,追捕无果,后不知所踪。
秦既明从卷宗中抬起头,秦承兴平静地看着他。
他曾经有过一模一样的猜想,但很快否定了自己,在心里对自己默默道,如此狗血的阴差阳错怎么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可谁知,正是宋霁曾经被迫杀了他和小白身体的原主,他们俩才在之后魂穿到这个世界。
虽说刚来这个世界活得如此落魄,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宋霁的刺杀,但他来的时候太晚,对所谓的母妃没什么感情,根本轮不上怨恨这场刺杀。
秦承兴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奇道,“你早有预料,不怪罪他?那日的刺杀是让先皇后步入深渊的开端,况且,你还曾在那场刺杀中险些丢了性命。”
何止险些丢了性命……
秦既明回过神应道,“就算他害了母妃,可他也救了我,更何况,我相信刺杀圣驾不是出自他本意,又怎么怪罪他?”
“就算你能这么想,皇上也不会这么想。”秦承兴道。
秦既明一惊,猛地握紧了茶盏,“什么意思?”
“秦承平给我寄一份卷宗,是为了挑衅,”秦承兴缓缓道,“这份卷宗定然早早摆在了皇上面前。”
“我要回京。”秦既明放下茶盏起身,秦承兴一把按住了他,“你冷静一点。”
“冷静不了。”秦既明咬着牙,“他是我师父,纵然有错,他也养育了我和小白这么多年,他不能死……”
“他不会死的,”秦承兴按住他的肩,将他按回椅子,一字一句道,“三弟,你信不信兄长的话,宋霁不会被皇上赐死。”
秦既明看着他的眼,他已经彻底乱了,要不是肩上的力道,他可以立刻冲出这间屋子。
“宋霁在京中做了这么多,医治太后,保护公主,这些东西皇上定然看在眼里,如你所说,他必然知道刺杀圣驾不是他本意。”
“那……”
“但是,皇上和太后对你有多信任,对安盈有多偏袒,就对当年先皇后之死有多愧疚,”秦承兴慢慢道,“宋霁刺杀圣驾,害了先皇后,这是板上钉钉的,愧疚的皇上一定会治他的罪。”
秦既明茫然地听着他讲,秦承兴叹了口气,“功过相抵,死罪可免,活罪他在狱中呆了半月,也算受过了,皇上一定会逐他离京。”
“所以才给我搬那道折子,不让我回宫。”秦既明靠在椅背上,合起了眼,“师父……你会去哪儿?”
秦承兴又叹口气,在祁信跟他说了秦承平掌控刑部的时候,他便隐隐有些猜测,又有探子来报秦承平夜中入狱,天亮才离开,他便猜测到如今了。
秦承平定然早就拿到这份卷宗,以此要挟宋霁,宋霁不应,他便将卷宗献给了皇上,意图给秦既明重击。
就算离京奔赴沙场,这人依旧不让对手有喘息的时间。
“兄长,”沉默许久的秦既明突然开口,“我记得兄长之前说过,皇上彻查母妃死因的时候,查出了官兵与胡人勾结的事情,牵连到了赣军,湘军,冀军等等。”
“没错。”秦承兴点头。
“可是当时没有查到西北军,是吗?”
秦承兴一愣,“三弟的意思是……”
“我就奇怪了,皇宫禁军跟胡人勾结就算了,赣军湘军冀军跟胡人勾结图个什么呢?”秦既明眯了眯眼,“明知查出来是杀头的大罪,出卖情报也得不到什么好。”
“障眼法,水浪搅得越大,就会越让人觉得查的透彻,其实真正的东西,还藏在背后。”
二人相视,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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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师父!你掉马了!
第33章 京都难平
京城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宋霁提起包袱告别了京城。
皇上逐他在年前离京, 现在算来还早了半年, 但他也不愿再呆下去了。
他拒绝了秦承平的橄榄枝,卷宗紧接着就到了皇上手上, 那么既明应当也知道了。
宋霁叹了口气, 他不知如何面对知道真相的秦既明, 他会恨他, 会讨厌他, 还是……更多地他不敢想了,趁着天色还未亮,便从后门悄悄地离开了王府。
这些日子太平, 夜间守卫的暗卫只有一个,今晚当值的是蓝八,后半夜的时候靠在屋顶打瞌睡打得正酣, 他悄悄离开王府,没有惊动他。
茶馆后院,装货的马车卸了货,杨寄柳正在跟伙计清点数目,宋霁到的时候刚清点完。
清晨的寒风扬起,凉气扑面,让困顿的人霎时清醒起来。
伙计将马车上最后一袋茶叶卸下,靠着马车前壁打瞌睡。
“你真的要走?”杨寄柳放下账目, 皱眉看他,“就算……”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伙计, 止了话头,“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宋霁笑了笑,“帮我保密啊,别告诉祁信我去了蜀中。”
杨寄柳摊手摇摇头,“真是,你跟三殿下也真有意思,一个从那边回来,一个又要往那边去,我是不懂你们俩闹什么变扭。”
“没有,”宋霁低声道,“这是圣旨,你也知道的。”
杨寄柳依旧皱着眉,“我以为你等他回来,一起商量对策。”
风雪茫茫,此去一别,山高路远,再见的日子遥遥无期。
宋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保重。”
东边天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雪花落在京城偌大的辉煌牌匾上,在视线里渐行渐远。
宋霁撩开马车前帘,“伙计,飘雪了,咱们前头驿站停一停吧。”
“没事,不紧着些赶路,年前可就到不了了,”伙计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嗓音听来却是温润的,“宋公子身子不好,还是拉下帘子,别受了风寒。”
“叫我宋霁就好。”宋霁道。
“这哪成,宋公子可是阿洛特地交代的贵客。”伙计转过头,朝他笑了笑。
宋霁愣了愣,“你的脸……”
伙计是个长相温和的青年,面容俊秀,却有半张脸布满疤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额发里,看起来十分狰狞。
“抱歉,我……”宋霁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伙计却摇了摇头,“不打紧,这疤也烧了有十年了,我都习惯了。”
“其实应该能治好。”宋霁道,“若是你不介意,我这里有些药膏,涂着可能会舒服些,等我们到了大城镇我再去……”
“不必了。”伙计打断他。
宋霁抿了抿唇,不再说话,放下帘子退回了马车。
伙计叹口气,望向远方白茫茫的天色,冰凉的雪花一片片落在脸上,烫伤的半边脸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后头一阵窸窣,刚放下的帘子又掀了开来,伙计转头,见宋霁披着一件大氅走了出来,与他同坐在前桁上。
“还是治一治为好,”宋霁斟酌着词句劝道,“也不是特别难治,看上去美观些,你也能好受些,而且……”
宋霁听旁边没什么声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噤了声转过头,见青年提着唇角在笑,半边脸是谦谦君子,半边脸是狰狞的恶魔,看着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你真是薛子安的师弟?”伙计笑够了才说,“你也是,阿洛也是,拂云医庄的后人可真是不一般。”
“你……”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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