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吾儿愚且鲁》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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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随着李澜年纪渐长,那处也越发雄壮起来,李言本就没什么伺候人的经历,更没有这么好哄他出来,时常被纠缠着,有几次甚至险些要误了早朝。
也因为这份悖德的情孽的缘故,李言越发不喜欢宫人们近身服侍,只爱同李澜独处,有时候觉得懒怠,便会躺在李澜腿上,让爱子给他念奏折听。
无论哪种都不是人君所该为。
又过了很一会儿,乐意听到六殿下有些高亢的叫了一声,果然紧接着就听见皇帝传水唤人。乐意领人上前去拨开了帘幔,贪欢的气味弥漫出来,被殿中燃着的龙涎香熏淡了,李澜还一脸餍足地趴在床上,李言垂着眼接过了手巾,眼角湿润而红,气息微蹙,竟是十足的好风情。
乐意垂下了眼不敢再看,后头捧着银盆的侍女更是红了脸。
早朝后丞相谢别留对,将这两年均税法在京畿推行的得失仔细地同皇帝汇报了一番,孟惟已经提了中书舍人,也算是有资格立身于平章殿中,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师相身后,时不时应声报出几串冗长的数字来,很有些样子了。
谢别说了一会儿,眼见公事说的差不多了,摸了摸手上的玉戒指,十分自然地随口差遣孟惟去了户部,小孟舍人便应声退下了。
谢别酝酿了一下,抬头看见皇帝站起身来,他挑了挑眉,正待开口,就见皇帝揉着掌心对他说:〃朕知道你要说什么,这里是商量军国重事的地方,走吧,到载德殿说。〃
谢别抿了抿唇,跟着李言往后头走了一段。一路上李言都并不说话,谢别抿了抿唇,眼看着载德殿的牌匾在眼前了,便忍不住开口:〃六哥儿都十八了,还不开府,像什么样子。〃
李言不说话,兀自走在前头,谢别拧着眉头,低声说:〃陛下和六哥儿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六哥儿又生得好,臣不怕陛下生气,流言蜚语哪朝哪代都不会不少,可这个……未免太难听了吧。〃
皇帝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口吻仍旧冷淡:〃那就劳烦子念追查了,谁敢传这样的胡话,叫他全家去岭南都是轻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冷淡里已经透出十足的戾气来。
谢别轻声叹气,小心翼翼地道:〃臣说一句话,陛下别不爱听……就算不让六哥儿出宫,也该立太子了。晋王和魏王这两年闹得越发不像样子了,也该发落了,否则朝纲不靖,并非好事。〃
李言抿了抿唇。他一步踏入载德殿中,李澜已经抱着兔子蹭了上来发腻,撒着娇叫他:〃父皇~!〃
李言顺势便揽住了他。当年那么大点的孩子如今也已经比他都高了,但还是像块糖糕成了精似的,又甜又软,叫他满心喜欢。
但谢别在后头轻咳了一声。
李言微微一僵,慢慢地放开李澜,叫他:〃自己玩去,父皇有事和谢丞相说。〃
李澜乖巧地哦了一声,眼神却是委委屈屈地,抱着兔子蹲到了旁边地上去。
李言回转身看向谢别,不紧不慢地道:〃那两个逆子的事姑且不提,子念,你那个好学生今年才二十一吧,就做了中书舍人,就不怕德不配位么?〃
皇帝的眼神一瞬幽邃,声音也压低了些,道:〃朕知道你喜欢他,可也不该太过了。朕听说他到现在都是住在你府上的?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就不怕有害物议么。〃
谢别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先前是凡思家贫……如今么……如今是臣思虑不周了,即日便为他择一处宅邸,叫他搬出去。跟我太近了,确实怕对他日后有碍。〃
李言淡淡地笑了笑,道:〃朕也不是说过你一次了,一个弟子,你这么爱护……〃
〃不仅是弟子。〃谢别仍是温温柔柔的样子,他的眼波微澜,垂下眼遮住了,神色里却带出几分坚定来:〃臣狂妄,想要为陛下再调教出个宰相之才来呢。〃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太年轻了,子念,他太年轻了。如今不比你我当年,比他入朝久,又堪用的人才多得是了,姑且不说你才正当年,就是你退了,也轮不到他的。〃
谢别点了点头,轻笑叹了口气道:〃这臣自然是知道的。凡思年轻,很有志气,但是经历太少。臣想着再过两年,等给他成了家,还是要该把他放到外头去磨一磨的。少则十年八年,多则十五二十年,等臣这把老骨头不成了,再把臣磨好的利剑交到陛下手里就是。〃
他这段话说的要比平时的语速慢些,倒有些像是在感怀。
〃十年八年?你倒舍得。〃李言闻言仔细地端详了他的丞相一眼,倒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心下有几分顾忌,不论谢别和那个孟惟到底有没有一份私情在,谢别既然没有昏了头,那他便不好插手。
正要再说些什么,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了个内侍,跪在地上就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道:〃启、启奏陛下……晋王……晋王他……〃
李言双眉一轩,极为不悦地道:〃那逆……他又如何了?〃
内侍抖若筛糠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声若蚊呐地回禀:〃陛下……晋王府来人急报,晋王他……怕是不成了。〃
第七十九章 
谢别回身看向那个小内侍,面上微有些困惑,竟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仍旧是温声细语地问:〃什么叫……晋王不成了?〃
李言神色却是陡然冷厉,厉声问道:〃谁下的手?〃片刻后又认定了地断言道:〃定是李泾那个孽障!〃
谢别惊诧不已,转头看向皇帝。他现在心绪有些乱,心思电转千万,一时想李源身为皇帝元子,虽然这两年因为皇后被冷落的缘故,地位很有些动摇,但在皇帝下旨真的发落他之前他还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一时又想魏王虽然率性粗鲁一些,但也不至于手段粗暴至此,直接将李源害死……可如果不是李泾又会是谁?没有道理的,李源怎么也是皇帝的嫡长子。李沦那边……李沦做事是稳重的,素有孝悌之名……至少是很看重名声,表面功夫做的很道地的,何况李源府中按说也当守卫森严……
他抚了抚额角,越想越多,李言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又开始犯老毛病,也不管他,沉声道:〃速叫太医们过去……叫黎平也去!老四那逆子再不成人也是朕的儿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手足相残,他怎么敢!〃
谢别看李言面色不好,连忙尽力厘清了思绪,按住了皇帝的手,低声道:〃陛下先别动怒,臣以为事有蹊跷,不论如何,先竭力救治晋王,再行论断才是……魏王虽然……〃
他有些说不下去。李泾实在不算什么明白的聪明人,李源也没好到哪里去。否则皇帝也不至于对长子和元子心灰意冷,想要择立非嫡非长的三子李沦。
不论李沦是真的中庸孝悌,还是矫情饰物,前者至少算是宽和厚道,后者,其实更有头脑些,相比之下,无论是魏王还是晋王都显得忒浅薄了。
但不管怎么样,倘若真的是兄弟相残,无疑是触到了皇帝的逆鳞的。不悌者自然不孝不仁,皇帝自己虽然弑兄杀弟不在少数,骨子里却是个柔软的人,也因此心魔深种,被纠缠了快要二十年,若非李澜,只怕会越发地剑走偏锋
皇帝的种种猜忌刻薄冷漠尖利都是由此而来,岂能容自己的儿子也学父辈这般自相残杀?
谢别叹了口气,想,不论这一回是不是李泾下得手,尘埃落定的时候,太子之位只怕是要定了。
也算是仅有的一桩好处了……如今皇子们长成,皇帝又是个药罐子,按说这是早该定了的,不定不足以安国本。
李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阴沉着脸说:〃又在想什么?等回去你的政事堂再想,仔细想想,然后把刑部和大理寺都找去,好好地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谢别欠了欠身,依言告退,走出去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事太不寻常,偏偏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一如既往地按照各种可能得情况一一打算起来。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左手上的白玉,一路回政事堂的时候都在想事,虽然不至于走进花丛里撞在柱上,但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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