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添锦上》第46章


许锦言静静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及自己肩高的小姑娘,忽觉有些想笑,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忍不住掩着唇笑出了声,“我就这么可怕吗,七表妹怎么怕我怕成这个样子?”
“不是的,小七只是,眼睛疼,还请表哥见谅。”苏七边说着边伸出短短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许锦言面上的笑意愈深了几分,他这位表妹倒是同别的小姑娘有些不大一样,至于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上来,“原是我打扰了七表妹赏花,这次我是得了祖父的吩咐来探望姑母的,分明已到贵府拜访过两次了,可还是不大辩得清方位,让七表妹见笑了。”
“哪里哪里。”苏七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这才抬起头来,“就让我的丫鬟红萼带表哥去母亲的院子吧,还有上次表哥的救命之恩,小七还不知该如何报答……”
“小事而已,七表妹不必放在心上。若真是要论谢的话,七表妹派人为我引路,也是我该谢过七表妹才是。”许锦言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很是悦目。
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苏七忽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锦言哥哥从来都是这般乐于替他人着想,即便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遇着难事他也会想尽法子帮上一帮,前世他对自己的好更是数都数不清了。也是因为他心性正直良善,前世苏芳鸢才会有机会迫使他不得不娶她为妻,自己更是因为他要以平妻的身份求娶自己一事,死在了苏芳鸢和宋无两的手上……
不想这事还好,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一旦浮现出来,便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在她心口蔓延。
“小七人小力微,没有其他法子报答表哥的救命恩情,唯有赠君一朵锦带花,祝愿表哥,前程似锦。”苏七说着便飞速低下身子从身侧的泥里拽了一株含苞欲放的锦带花塞到许锦言的手上,随后便领着翠萝快步走开了。
“这……”望着手中多出来的一株尚带着新鲜泥土的花,许锦言面上有疑惑的神情一闪而过,却很快又恢复了清浅的笑意。
他的这位七表妹,倒是真的很特别。
直到回了清风居苏七也没从遇见许锦言带给她的惊骇中回过神来,虽然她并不厌恶许锦言这个人,可因为多了上辈子的记忆,她恐怕是没办法以一颗平常心面对他了。自己方才竟然因为一时紧张就做出拔花相送这样的糗事,实在是丢死人了!
不过有一事苏七却是想不明白,许家并非没有人,为何却三番两次的派了锦言哥哥过来探望许莲?若她记得没错的话,锦言哥哥只是因为家贫,家中的对他寄予厚望却没有能力送他去学堂研习学业,这才让他借住在许家的吧?怎么许家人竟似对他颇为看重?
快到日暮时分许锦言方才回到许家,一下马车便有小厮迎了上来替他拿走身上的东西。
“锦言少爷,这花……”看着许锦言手中握着的一株焉了的花,小厮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置,便只好出言相问。
“烦请替我寻个大些的花盆来,我要种它。”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许锦言面上又浮现出他惯常带着的笑容来。
怎么锦言少爷忽然起了兴致要养花了?这花看起来倒不像什么名贵的花种……小厮不明所以的挠挠头,终是听了许锦言的吩咐去寻花盆了。
第57章 暗谋() 
城守大人二子晁国祥的后宅最近颇有些不宁静,不是有侍妾向他哭诉夜里不能安眠,便是有不少侍妾频频生病,更甚者,还有一位他素来宠爱的侍妾无端小产。
晁国祥在后院里查来查去也查不出造成那些怪事的由来,没曾想却在逛春楼时听来了不少风声。
“你们瞧,前头那个,不正是晁大人的二儿子吗?”这话是从围在一方小圆桌旁正垂首说着私密话的三人之一口中传来的。
奇怪的是,这三人看起来分明是在压低了声音说话,可声音却恰到好处的传到了晁国祥的耳中。
“是他,没想到他竟还有力气来逛花楼,实在是……”“此话怎讲,我瞧着他看起来倒是生龙活虎的?”
“这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听说他前些日子才纳了金家的幺女当他的第十三房妾室呢,他的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听着声音也能觉出那说话之人此时必然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晁国祥心中困惑且又恼怒,凭他城守二子的身份,竟也有人敢在私底下编排他,刚起了心思想要走上前质问一番,却见那三人像见鬼似的飞快跑开了。
“去他奶奶个腿,最近真是怪事多!”晁国祥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见鸨母满脸谄笑的朝他走了过来,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同春楼中的美娇娘们会面方才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怒气。
只不过在同春楼的姑娘们游戏之时,他也听到了不少有关他新纳的那房妾室的传闻,虽然姑娘们说得隐晦,他还是觉出了那么些意思:金家幺女乃是天生的克夫命,凡是与她结合的男子必然霉运缠身,祸事连连。
若是换了从前晁国祥可能还会笑一句这是无稽之谈,可细细想来,自从进了金家那女人进了府,他的后宅中似乎真是出了不少事情……
晁国祥心中存疑,他父亲晁杰的境况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不知什么人将一封写有他田宅逾制、收受贿赂、倚强凌弱等罪状的密信暗中交到了益州刺史的手中,原本这事他只需同那刺史好好‘商榷’一番便可解决的,可这一次那刺史竟似铁了心要同他过不去一般说什么也要将他的罪状上报朝廷,可让他急得不行。
晁杰倒不是没想过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刺史乖乖听他的话,可刺史虽俸禄远低于他,却是直接听御史大夫的条令行事,他暂时还没有那等胆色去得罪官居一品的御史大夫。只是从前他也并非没有落下罪状,可那刺史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却不知为何这一次却硬是紧咬着他不放。
那刺史软硬不吃,晁杰也只能想法子抹去自己的一些罪状,首当其冲的便是收受贿赂这一条。斜靠在自家书房软椅上的晁杰摸着灰白的长须叹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东西他是不得不舍了……
苏家机房内,苏青渊正对着一批新制出的锦缎皱眉苦思。
想要成功被皇帝纳入前往西域的商人队伍,光有英勇无畏的冒险竟是可是不够的。据说这一次皇帝是想派这些商人贩卖蜀国朝廷配给的货物,若不能在货物上赢得优势,他还真没有把握能胜得过蜀国各地那些根基深厚、后台强硬的富商。要想施行他的计划,看来还得先从货品上下手。
正想着,苏明晖已经面带喜色步入屋内。
“老爷,消息属下都已经按您的吩咐散播出去了,接下来,就等晁国祥将金家幺女逐出家门,那些商户们才能放下心同您联合起来,争取一举扳倒那一位……”
“事情落定之前,还需谨慎行事。”苏青渊沉声回了一句。
苏明晖认同的颔首,“只是老爷怎么就那般确定晁国祥后院里那些侍妾们会齐心合力的对付金家幺女呢?属下曾听说这后宅中的女人大都是各自为营,还时常为了一些芝麻大小的事情争风吃醋,怎么这一次老爷派人暗里教唆一番,她们竟抱成一团了?”
“其实后宅中的女人,同商场、官场甚至是战场上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做着或由己或不由己的事情,这样一群人在拥有某个共同的敌人后,便会形成某种微妙的默契,不用说明的自发配合起来对付那人。这些事情,待你日后有了妻室自会明白。”
苏明晖不禁有些赧颜,事实上他依然理解不了自家老爷话语中的深意,不过他也并未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细究下去,而是道出了自己的另一重疑虑:“咱们最近使了许多手段,金满堂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若是他狗急跳墙做出一些后果难测的举措来,又当如何是好?”
“你也说了是狗急跳墙,他若是被逼急了,做出的事情也就不比往日那般缜密,我倒是盼着他赶紧做出些什么来,让咱们安插在金家的人再盯紧一些。”
在苏家的机房和铺子上待到日落西山,苏青渊方才带着几个武艺高强护卫去了许府。
由门童引着去了许家的议事厅中,苏青渊见着了自己此行想见的人。
“岳父,岳母。”苏青渊双手合十作揖,姿态恭敬的向一左一右端坐在檀木椅上了两人施礼道。
“贤婿不必多礼。”许谨良满脸堆笑,看起来同苏青渊很是亲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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