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目春光》第39章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因为每天早上他都要吵醒我,其讨厌程度不亚于在家那时的闹钟,住校那时的广播早操。
强生毫不在意的说:“你现在才知道?他们在外面守了一夜,大概现在睡醒了,又开始折腾。”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自问现在还处在温饱问题的阶段,通常是吃了这顿没下顿,家里已经来了两个闲汉吃饭,这使我的生活更加的捉襟见肘,雪上加霜。所以,我还没有欠抽到再多请几个保安摆在门口当雕塑的程度。
按着这个思维,我根本不相信,鸡王它们包围我是为了给我守夜巡逻。
强生给我的答案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我崩溃:“什么都不知道!把房费交!要你还有什么用?”
“我昨晚睡的外面。”强生不服气。
“睡屋檐八折,再啰嗦,折扣优惠取消。”
强生……
“里面的鸡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如果你不交出春光,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次鸡王显然加高了音量,可内容丝毫没变。我心说这鸡王是不是搞了一副卖蟑螂药的喇叭,录制一遍后,打着快板,走一路放一路。
他就差说:“蟑螂不死我死!蟑螂不死厂家死!”
回头望了一眼秃毛鸡,他显然被吵得睡得不安稳,眼皮微微抖动了几下,可能太困了吧,他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想到他昨晚为我做的事情,我替他盖好棕毛毯,然后独自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葱翠的树叶上还滴着晶莹的水珠。
我走出房门的刹那,湿寒的凉气迎面扑来,我迅速抽动了几下鼻子,然后鼻子一痒,一个痛快的喷嚏发了出来。
“阿嚏——”
等我揉揉眼睛,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后,我整个人顿时比美国总统是黑人还震惊。
先说我这个洞府,自从免税从蜂王手中接过以后,所在的是一颗四人合抱的大银杏树,古老的树皮像老人的皮肤一样皲裂开来,树荫浓密,方圆五米外除了有一根瘦瘦的歪脖子枣树外,基本没有其他树木的活路。
像它如此的盘根错节,几百年的钉子户,谁还敢在他的树荫下得到一丝半点的阳光?
只有一些苔藓和蕨类植物,还有强韧的藤蔓,平常的时候,我觉得树下很荒凉,基本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好家伙!今天我门口大变样,可热闹了,那家伙,那场面,那是相当壮观,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鸡山鸡海……
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鸡王的后宫和手下,除了面包孩儿家那些家养的鸡,还有各种颜色的野鸡,实在凑不了数,把好多野鸭也拉来挤在一起。
它们在我走出来的刹那,都伸长了脖子,伸展了鸡冠,齐齐望着我。
而我,就像是总统一样,在万鸡瞩目的仰视下,两条腿就像是懒羊羊见到灰太狼,抖得跟筛糠似的。
好家伙!这些鸡要干嘛呀?造反吗?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目光中满含杀气,可是见到我的刹那,全部都变成了疑惑,隐隐还带着欣喜。
我……更迷茫了……
鸡王站在最前面,火红的羽毛就像是威风凛凛的铠甲,他扯了扯鸡脖子,对着后面高声叫道:“主人!她没事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后看去,只见鸡群开外站着一个小孩。
他依然是胖乎乎的面包脸,可是那紧绷的脸蛋,漆黑深邃的眼珠,很难把他看成是一般的小孩子,那种神情我只在复杂的大人身上看过。
他穿着淡蓝色的长袍,脚下没有鞋子,白生生的脚背上都是脏乱的泥土,更诡异的是他的两只小手,已经死死的握成拳头,垂放在身体两侧,明明只是小孩的手,可是能让人感受到强大的戾气。
我不清楚情况,有些不确定问:“你……你们这是?”
鸡王扑腾腾几下,翅膀一张,直接就飞了上来。
我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话说你飞就飞,不要带土啊!
鸡王惊喜的看着我,激动道:“小鼠鼠你可算是没事了……昨天可吓死我主人了,当时他哭着抱住你不放……”
“闭嘴!”面包孩儿狠狠的打断鸡王,厌恶的皱了皱眉。
我就看到他的两条小眉毛,就像蚯蚓一般拧在一起。
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茫然的看了一眼鸡王,然后转过头,期待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包孩儿穿着钱咖啡色的长袍,就像小大人一样笔直的站在那里。
那样颜色的衣服,有一个特点,沾湿以后颜色会明显加深。
我说:“你们一晚上都守在这里?”xh:。126。81。50
第四十二章 超生游击队() 
鸡王整个鸡冠都憋成了紫色,他根本不管我的问话,直接就要朝我的洞府里闯。
“你在哪里?有本事给本王出来,躲在洞里算什么本事?昨晚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这个怪胎……”
我挡在鸡王前面,整张脸都沉下来:“你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啊?还有,你以为这是鸡窝吗?随便乱闯?”
我算是知道了,他就是来打架的。本来我不知道他在骂谁,后来听到“怪胎”两个字,我知道他说的是秃毛鸡。
以前我就知道,雄性动物争夺配偶,都是靠艳丽的羽毛,像孔雀,雄孔雀才有艳丽的长尾巴。
秃毛鸡在鸡族的世界,肯定是一个异类,他没有一根毛,所以鸡王口无遮拦的骂他,让我很恼火。
不说昨晚秃毛鸡救我,人家还照顾我一晚上,就算说我护短,我也不能让人欺负他啊。
鸡王瞪我一眼,不耐烦:“小老鼠,你给我让开!不然连你……”
“连我怎么!”我打断他:“敢情你守了一晚上,就是来找我们的麻烦?”
鸡王急道:“你不知道,昨晚本来都拿到药了,结果这厮直接把你抢走了,害我们主人在外面担心了一夜。那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直接把整棵树都给围上了,我们根本进不来,所以在才外面守着。你说我该不该找他算账?”
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什么在外面守了一夜?”
鸡王说:“主人在心口扎了一个洞,然后取心头血……”
“够了!”面包孩儿大吼,直接打断了鸡王的下面的话,他定定的望了一眼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忧伤。
话说他忧伤什么呢?受伤吃苦的明明是我,他……
哦……对,我面朝他,关切道:“你没事儿吧?为什么要自杀呢?小小年纪你扎自个儿做什么啊?”
面包孩儿正个小脸再也没有小孩子的稚气和天真,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过身,决绝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很萧索,而且脚也好像受了伤,除了脚脖子上都是红色的血迹,走路的姿势也有些蹒跚。
鸡王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娃……”
我说:“我当然可怜了,没看我受了多大的苦!”
鸡王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扑腾腾飞下去,连忙喊道:“主人,你等等我……”
就这样,围得水泄不通的鸡们,又浩浩荡荡的散去,剩下一脸茫然的我。
我仔细想了一遍,好像我没有得罪他们啊,为什么不理我了?他们说秃毛鸡把我抢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拍着脑门,忽然明白过来。
秃秃的血有疗伤的功能,他还帮过面包孩儿的娘解毒,大概看我快毒死了,又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疗伤的过程,怕别人学了去,所以才把我带到洞府,偷偷的做。
这样也不对啊!他给面包孩儿的娘疗伤的时候,怎么不怕别人看了去?
我探头望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秃毛鸡,心中涌起一丝感动,想不到一向高冷,不可一世的他,居然还能为我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别扭的人。
就在这时,树下响起了东灰的声音:“春光春光……”
我扶住树皮,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一说完,他的身后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多的虫子,他们穿着黄黑相间的斑纹装,翅膀都是透明的,仔细一看,都还有秀气的花纹,脑袋上有一对很诡异的复眼。
一阵似哭似笑的诡异笑声传来,蜂王蜜罐大声说;“小光姐,你可真把我们折磨死了,一晚上我们都不敢合眼。”
我说:“你们从哪里出来的?这动静闹的,是哪里又有买十斤螃蟹送二两醋吗?”
蜜罐给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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