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之王牌媒人》第37章


荀阔顿住,迷惑了片刻,长戟划过一道银白的弧线戳入地面,铿锵一声,刚正无比,他道:“与本将凑近乎是没有用的,请仙君出示仙符!”
兮光面了五千年的壁,心中泡了多少年的孤寂与想念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乍然一喜,不免心神呆滞,再被荀阔一刺激,唯有咬牙:“你这个呆子!本座不是什么仙君!”荀阔一听,面色愈发凝重,颇为认真道:“私闯天界乃重罪,你是哪个妖窟窿里修炼的精?”
啊?
兮光默了,然后转了转眼珠,没吭声,挥挥袖子转身走了。
身后荀阔一脸的迷茫。
待兮光的身影儿已远去,月老突然出现了,神出鬼没的。
荀阔问:“那是哪里来的精怪,你们为啥不管管?”
月老很淡定,遂淡淡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你将来,不知这妖的厉害,我们打不过他,只好由着他闹了。”
荀阔很生气,斥责了一声:“身为仙怎能被妖压制?!你们真是没本事,没骨气,没智慧!”
月老花白的胡子抖了抖,突然觉着殿下眼光真是不咋地,怎么瞧上了这么个人物?!
于是,心窝子中箭的月老怒了,冷哼一声道:“你要是有本事,就别让他出南门天!”语罢,转身乘风而去。
荀阔老实,重重嗯了一声,吼着嗓子道:“月老放心,本将定会捉住他,到时你一定要带本将去见天帝!”没走远的月老闻言身形一滞,歪了歪头,立时被气得从云彩上栽了下来,可怜见的。
不远处,隐了身形的天帝兮光弯唇笑笑,静静瞧着那门边挺直的身影儿,可惜荀阔并不知,他已经有了新的任务:他要捉妖!
第二日,兮光去了,荀阔一瞧见他便扬起长戟要打,兮光觉着好笑,又觉挺新鲜,遂半真半假的和他打了起来,月老坐在云彩上瞥见兮光的笑容乐得呵呵直笑。
一连几日,兮光与荀阔一见面就开打,知了缘由的众仙友偶尔围观一下,指点一下荀阔便该干嘛干嘛去了,对此荀阔很不满,觉着仙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竟然被一个妖吓成这模样?!太令他失望了!
故而待澄澜带着红杏来时,荀阔正站在兮光面前皱眉不满:“你说,这天界的众仙怎么不管事?竟任由你一个妖祸乱天界,岂有此理!”
兮光哑然:“……我,好像没咋祸乱天界,你别给我按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
荀阔吃惊:“你一个妖来天界本来就不对,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兮光捂着心口,实在不想搭理他。
然,荀阔却一直盯着他瞧,瞧了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扔了手中的长戟,一把歘住兮光的袖子道:“咱俩打了这么久,你对我印象如何?”
兮光傻眼:“……挺好。”
荀阔一听挺高兴,遂道:“这样吧,我来天界做仙也就这样了,整日价守在门口,还不如你一个妖自在,不如你带我去妖界如何?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那时黄泉路上,他初次见勾魂使者勾魂,觉着很好玩,遂和那闷头走路的使者道,这位鬼友,我看你勾魂勾得不错,我也想勾魂,不如让我跟你走。
那鬼抬眼瞧瞧,黑眸中盛满了震惊。彼此对视,过了片刻,他别过视线,有点别扭道,随你。
他高兴,继续问:“敢问鬼友唤甚?”
那鬼低头,闷闷的模样:“……狻!?br />
红杏趴在澄澜肩上静静瞧着,良久,她听到兮光笑着回答荀阔:“随你。”
好多年了,自喜欢兮光以来,她这是头一次哭。
她扑棱扑棱翅膀飞到澄澜掌心,道:“真君,我想去人界了。”
澄澜瞧着眼前斑斓多彩的小蝴蝶,微微一笑:“去人界也好,热闹。不比天界多寂寥。我送你。”
红杏嗯嗯了几声,忽地展翅飞了起来,澄澜愕然,随后瞧见她飞的方向,唯有默然。
兮光正与寻阔交谈,他侧着头,面容淡然,望向荀阔的目光却绵软又欢喜,一时也未注意到肩上飘落的小蝴蝶。
澄澜望见这一幕,对突然出现的月老道:“他,终究是得偿所愿了。”
月老呵呵一笑:“这便对了。帝座原本就想让殿下高兴来着,即便落了个羽化的下场。还有那株红杏,陪了他那么多年,是朵好花啊。”
澄澜不置可否,忽而想起铉寺来鬼界那日,他送铉寺到南天门。
铉寺鼓着包子脸问他:真君,当仙如何?
他不明白为何铉寺会这样问,他觉着铉寺很熟悉,便对他温和一笑,道:也不过如此,有多好,便有多寂寥。
铉寺微怔,抬袖抚了抚自己的眼角,道,那你不如再去人界一趟,再去轰轰烈烈一场。
他愕然,一时也未接话,只淡淡笑笑。如今再一想,澄澜心中一动,望了眼南天门,心道再去一趟也好,也好。
第30章 当爱已成往事五
当爱已成往事五
我从昏迷中醒来,小陌跪在榻边尽心伺候,一惯顺从温淡的眉眼不小心泄露了几分紧张担忧,榻前裴牧远板着面无表情的脸道,殿下,小萝自尽了。
心中一沉,我白了脸色,瞪眼去瞧他一脸平静的面色,即便面上瞧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我也知他许是在生气,抑或是难过。
太子妃名唤商萝,是裴家的女儿,得喊裴牧远一声二哥。纵再不喜裴家人,可小萝毕竟不同,等她嫁过来,我得对她好。然,即便有过她不愿嫁给我的想法,我也未曾料到她会在大婚当夜自尽于西罗殿。
我闭了闭眼,又顺了口气,方撑起身子缓缓坐起来。一旁小陌忙来扶我,我猝然挥手打断他动作,冷叱一声:“给本宫下去!”
小陌一惊,只是一瞬,复低眼弯腰退了出去。
我抚了抚心口,强自稳了稳心神,问站在榻边的他:“所以你在怨本宫?”
他面露震惊,忙不迭双膝着地,恭谨无比:“臣不敢。”
“呵,不敢?你又什么不敢的?裴牧远。本宫原本便不愿娶她,哪怕父王母后逼迫,本宫也不愿招她一分。”我倚着榻,瞧着他低下的黑色脑袋,连连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来,难堪得紧:“是你在本宫面前说偌大的裴府,愿与你亲近的也不过她一人,说她如何如何好,你敢说你没有半分让本宫娶了他的心思?!”
“殿下!”他冷然,豁然抬头,点漆的目中映出我苍白的面容,我抖着指尖哧地一笑,嘴边染了点血:“裴牧远,事到如今,她死了,你要来怪本宫?!不敢?你这模样哪里像不敢了?!”
“殿下!”他面色愈发冷硬,也多了份恼怒,正欲起身解释。我心神一窒,忙俯身去阻挡他。宽大的衣袖露出了几根手指,微微发抖,透亮的指尖几欲戳到他坚毅的下巴上。
他愕然,满脸悲愤。我笑笑,半个身子撤离榻边,凑近他一字一顿道:“给本宫跪着!记着,她的死,与本宫无关!”
他打小在裴家受尽冷落,孤身长大,但小萝待他从不同于旁人,会笑着唤他二哥,会偷偷去瞧他,会为了他和父亲置气,会为了他亲自收拾那些欺辱他的下人,甚至怕他被关在屋里闷坏了,大半夜不睡觉地跑去和他说话。
她待他,真的带了血亲的情意,没有半点的含糊作假。我那时听他说这些,听着听着总想笑,心里也欢喜有个人疼他喜欢他,也偶尔会想若哪日见了她,她要什么,我定会给她什么。
人总有点私心,但凡待他好的,我总忍不住也要好好对待。决定娶她那会儿,我便决定等她嫁给我,即便我对她没有半分情爱,也要护着她不受半点的委屈。 
可如今,她死了,这世上疼他的人便没了一个。他也少了一份欢喜。
至亲之人丧生,他定会很难过。
所以,我怎么可能承认导致他难过的是我自己!
所以,小萝的死,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
肯定是这样。
我抬袖擦了擦鼻尖,又将嘴边那点血丝抹去,任由他跪在榻边,低低唤了一声:“小陌。”
小陌应声出现在殿门口,我朝他挥挥手,不太想说话,可还是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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