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_兔八啃》第158章


不悔无语:“那你不成毛球了,我小时候可没少哭鼻子。”
宋离一拳锤上去,砸在不悔胸口,咬着唇看他。
不悔攥住那手,顺着他的意问下去:“你哪儿乱了。”
“这儿。”宋离说,带着不悔的手往下按,用力的揉在心口,隔着薄薄一层衣物和皮肉,好似把内里那颗跳动的心捧进手里:“你哭一次,我这儿就乱一次。”
酒蒙了神志,却未曾醉心。
他说的认真,声音却放的极轻,春风般吹过,轻易便叫人缴械。
“可后来你不爱哭了,这儿却开始疼了。”
宋离靠在树上,光影透过树叶的缝隙斜斜的落下来,阴翳的斑点墨渍一般,沾上宋离白净的脸,染上他的银发,虚晃着,半是明媚,半是幽暗。
不悔知晓了噬心蛊的来龙去脉,却是头一次听宋离亲口提及这份疼痛。
因爱而生,为他而痛。
空出的一只手抚上宋离的侧脸,不悔眸色深深,翻涌着怜惜,还忍不住想要打探,想知道更多。
“什么时候?”不悔柔声问着:“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宋离颇为缱绻的蹭了蹭不悔的掌心,坦言道:“合合谷,被你撞见那次。从前我心生反意时才疼,但那一次,是为你。”
掌心后移,指尖穿过细密的白发,不悔把宋离按在肩上。
他眼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有爱有痛,开口却极轻佻,漫不经心的语气还夹杂着小小的窃喜:“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宋离应了一声,没反驳。
“那你可真够能忍的。”不悔轻笑一声:“若非我后来病中垂死,你便要同我当一辈子的师徒?你分明看穿我的心意,还佯装不知,见我为你肝脑涂地,你很得意是不是?”
“怎么会。”宋离从不悔身上抬头,对上那一目繁复,何来戏谑?
似是被看穿有些局促,不悔别扭的转开脸。
“我没有得意。”宋离低声解释:“我出身泥潭,你那么好,我怎能配得上。更怕连累你,害了你。左不过你年轻,心思不定,也许过几年见的人多了,这情便也淡了。”
不悔冷哼一声:“你还这么想过。”
“我只想你能安稳一生,我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护你周全。师尊也好,旁的也罢,只要能帮到你,我都乐意。”宋离说,捧着不悔的脸把人转过来。
他凑过去,贴住不悔抿紧的唇,酒香浸入,让人晕眩。
“但那是从前。”宋离叩紧牙关,咬字清晰:“现在,以后,你别想摆脱我。”
不悔神色终于缓和,仍端着架子,扬眉吐气般傲然而视:“还有你这样的?”
耍赖般:“我就是这样。”
常言说“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哪怕是宋离这样的也不能免俗,即便他不怂也不怵,却还是借着酒劲儿吐一吐心里话。
他强硬的咬住不悔的下唇,微微用力,拉扯再翻弄,如同一头饿了几年的豺狼。
不悔被动的承受着,垂眼看着,侧耳聆听。
宋离喘了口气,酒精上头有些急躁:“现在没人能束缚我,我是自由的,我可以过我想要的人生,做我想做的事,爱我想爱的人。”
他边说,边动手撕扯不悔的衣服,凶狠的啃噬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倾泻出一腔累积经年的占有欲。
“你是我的。”宋离说:“你要是敢看别人,我就咬死你。”
肩膀耸动,不悔忍不住笑了。
师尊这个人啊,连说狠话都一本正经的可爱。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不悔这一笑破坏的淋漓尽致,宋离顿住手,发热的脑袋突然卡了壳。
不悔反客为主,将人抵在树上耳鬓厮磨:“我不看别人。”
他舔上宋离的耳廓,描摹着画圈,将那小小的地方惹得一片湿漉:“从小到大,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
宋离终于被一句话打蒙,伏伽酒作祟,阵阵发晕,眼前的不悔从一个变成三个,绕着他转圈。
“你别转了。”宋离皱着眉搡了不悔一下,大煞风景:“我晕。”
不悔无语极了,从含混着宋离独有霸道的甜言蜜语中抽离,颇有些食髓知味。无奈这人酒量真的太差,方才那一番折腾耗完了体力,眼下后劲儿翻上来,可不得晕么。
扶住人,不悔的绮梦被人骤然打碎,有些郁闷。
“能不能回去了?”
宋离脚软,撑着不悔都站不住,世界天旋地转,看哪哪是圆的。走出一步便要栽倒,偏偏嘴里振振有词:“不回不回,我还要洗澡。”
不悔朝天翻了个白眼,直接抄起宋离的膝弯把人往回抱:“洗个屁啊,就你这样的现在给你扔水里能淹死信不信?”
这个时候还要挑衅:“谁?我看谁敢淹死我?”
“……”
·
回了夜雨阁,不悔把宋离扔床上,然后把人扒了个精光。
他打了盆水来给人擦身子,这回宋离倒是老老实实,连根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不悔觉得好笑,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宋离的脸:“只给你擦擦,不带你洗澡哟。”
擦完去煮醒酒汤,熬了浓浓一碗,不信宋离喝完不清醒。
他端着碗坐在床边盯着宋离看,眼神痴痴的,心想宋离真是想多了,这么个又好看又能打的情郎在家摆着,他哪来的闲工夫去看别人。
待热气不再翻腾,不悔把宋离喊醒:“师尊,醒醒,喝了醒酒汤再睡。”
宋离轻蹙起眉,被酒精绑架,一副醒不过来的样子。
不悔又喊两声,依旧没动静。
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含一口再喂过去,如此反复几次,末了还要在那盈满酒气的嘴里肆虐一番才算罢休。
喂完醒酒汤,不悔独自跑桌边坐着去了。
他摩挲着下颌,半晌,手摸进袖口,拽出细细一截红绳。没全拿出来,提溜到一半便尽数塞了回去。
宋离睁眼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时间。
酒醒了,头却昏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下午的光景。
他这人有一点好,喝酒归喝酒,无论喝多喝少,清醒后醉酒的情形记得清清楚楚。
宋离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觉得今日失态太过,有些丢人。
他刚动,那边不悔便出声:“醒了?”
随后走近,到床边先发制人:“往后你再喝酒试试。”
“……”宋离自知理亏,赶紧坐起来哄人:“保证不喝了。”
积极认错,态度良好,不悔放他一马,转而体贴问道:“头疼吗?给你按按?”
宋离算着时辰,怕他这一睡太晚,惦记着不悔晚上要给他单独过生辰,便道:“还好,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不悔却兀自绕到后面,抬手揉按宋离的额角:“不差那一会儿,一下午都等了。给你按按,喝了酒肯定不舒服。”
宋离松了劲儿往后靠,拿别人胸口当肉垫。额间力度不轻不重,叫人止不住的恍惚,思及几年前在雍州同不悔看戏吃酒,醉后初醒那人也是这般替他按头,末了还要给他束发。
旧时回忆甘甜,宋离如法炮制,他侧身凝视,开口提要求:“帮我梳头发。”
不悔拉着人到妆台前坐下,泛黄的铜镜将白衣白发缀上陈色。
执起上好的桃木梳,顺着绸子般柔滑的长发自上而下。不悔拾起一缕,轻柔拿捏挑起,整齐的归置,绕圈。
宋离适时递来一根木簪,不悔接过来,往那三千银丝上比划一下,好不相衬。
他一手按着宋离头顶的发髻,半个身子探出去,拉开抽屉,在里头翻翻找找:“我上回送你那玉簪呢?”
宋离想了想,他素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往往拿起什么就用什么。但摆放东西井然有序,桌上没有那定是洗澡时落下了:“丢在后山了,沐浴时摘下的。”
不悔无法,放下手中的小髻,转身走向衣柜。
宋离疑惑的看着他,见不悔轻车熟路的在他柜子里找出三根蚕丝缎带,黑、白、灰三色,不悔拿了灰色那条。
再回来挑起一簇发丝,这次不绾了,拿缎带束好,垂下。
灰色缎带细长一条,拿精湛的针脚绣着浅粉色的桃花,搁在那头白发间,似白玉面上染了绯色胭脂,好看的紧。
不悔从镜中与宋离对上眼,弓下腰身,搭着宋离的肩,同他讲:“我想吃桂花糕了,下山吧。”
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伏伽镇上节日气氛正浓,熙攘的街头巷尾,宋离和不悔比肩而行。
人物皆在变,索性身边这人未曾离开过。
不过几年,世事、心境,差距甚远,饶是不爱热闹如宋离,也不免为眼前这乐融融的景象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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