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清甜人生》第9章


“这死丫头,天都大亮了还不起来,谁家小闺女孩睡到这会子……”陆振英的嘀嘀咕咕地抱怨。
“你少说两句,你由着她还能在家里呆多会子……”王中春的声音。
不能在这个家呆多少时间了,陆香穗默默地想。
可是,她不是还盘算着离家逃走的吗?此刻就这么浑身乏力地躺在床上认命了?陆香穗此刻才又想起她的“南下逃婚计划”。
反正也跑不掉,随他去吧!陆香穗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了。大约潜意识里,对许清明总有一种没由来的安心吧。
比起被扔给其他的陌生男人,许清明倒没让她讨厌排斥。
早饭过后,本该去田里干活的陆家人都没有出门,除了陆高飞、陆高超小兄弟俩上学去了,陆振英、王中春两口子就坐在堂屋里等,陆高远站在院子里,心不在焉地总往大门口瞅。
没用等多久,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昨天那媒人连同许清明,一起来了。
许清明果然带来了五千块钱,整整齐齐放在一个酱红色布袋里。也就是在这一年,一九八七年,第四套人。民。币才开始发行,百元面值的票子才刚刚面世,市面上流通的几乎还都是十元面值的,许清明带来的钱自然都是十块面值,一千块钱缠成一捆,一沓子一百张,厚厚的五沓子。
“点一点吧。”媒人笑着把一堆钱推到陆振英面前。
“不用了吧……”陆振英也扯着脸笑,“没有旁人,哪里用数!”
“当面点钱不薄人,还是点一点。”媒人说,“还是当面数清楚的好。”
陆振英抓过一沓子,先递给了王中春,自己也拿起一沓子,两口子各自低头数钱。蘸着唾沫点完了钱,陆振英站起来笑着说:
“香穗在西屋,我去叫她。这丫头,让我惯坏了,一早上睡到现在也不起。”
“我跟你去。”许清明一听,站起来便跟着陆振英去西里屋。西屋分为里外间,外间铺着张木床,是陆高飞、陆高超小兄弟俩睡的,中间一道窄窄的小门通向里屋,陆香穗就住里屋。一脚进了门,陆振英冲着里屋喊道:“香穗,赶紧起,清明他接你来了。你这丫头,还真好意思睡。”
许清明在门口顿了顿,稍停了一下,目光隔着小门瞧见陆香穗半靠在床头,身上好好穿着衣裳,便也不再回避,索性一步跨进了里屋。
“香穗,你听见没?还不赶紧起来。”陆振英走到床前,推了下陆香穗。陆香穗从床头坐了起来,一张小脸木木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可能是刚刚还在睡觉吧,面颊带着潮红,整个人显得没有精神。
“起来呀香穗,你赶紧的,我跟你说,清明这样对你好,你可要懂事,去了他家,要勤快点儿,可不能脱懒,好生干活!”陆振英叨叨着交代她。
许清明一步跨过去,也不管陆振英还在旁边,手一伸,大掌在她额头一贴,随即又放开,声音低沉温润地叫她:“起来吧,起来我们走。”
陆香穗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使劲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才开口说了句:“……你先出去。”
许清明转身出去,却没有回堂屋,就站在西屋门口等,没多会功夫,陆香穗从屋里出来,穿了件碎花布小褂,蓝灰色裤子,手里正抓住一头黑发在编辫子,她三下两下把辫子编好,拿头绳一扎,就去井台洗脸。
几分钟后,陆香穗站在许清明面前,咬着嘴唇,沉默地看着他。
“好了?”
“好了。”
“那我们走?”
“嗯。我……收拾下衣服。”
“不好收拾就别带了,衣服我再给你买。”
“留在家里,也没人能穿。”正往屋里走的陆香穗停了一下,又抬脚进了里屋,很快袱出来了。
第9章 与子同归() 
第10章 心生疑惑() 
“到了。”许清明笑,咣当一声推开两扇木门,背着陆香穗进了院子。
许清明蹲下身来,放下陆香穗。他拿下挂在,连顺手放在院里的磨盘上,便去开堂屋的门。陆香穗睡了这一觉,觉着身体似乎舒服些了,两只脚站稳了,开始打量眼前的小院子。
当地寻常可见的一个农家小院,只有两间屋,是那种茅草房顶,石头墙,靠屋檐盖了两排青瓦,东侧开着一扇门,东院墙盖了一间小小的厢房,看样子是锅屋。院子西南角长着一棵小腿粗的木瓜树,这时节枝头挂了不少拳头大小的青木瓜,西墙外边紧挨着两颗洋槐树,再往西,就看不到别的房屋了,这房子处在村子西南角,西墙外就是大片的庄稼地。
这房子半新不旧,看起来是早几年盖的,收拾得倒干净利索。
“进来吧。”许清明开了门,转身把磨盘上的包拎进屋去。
陆香穗在屋门口顿了顿,抬脚进了屋。进屋才看清这屋子是里外间,外间东墙铺着一张木床,挂着纱布蚊帐,北墙放着一张当时常见的抽屉桌,抽屉桌下边靠着吃饭的小木桌和凳子之类的。西墙上开了一扇窄门,挂着深红色碎花布帘子。
“香穗,往后里屋给你住。”许清明抄起布帘子,带她进屋。
这屋子南墙开了个窗子,老式的木窗都比较小,里屋光线便暗了些,布置得也挺简单,窗下也放着一张木床,床上铺着凉席,花布枕头和花布被单整齐地放在床头。床尾还有一个半旧的红漆木箱,箱子是搁在四柱木架上的,这样的箱子在当地人家里也很常见,不难推测,应该是许清明妈妈当年的嫁妆。
看这房间,对陆香穗来到这个家里,许清明是精心做好了准备的。
“香穗,你先躺下歇一歇,我收拾一下,等会儿带你去药房看看。”
当地人习惯把把村里的卫生室叫药房。
许清明把陆香放在床上,转身想要出去,一手掀起布帘子,想到什么,又转身回来。他看看刚在床边坐下的陆香穗,心里漾起一阵充实的满足感。从今天起,她就会好好地生活在自己身边了。
“香穗,我爸妈都不在了,我妈在我七岁时生病,出血热,去世了,我爸两年前在山上砖窑干活,天晚回来从山上跌下来,养了几个月也去世了。我还有一个大哥,结婚后已经分了家,再没有旁的亲人,平时这家里就我一个人。”
他说着倾身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睛,暖暖地笑。
“香穗,往后这个家里,就你和我,我们俩,我们一家人,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了。你往后叫我二哥,我呢,就叫你的名字,行不行?”
许清明前世一直叫陆香穗“三妹”,按着她姐陆香叶的叫法来的,然而现在,他改了主意。陆香穗如今在他家生活,在他的庇护下,从今往后,她不再是陆家的三女儿,不再是陆香叶的三妹,她只是属于这个家的香穗。
不过,眼下她还这么小,才十五岁的小丫头,许清明做好了打算,要先拿她当妹妹养几年。养妹妹呵,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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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明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带着村里的赤脚医生回来了。到门口许清明喊了一声:“香穗,药房的耿嫂子来给你看看。”
陆香穗本来正蔫蔫地躺在床上,听见他喊,忙从床上坐起来,门帘子一掀,许清明带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进来。这女人齐耳短发,笑容甜美,天蓝色西装领短袖褂子,配黑色过膝裙子,气质不像是普通农村妇女,穿着打扮比普通的农妇也要齐整讲究。
许沟村的赤脚医生是夫妻俩,丈夫四十来岁,妻子却才三十岁上下,平常丈夫看病开药,妻子便负责拿药、打针,夫唱妇随,总是很是恩爱的样子。丈夫姓耿,女人便被称作耿嫂子。
耿嫂子此刻一进里屋的门,便把目光盯在陆香穗身上,目光里难掩浓浓的好奇。
“耿嫂子,这是我妹妹,一直蔫蔫地不舒服,你帮她看看。”
“你妹妹?”耿嫂子抬头,惊讶地看了许清明一眼,笑着说:“清明,我只知道你有个大哥,你哪里冒出来的妹妹?”
“她……往后就是我妹妹,耿嫂子,你先帮她看看要紧。”许清明寻思着,反正用不了几天,村里人都会知道陆香穗的来历了,他也不必费心思去解释,很快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没有人再多问了。
“怎的了?哪儿不舒服?”耿嫂子挨着床边坐下,问了陆香穗的情况,沉吟着说:“你说的这样子,倒像是发烧,先试试体温吧。”
“我试过,额头不烫,不像是发烧。”许清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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