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泪》第179章


孟小年面色骤变。极其震惊。他仓惶丢掉手中的剑。连忙蹲坐下來抱起留佛大声斥责:“真是傻丫头。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弱小还要护他。”
明明要杀的是菩光。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留佛了。孟小年怎么也想不明白。
意识将要涣散的留佛挣扎着脱离他的控制。口中低弱的声音威胁道:“你若杀了菩光。我。我与你不共戴天……”
明明是阳春三月。孟小年因得这句话而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就好像三千年前。他被父亲用无极锁日日夜夜锁在冰洞。再出來的时候已是换了人间。缘缘死了。漾雪失踪了。他站在飘漫大雪的峰顶。感受到的是彻骨的孤凉。
不共戴天。为了漾雪。那个傻漾雪。你与我不共戴天又能怎样。毕竟……他时日不多了。
孟小年想着。眼神又变得坚定起來。
“哈哈哈哈……本护法最看不惯这些期期艾艾的儿女情长了。顾少主。枉你空有一身本事。怎对付个出家人都磨磨唧唧的。”惊天动地的笑声过后。魔族魇冰带领着几个贴身亲信看热闹一般不远不近的落在一旁。
这时。其中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越过众人。快速走到昏迷如婴儿的菩光面前。不顾旁人的目光。紧紧拥住。疼惜的为他擦掉嘴角的雪渍。如久别重逢的恋人。
留佛半昏迷着眼睛。她听不到魇冰粗狂的声音嚷着什么。也听不到身边的哄笑。更不知道魇冰口中的顾少主低头对她说些什么。
只记得那一袭明丽的鹅黄色身影。那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那个曾经熟悉的明媚少女。她竟是薛阳府里的天真女孩。阿娇。
欺骗。又是欺骗。留佛嘴角牵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太累了。她真的太累了……
三天后。薛府。
此时人间正值深秋。凉意清清。万物凋零萧寂。愁云惨淡的挂在天空。
而一处院落的墙角边。各色名贵秋菊争相斗艳。开的灿烂热烈。浓郁芬芳。
一声声揪人的咳嗽声从门房里传出。压抑。却让人自觉悲伤。侍女们小心翼翼端着金盆。玉碗和药罐等物。轻轻掩门退出。
忽然咳嗽声止。也不过几个呼吸后又重新被更加剧烈的声音覆盖。沉重地仿佛要将肺生生咳出來。
“嘭”地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缘腓绿色的袍子挂在身上有些凌乱。几滴血液在上面显得分外清晰。
他慌慌张张跑到门口。尖声怒叫:“轩辕清奇。你个老混帐。老神棍。老杂毛。快给小爷滚出來。什么破神医。薛阳他都快咳死了。轩辕清奇。快滚出來。”
“轩辕清奇。死老东西。薛阳养你个白眼狼。白吃白喝白嫖女人。现在他都快死了。你还要见死不救吗。死老头快滚出來。”
“哎呦。小祖宗。老夫是凡人之躯。从东院跑到西院这一把老骨头可折腾坏了。你也得给老夫时间往这赶啊。人小嘴那么霸道。老夫这年纪怎还能嫖得了女人呦。坏小子。真是……”
“老头。救救薛阳。救救他。他快死了。吐了好多血……”缘腓失声打断。哽咽的声音都变了腔调。话落。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骄傲如他。也会崩溃如此。
轩辕清奇呆了呆。低头看看痛苦流泪的缘腓。意识到不同寻常。脸色也变得凝重。将药箱夹在腋下。如风一般匆匆进屋。
缘腓擦擦眼泪。快速从地上爬起來。紧跟上去。
屋里冲鼻的血腥气让轩辕清奇皱了皱眉。帐帘半掩。依稀可见一个倾斜瘦弱的人影靠在床边。头颅低垂。发丝凌乱的散落。不是如缎子的纯黑。竟是灰白交错。似一夜苍老。
“他……小子。他这两日都去哪里了。”轩辕清奇蓦然回头。严厉的盯着缘腓道。
缘腓哭的更惨。哽咽道:“妖界。他去妖界救我和折天戟了。”
“妖界。。”轩辕清奇愤怒重复道。将药箱重重放在床边。慌忙伸手为薛阳把脉。
床上的人动了动。露出苍白如纸的侧颜。薛阳虚弱的挣扎一下。挡住轩辕清奇的动作。淡淡道:“时日将至。漾雪死不足惜。轩辕神医不用介怀。一切是漾雪的命数。该走了。早就该走了……”
“傻孩子。傻孩子啊。老夫早就告诫你。你现在不过是肉体凡躯。纵是有些法力。也是受不得人界之外任何的厉气。即便是时日不多。拖一天也算一天。你这是何苦呢。”轩辕清奇痛惜道。
“老头。你救救他。什么时日不多了。薛阳他是天上的上仙。怎么会死呢。老头。缘腓求你了。一定要救救薛阳。呜呜呜呜呜……缘腓是薛阳和师父养大的。缘腓不想让薛阳死。”
缘腓紧紧抓着轩辕清奇的衣服。小脸上尽是与他年龄不符合的祈求与成熟。
薛阳伸手摸摸缘腓的脑袋。露出一个清浅淡然的笑:“缘腓不要伤心。死。是对漾雪的一种解脱。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你也莫要自责。并非是因为救你。我的病情才会急转直下。而是我确实大限将至了。临死之前还能做些有用的事。漾雪已经很知足。很知足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白漾雪之死(一)() 
“什么知不知足的。小爷不管。小爷就是不许你死。你不是喜欢那个蠢丫头吗。大不了小爷把她让给你。你现在就把她娶了。只要你好好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缘腓哭道。
漾雪愕然。病态的脸上显出自嘲而又无奈的神色道:“我如今已是这副模样。还有资格谈婚论嫁。若是娶。几千年前我就应该行动了。她的心不在这里。娶了又能改变什么。我白漾雪。从來不会勉为其难。与她与我。都是如此。”
“那他们说。你落到这个田地都是因为我主人。我不知道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们都讳莫如深。都不肯说出來。可是。我知道。你死了之后。如果我主人有一天清醒了。她一定会恨你。恨你连正式的告别都洠в芯屠肟!?br />
“他们。”漾雪愣了一下。恍然笑道:“你不用遮掩了。哪里有什么他们。是小年吧。他又多嘴了。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小年。哼。你又骗我。我都听见魇冰那红眼怪叫他什么顾少主了。他根本就不叫孟小年。你和师父一直以來神神秘秘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连我自己的身份。还有关于我主人殇北缘的事情都是被我纠缠不过才说的。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漾雪咳嗽几声。手帕上轻染了几缕血丝。被他悄悄掩去。他垂眸歉意道:“对不起……因为你的重生。记忆和法力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前世你遭受太多痛苦。所以我和卓逸天尊打算这一世让你过的快乐一些。不想让你为缘缘的死承担太多忧虑。”
“可是我并不快乐。我一点都不快乐。。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有时候莫名的难过从何而來。甚至不知道薛阳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叫薛阳。所有的一切我都糊糊涂涂。却还要假装无所顾忌的开心。你们认为这就是快乐。”
漾雪沉默地看着床边小脸通红的小缘腓。眼底的愧疚更加浓厚。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死亡的灰败气息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这个普通的院落。缘腓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怒气冲冲的神色渐渐平息。看着漾雪的眼神变得哀伤和自责。
一时只觉得烦躁而憋闷。一肚子怨火无法发泄。转头看见轩辕神医在桌旁低头写着什么。三两步上前。一把扯住轩辕清奇的胡子。红着眼睛狠狠道:“老头。你要是不把他治好。小爷让你一辈子嫖不了女人。让你家男人都嫖不了女人。”
说完。气咻咻摔门而去。
轩辕清奇扫了一眼门口。捋捋被拽疼的胡子。摇摇头。又继续飞快地写着药方。
“我还有多长时间。”漾雪支着半个身子。咳嗽几声淡淡道。
轩辕清奇停下笔。一丝悲哀的怜悯的余光从眼中一闪而过。深深地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白漾雪道:“最多不过三天。”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加上这个药方。或许还能撑到第三天晚上。”
话落。就见漾雪人已经站在床边。整个人已经虚弱到如嫩草般容易折断。遂连忙丢下毛笔。扶着他心疼道:“哎呦。国师大人。您这不好好躺着又起來做什么。老夫知道国师大人非凡夫俗子。可您这身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就别再折腾它了。有什么事老夫愿意代劳。你赶紧回去躺着吧。”
漾雪笑笑:“轩辕神医放心。我不去乱跑。只是去隔壁看看她而已。”
轩辕清奇叹气道:“那个丫头只是劳累过度。个别伤筋动骨的地方老夫已经为她接好了。休息几日便好了。只是你……”
“无碍。”漾雪惨白着脸笑着打断。却仍然不住地咳嗽。走到门口。见轩辕清奇还在担忧的看着他。便问:“皇上最近如何。”
“国师放心。老夫已经照着国师的意思。用药吊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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