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宦》第248章


只要击溃了眼前这支骑兵,兴许便可直驱浑河南岸。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夺回沈阳城,也算是一件泼天大功。
“岳托何在?”,沈阳城的城楼上,努…尔…哈…赤向着身边的阿敦,第三次问起了岳托。
“杀”,刘孔胤所率的明军援兵和黄台吉所率的建州正白旗精锐,再一次撞在了一起。人马嘶吼中,明军的战阵像是微微被撼动了一下,却又立刻被后继而来的士兵堵住。
明军在阵前已经倒下了上千名士卒,但是建州军也同样折损数百,所以刘孔胤仍然并不紧张。因为他手上足足有四万人,而黄台吉所领的人马不过数千,自己几乎是十倍于他。
即使付出万人的代价,只要能吃下建州正白旗,仍然算是大功一件。
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再向前投入一万人,以求尽快结束战斗。忽然间,却看见前军的侧翼一阵松动,紧接着,大批的兵士向后溃败下来。
“临阵溃逃者杀!”,刘孔胤当下又是一阵大怒。
几万人打不过几千人,且不说事后会被如何处置,只是这份耻辱便是不是自己能够忍受的。
“大人”,岂料奔回的士卒虽然面对刘孔胤身边的督战亲兵,仍然是停不住奔跑的步伐:“大人,建虏镶红旗来了。”
镶红旗?刘孔胤惊讶的把目光向着前方转去,只见前军侧翼的山林之间,正有大队的骑兵从中冲出,一杆镶红龙旗,正飘扬在队伍的当中。
“原来这里也有埋伏”,刘孔胤顿时大惊失色。
“撤”,眼看着镶红旗骑兵,除了正在侧翼攻击前军的士卒之外,更是居然分出了一半,直直的向着自己所在的中军杀来。刘孔胤顿时再也站立不住,掉过马头,没命一般的向后奔去。
第227章 一夫当关() 
贵州,龙场驿站。
与永宁兵一样,水西军虽然来势汹汹,可是到底仍然是不善攻城。
仓猝间,行走缓慢的攻城器械尚且还在路上,水西军在被毁去了几架云梯之后,便就只能在土城前围定,不停的发射出手中的弩箭。
“小心箭上有毒。”,骆养性扶起一名倒地的兵卒,仔细察看几眼之后,向着身边的刘然说道。
西南蛮兵寻常所用的箭矢,大多淬有毒药,这个骆养性也是知道的。
其实在箭上淬毒,这个不但是永宁兵,水西兵会用;石柱兵,建州军,甚至浙中的戚家军也同样会用。戚家军士兵的标准配置里,便就有毒药一瓶,就是为了涂在箭矢上的。
只不过,若是接战时长,或者消耗太大,也便就顾不上了。
而这回骆养性在龙场驿挡住的水西军,明显是有备而来,又未有过消耗,所以用起毒箭来倒是丝毫不含糊。
“大公子,那李标和张彦芳当真会来?”,刘然一边借着垛口和盾牌躲避着头顶上落下的箭支,一边向着骆养性问道。
毒箭什么的,刘然其实倒并不是太担心。所谓的毒药,也不是像说书的所讲的那样见血封喉,三步必倒,无非是让伤口难以痊愈甚至溃烂罢了,只要不是致命伤,想治还是可以治好的。
刘然所在乎的是,如果李标和张彦芳迟迟不至,凭借如今手边的这寥寥一千士兵,即使可以凭借土城抵抗,又能消耗多久。在对面的大道上,可是足足有两万大军,后面更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援。
“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骆养性冷笑一声,似乎并不在乎:“我们既然守在了这里,难道还走得脱?”
“这”,刘然顿时一阵默然。骆养性所说的不错,后面跟着两万水西兵,如果仓猝后撤,只怕反倒会死的更快。
“大人,贼兵的冲车来了。”尚且还在说着话,只听见耳边一声呼喊,骆养性抬头向土城下望去。只见远处的大道上,几辆由木板和牛皮蒙上的冲车,正在缓缓驶来。
“不必担心。”,骆养性虽然皱着眉头,可是说出的话语却仍然是轻松:“这里既无城门,贼人又有何处可破。”
正如骆养性所说的一样,这座临时修建起的土城虽然简单,但是也有一件好处,那就是没有城门。
向着北面的一面,完全是由整块的泥石堆砌而成,只有向南一边才有台阶通往城上。
这样修建起的土城,虽然不像是一个关隘,但是骆养性似乎也根本没朝那方面去想。骆养性所想的,无非是要把这条道路死死堵住。至于其他的,一概不去考虑。
如果有本事把旁边的龙岗石山搬过来,恐怕骆养性也会去做。
“准备迎敌。”,眼看着大道上的水西土兵拥着三四辆冲车一路走来,骆养性又重新站起了身,提刀向着垛口边走去。
“大王,该如何攻打?”,其实犯愁的不止是骆养性,水西兵也同样在伤着脑筋。
这么长时间以来,水西军虽然也协助明军平过几次叛乱,但是破毁城池的事情,向来都是由一同作战的明军去做,他们只要管厮杀就行了。
而各部之间,虽然也常常有些争斗,但是平常所用的破城夺寨之法,却只有三个。
一是搭云梯登城,二是用冲车撞开大门,第三个则是用火烧。
西南一地盛产木材,许多营寨的防御都是由木料搭建而成。即使曾经涂上了稀泥防火,但是只要烧的时候长了,还是可以烧掉。
而眼前的这座土城却是不同。想放火烧是不可能了,想要把土城烧成砖城再烧成碎片,起码也得三天三夜。想要用冲车,偏偏又没有城门可撞。剩下的似乎也只有继续搭云梯强攻了。虽然土城上的守军也预备了钩索和叉杆,但是毕竟自己这边人多时候长了,堆也能堆上去。
“不必管他有没有城门,直接冲撞城墙。”,安邦彦也不多想,直接一指城下。
“咚咚咚”,站在土城上的骆养性,感觉着从脚下传来的一阵阵震动,心里头也是不由一阵冷汗直冒。
安邦彦果然也并不完全是庸才,只一眼就看破了这座土城的要害所在。
这座土城虽然看似无懈可击,只有登城强攻这么一条路可走,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简易堆砌起来的土城,毕竟不是高墙坚垒,无论是所用的砖土还是城墙本身,都不是那么结实。
只要用冲车刨开几个窟窿,恐怕不等水西兵再来攻打,这座土城也会坍塌。
“有没有火油?”,骆养性急切的环顾着四周,这回来龙场驿站,来的极是仓猝,预备也不可能那么完全。想要破毁城下的冲车,只凭丢几个火把什么的,是绝不可能的。
“哗”,土城又是一阵颤动,墙面上的泥土簌簌的向下落下。除了冲车前的撞杆正在不断的冲击着墙壁上的泥砖之外,藏身在冲车下的水西兵,也抡起了锹铲,奋力的向前挖掘着。
“大人,城墙要塌了。”,刘然满头大汗,拉住了骆养性:“属下昨日间已经打探清楚,那边有条小道可以绕上龙岗山,大公子不如尚且上山躲避一回。”
眼前这伙水西兵虽然正在攻打脚下的土城,可是刘然却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这座土城,也不是骆养性,而是南面的贵阳城。
如果他们能打破这座当道的土城,十有八九也不会再去继续追击逃入山间的骆养性,而是会争分夺秒的直奔贵阳。
贵阳城会如何,刘然也不想去多关心,刘然所关心的只是骆养性的安危。
只不过,任凭刘然如何拉扯,骆养性的脚下却是浑然不动。
“大公子,你若是折损在此,让指挥大人何堪?”,见骆养性不为所动,刘然只得是抬出了骆思恭。
“起开。”,岂料刘然不提骆思恭还好,只一听说起自家父亲,骆养性陡然间却是勃然大怒。
“我骆家绝没有做逃兵的。”,骆养性甩开刘然的拉扯,忿然说道。
“给我架起木柴,点着了往城下丢,给我烧。”,不知道为何,骆养性突然像是一只发了狂的狮子,怒吼着在城墙上喊道:“我偏不信了,我烧不掉这几块破木头。”
“大人,大人,油火油”,刘然正在手足无措,陡然间,身后却又传来一阵呼喊,转身之间,看见龙场驿丞李茂芳领着几名杂役,手里各捧着一个坛子,正在向这里奔来。
“哪里来的火油?”,刘然顿时大喜。
“驿站里头本来就备有。”,李茂芳一路跑的满头大汗,不住的喘着粗气:“白日里拦下的车马里,又有一辆装的都是。”
“你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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