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787章


这会儿听闻说那声哭泣是从浣衣局里头传出来的,淇书便有些了然了,“原竟是这样”
竹书点了点头,这会儿周公公也不知从哪里溜达出来了——他本就是专司职监管送餐食的人的,这会儿没有到膳时,他自然是清闲非凡。见竹书与淇书要走了,还笑眯眯的笑道,“姑姑这会儿就走了?”
正说着,那边儿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谩骂和嘲讽声,依稀能听见什么,“别以为你这般你早都不是小贱蹄子”说着,还能听到那被大骂的女子哭着求饶的声音。
周公公听着,面上就微微露出了些不屑了。
竹书听那声音实在哭的凄惨,于是皱了皱眉,随口问了一句,“这会儿日日都这样吗?”
周公公说道,“这几天倒是都这样了”
“怎么说?”淇书探出了头,颇带了几分好奇的问道。
竹书看了淇书一眼。
周公公却不大在意的摆手说道,“还能怎么着?我说了里头那被打骂的人是谁,你们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哦?”听周公公这么说,竹书也染上了几分好奇。“那被打骂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凤藻宫的桐乡呢!”
周公公说道。
凤藻宫?
乍一听问这个地方,竹书怔了一怔,又闻说是桐字的丫头,禁不住问道,“怎么是凤藻宫的丫头?”
周公公摆摆手,见四下无人,这才敢压低声音说道,“姑姑有所不知。凤藻宫大去以后,宫里头的丫头除了几个得脸的、到了岁数的,承了圣恩被放出了宫去,剩下的,可不都该是给分派到了各宫做事的吗。”
竹书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只是这桐乡是桐字辈的,按说应该是当初凤藻宫的殿内二等丫头,也是竹书这个级别的,怎么就沦落到了被发配去浣衣局惨遭羞辱呢?
竹书这就有些不明白了。
见竹书面露困惑,周公公用下巴指了指浣衣局那边儿,“原本自然不是被分配到了浣衣局,但是听说那位得罪了哪一宫的主子,才被贬斥而来的。”
竹书听到了这里,便有些明白了。
后宫里头,各宫都是自成一个封闭的状态,没有一宫愿意去接纳别的宫里发配出来的宫女的。毕竟从别宫出来的,不说有二心,但心里头肯定还是记着先前儿的主子的。不好用不说,那之前跟没跟过别的势力交涉过,也是未可知的。故而哪怕是有宫里头遣散丫头到其他各宫的,厚道一些的主子,接纳就接纳了,将人远远儿的打发去了外殿做粗使、不让离的主子近了也就算了。更有许多人,不愿意接纳,日后便寻了个由头,将这丫头因罪给贬斥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样的丫头,为什么会出现在浣衣局,也就非常情有可原了。
于是竹书便也不多问了,她点了点头,谢过了周公公,就带着还云里雾里不大明白的淇书,回去了凤鸣宫。
按说,淇书她们这级别的丫头,是没资格进殿亲自侍奉皇后符长宁的,但做一些跑腿儿的活计还是可以的。加上符长宁本也有意提拔这新上来的几个书,于是时而见淇书在殿前规规矩矩的束手候着,符长宁也会含了笑,点人去给她倒一些茶水来。
这会儿,竹书带着淇书回来,淇书脑海里头还回响着方才桐乡那凄凄惨惨的叫声和讨饶声,淇书只觉得心中憋闷的难受。她也听说过,凤藻宫里头“桐”字辈的丫头,正是竹书这种身份的殿内丫头,更况且凤藻宫是太后的宫殿,整个后宫再没人要比太后更加尊贵、辈分更大了。就哪怕是与桐乡平级的竹书磬书,见到了人家桐字的丫头,也得尊尊敬敬的叫上一句“姑姑”或是“姐姐”——这就是辈分不同了。只是现在看来,那样的丫头尚且沦落到了这般田地,真是不由得让淇书不想得多一些了。
符长宁在殿里头正执着一卷书来看,竹书带着淇书悄没声息的进来的时候,符长宁也没太在意。只是她随口吩咐了一句,“淇书,给我倒盏茶水来。”的时候,她发现淇书有些心不在焉的愣神儿了半天,在她都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了,这才如梦初醒的慌忙应下了,符长宁不免就有些蹙眉了。
“你这是怎么了?”
符长宁扣下书卷,问了一句。
淇书将茶盏放到了小几子上,听闻符长宁看似不大高兴的问话,淇书手一抖,就“噗通”跪了下来,“回皇后娘娘,奴、奴婢无事”
符长宁皱着眉头。
竹书看淇书那样子,大概也就知道淇书在想些什么了。竹书皱了皱眉——符长宁最厌烦人对她有所隐瞒与欺骗了。
果然,见符长宁颇带了不悦的瞧着跪着的淇书,冷声问道,“无事?无事你因何这般不走心?”
符长宁平日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起码在外头人眼里看起来,都是春风般温暖和煦的。符长宁为人宽和大度,也很少去责罚宫女——可以说,几乎是没有责罚过的。若是一般小事传到了符长宁的耳朵里,符长宁大多都会让四个衣去解决了,自己很少有下狠手的时候。
第三百六十四章,二等丫头(三)() 
符长宁在外人眼里,是非常和煦的。像是一般的小事传到了符长宁的耳朵里,符长宁大多都会让四个衣去解决了,自己很少有下狠手的时候,故而外头的宫女太监倒是都觉得符长宁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脾气。只有殿内常常能够服侍着符长宁的宫女太监们才知道,符长宁这个人,实在是说不算哈那个是多么好的脾气——她的脾气,可是阴晴不定的很呢。只不过符长宁的气量宽宏,倒也是真的。
淇书也是从外头调上来的,加上这几日并没有什么事情让符长宁烦心,符长宁也乐得和颜悦色的对待别人。故而淇书倒是一致认为,符长宁是个宽和温柔的皇后。只是这会儿,符长宁通神气场一变,语气也冷了下来,眼神儿也冷飕飕的,倒是让淇书惶恐非常、很不适应。
听闻了符长宁的问话,再加上符长宁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淇书竟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就在那里瑟瑟的发着抖。
竹书见这么着也不是一回事儿,于是叹了一口气,跟着淇书跪了下来,对着淇书说道,“娘娘问你话,你照实说了就是了,何必要惹娘娘动怒呢?”
这边儿说了淇书一句,竹书又对符长宁赔笑解释说,“是这丫头魔怔了”
见竹书很是个明白人,符长宁也就点点头,不再去说什么了——宫女的事儿,她一个皇后,可很犯不上挨着个儿的教会教育呢。于是符长宁干脆让人下去了,“你先下去吧,看你这模样儿,也是没有半分心思干活儿的。”
符长宁这个人,做到了这个位置,真是很少会去费尽心思的挖苦人了。所以符长宁是很少说反话儿的,但是淇书并不知道符长宁这个特性,以为符长宁这是在讽刺她、要治她的罪,吓得淇书当时就哭了出来,连连给符长宁磕头说道,“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给符长宁倒是弄的一怔。
竹书连忙去拉淇书,“娘娘没要问你的罪”
符长宁也是无奈的扶着额头,“你起来,我并没说要治你的罪你可见过哪个主子要治罪,还要让你先去休息的?起来,下去休息吧。”
淇书还待要继续磕头,一旁的磬书也看不下去了,竹书磬书一边儿一个生拉活拽的给人扯了起来,竹书压低声音对哭泣不止的淇书说道,“赶紧下去,娘娘这就是宽宥你了!”
淇书听了,还淌着眼泪呢,怔怔的,给符长宁行了一个礼,就这么下去了。
符长宁苦笑问说,“我当着那般凶神恶煞的吗?”
婵衣在一旁正个符长宁捶着腿呢,这会儿抬起头,不咸不淡的回说道,“娘娘慈眉善目,哪里凶恶了?”
说得符长宁“噗嗤”一笑,倒是不恼了。
竹书见了,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事儿,符长宁可记着呢。还没等竹书这口气舒出来,待那淇书一下去了,符长宁重新拾起了书本,就问了竹书一句,“方才,那淇书是因着什么心不在焉的?你们去了一趟御膳房,倒是将好好儿的人吓成这样了?”
竹书听了,忍不住说道,“哪里是御膳房的事儿呢。”
“哦?”符长宁翻了一页儿书,眼睛也没抬起来的问道,“那是因着什么?”
“是浣衣局。”竹书说着,又添了一句,“是凤藻宫的桐乡在那里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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