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790章


。故而一般这类丫头,也都是生的珠圆玉润、肌肤光滑的。桐乡本也是这样的丫头。
可是现在
竹书瞧着桐乡不安的用手反复擦蹭着自己的衣裳,那衣裳上还有半桶水倾洒到上面的痕迹,大冬天的,就这么一件围裳还是湿哒哒的,看起来就叫人冷的难受。
再瞧桐乡那张脸,本事与符长宁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现在看起来,却观之如三十许人。两鬓斑驳,皮肤糙黄,眼窝深陷,看起来不像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大丫头,反倒是像哪家不起眼的乡下粗妇了。
竹书领着桐乡回了桐乡那阴暗湿冷的住处,那住处是浣衣局分配的地方,是朝北的一间狭小的屋子,别看屋子小,但是里面却铺了一张大通铺,能睡上七八个人。冬天湿冷倒也可以忍受,只是夏天热的几乎要叫人跳井。
不过这样的住处,桐乡也住了许久,习惯了。
竹书之前就来过一次,但是她每细看,只是在门口儿找的桐乡。这会儿领着人进来的时候,这会儿正是太阳高升的晌午,屋子里头却一进来就是铺面的湿潮腥闷,险些叫竹书一口气没上来,就厥了过去。
竹书闭上眼睛退了两步,桐乡看着竹书的样子,在旁边不断的用手去蹭衣摆,颇带了一些局促的说道,“要么、要么别进去了吧——”
竹书看着里面阴暗得几乎见不到什么光,又想大概桐乡也不会有火烛之类的东西,于是她点了点头,退了出来。
桐乡将院子里头的一个脚凳搬了过来,给竹书坐。
竹书摇了摇头,拉着桐乡走到那脚凳旁坐下,自己却半倚在旁边的井栏上,将人的手扯过来,然后打开生肌膏,用指尖小心翼翼的挖出一点儿,然后细细的就要给人涂抹在冻疮上面。
桐乡见了吓了一跳,她忙要收回手,奈何竹书早有准备,手攥着桐乡的腕子攥的死紧。桐乡慌忙说道,“不行的,不行的,这、这是生肌膏吧?怎么能给我用呢?不用、不用的”
竹书看着慌乱拒不敢受的桐乡,突然就叹了一口气。她放开桐乡的手,轻声说道,“桐乡姑姑,这是皇后娘娘叫我带给你的”
桐乡怔了一怔,也不知是在怔久违的那句“桐乡姑姑”,还是怔那句“皇后赏的”。
半晌,桐乡眼泪扑朔朔的就滚落了面颊,竟是无声的哭了起来。“姑娘别、别叫我姑姑了”
竹书看了,却也没说话,又是叹了一口气,她重新拉过了桐乡的手,将生肌膏细细的涂抹在了桐乡手上的冻疮上来。
桐乡手上的冻疮很多,几乎一致延绵到了她的小臂上。不必看,手上都是这样,那么脚上和腿上,更是得多不胜数。
更何况,掀开桐乡的袖子时,还能看到桐乡细瘦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偶尔还有几道肉色的伤疤,看起来像是指甲抠的,又或者是什么东西打的,总之,一双胳膊几乎没有个好地方了。
竹书瞧着瞧着,就有些不忍心了。那边儿桐乡在那里咬着袖子哭,这边儿竹书也跟着就落了泪。
“怎么好好的人,就成了这样儿了呢”竹书一边说着,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同行涂着生肌膏。
桐乡在那里摇了摇头,只哭,也不说话。
竹书叹着气,瞧着眼前这个枯瘦苍老、满身伤痕的女子,若不是桐乡面貌依稀能够分辨出当年的影子,竹书怎么也不相信,当初在她刚刚入宫、还是个小宫女的时候,就已经风风光光的跟在皇太后身侧,微笑着训诫新宫女的女官,现在却成为了这么一副样子。
那个时候的桐乡多风光啊,虽不如大姑姑泽芝与湛露——不过那两人是太后的家生婢子,情分自然是与寻常人不同的,就算是太后娘娘仙去了,泽芝与湛露两个人,也是听从了她们的意愿,纷纷都给放出了宫去了。但是桐乡虽不如她们,当初却也是凤藻宫慈宁殿中伺候的人物,平日里锦衣玉食、发鬓高挽、仪态万千的,说话都是细声和气儿,斯斯文文的,就算是分配,也不该是给分配到浣衣局这种粗鄙之地,她本该还继续去做她的大宫女的,又哪里像是现在这个局促的女人半分?
竹书跟着哭了一气儿,直到给桐乡涂抹完了一双手,还在自己默默地擦着眼泪。
桐乡见了,怯生生的用没有涂药的手指递过去一张洗的干净的帕子,竹书见了,接过来,结果哭的更大声了。
那边儿不知道桐乡想起什么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等竹书哭完了这气儿,桐乡手上的药膏都晾干了。见桐乡坐在那里低头不语,竹书方擦了擦眼泪,问说道,“桐乡姑姑怎么变成了这样?”
第三百六十八章,凤藻宫的二等丫头桐乡(五)
等竹书哭完了这气儿,桐乡手上的药膏都晾干了。见桐乡坐在那里低头不语,竹书方擦了擦眼泪,问说道,“桐乡姑姑怎么变成了这样?”
桐乡听了,身子一震,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竹书也不去逼问。她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了身,对桐乡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下午还要回凤鸣宫当值。”
桐乡连忙起身,“那你”
竹书说道,“我会去与浣衣局的人说一说,不给你分派那么多的活儿,你这样,再做下去,一双手就要废掉了。这几日,你先在屋子里面歇一歇吧。”
桐乡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但是终究却也什么都没说出口。她看着竹书半晌,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竹书姑娘了”
一句“竹书姑娘”,又给竹书惹的要掉眼泪。
竹书再也没说什么,胡乱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快步走出了那个院落。
竹书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留仙殿里头当值。她先叫不当值的樾书去前头看一看,转告了磬书替她多值一会儿,这才转了个弯儿回了自己的住处。同样不当值的淇书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景儿,那边儿见竹书脚步匆匆的路过了她的院子,淇书赶忙走过去唤了一句,“竹书姑姑!”
竹书听了,于是就停下了脚步。
“姑姑这是做什么去了呀?怎么咦,姑姑!”淇书看着竹书抬起头,脸上还是斑驳的泪痕,一时之间怔忡了。
看着淇书似乎嗫嚅着嘴唇想要问些什么的样子,竹书摆摆手,对她哑着声音说道,“去给我打来盆水,我盥漱一下,下午还要去当值。”说罢,也不待淇书多问,便快步匆匆的进去了。
淇书怔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喔”了一声,转了身趋步去打水了。
这边儿竹书收拾好了自己,又在脸上敷了一些粉,掩盖住了眼眶的红肿,见四处都不失仪,这才收拾好衣衫去了留仙殿。
符长宁一大早就知道了竹书去浣衣局看了桐乡了,这会儿正等着人过来呢。不大会儿,她听到外头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和压低声的嘱咐声儿,于是对着身侧的婵衣吩咐道,“你去看看是不是竹书来了。若是,叫她进来。”
“是。”婵衣细声应了,便退下了。
不多时,婵衣便将竹书给引了进来。
“奴婢请皇后娘娘大安。”竹书给符长宁见了礼。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符长宁扣下书卷,吩咐婵衣将外头人清走,然后叫嬛衣妱衣去门口儿守好了,这才对竹书说道,“你今日去见了桐乡吗?”
提起这个,竹书沉默着点了点头。
符长宁又问,“闻说你是哭着回来的?”
竹书垂着眼帘,回答道,“回主子,是桐乡姑姑也忒惨了一些。”
符长宁摆弄着手边儿袖子上的金丝包边的流苏,淡淡说道,“既去了浣衣局,可是能够不惨的吗?”轻轻笑了一声,“恐怕是得罪了哪个主子,你可问出来了?”
竹书摇摇头,回说道,“奴婢无能,并没有问出。”
符长宁也不怪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她顿了顿,见竹书有些疑惑的样子,符长宁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那双眼里,有些寒光在闪动,“恐怕,当初太后娘娘之死,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竹书脸上的讶异没遮掩,“这”
符长宁蹙着眉毛,任由一旁的娉衣将她身后的隐囊重新摆了一摆,有些恹恹的说道,“前些时候传来消息,泽芝与湛露在樊水那边,遭遇了歹徒,泽芝当场亡毙,湛露不知所踪。”
这下子,竹书的表情简直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掩住口,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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