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824章


符长宁问了子佩一句,“婵衣可回来了?”
子佩唯唯的摇了摇头,“没呢。”
说话的腔调古里古怪,不甚标准的。
好在符长宁在胡族生活的日子长了,早已习惯了他们说汉话这般古怪。要说胡族贵族们倒真的还不错,汉话说得也是洛阳音,虽有些青涩,但起码音调是对的。像是这些奴婢们,就显得有些不够看的了。成德给她分配的这两个丫头,子衿和子佩,都是会汉话的,这在奴婢中本来就实属不易了。子佩的汉话说得没有子衿的好,子衿说得汉话本就好,这会儿伺候符长宁时日久了,就更好了。就连婵衣也对符长宁说过,“那个子衿,倒是有些小聪明。”
至于说从一开始就伺候符长宁的塔纱,在符长宁眼里看来,那就是愚笨不堪了。就因为她伺候了符长宁这么久,也硬是没有学会一句汉话,说话也得让子衿子佩翻译着,符长宁在胡族过的本就十分的不开心和憋闷,她又为什么要迁就一个丫头?因此子衿子佩被分配来了以后,符长宁也就愈发懒怠去用塔纱了。这倒是让老实人塔纱哭了好几场,后来符长宁见着塔纱的时候,她眼睛都是红的。
回来大帐以后,符长宁吩咐人给她打了水,她洗一洗,就要躺下休息了——胡族风沙实在是大,这还不是风沙最大的时节,外头也并没有黄土漫天,但是符长宁就是感觉到草原上的风都是硬剌剌的,刮在人的脸上,就算是一时半会儿不显,时间一久,也觉得双颊生疼,口干舌燥。就算是外头日头这般强烈,符长宁竟没觉得很晒,她只觉得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比如头脸,比如颈项,比如手,都刺拉拉的疼。
符长宁赶紧叫人打了温水过来,洗头洗脸,将沙土洗净了,再用玫瑰润肤露好好地将她的双手浸泡一下。
符长宁的双手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嫩细致得很。子衿和子佩在捧了她的手,用细细的绒巾擦拭的时候,都觉得生怕给这位姑娘的手弄破了皮儿。她们在草原上长大,女子从来都与男子一样矫勇善战,围猎捕兽无一不精的,很少有女子的手能够白嫩到这种程度。其实符长宁也习过武,她的一双手也弯过弓拿过剑,只是符长宁何等娇气的人,她弯弓射箭是不错,但是却也不能将一双手弄的满布老茧。她每每在练习武艺过后,都会叫几个丫头细细的将她手上的老茧去除,然后用最好的羊脂膏涂抹上去,直到将手上一丝一毫的硬皮都软化殆尽。
精致如斯的世家女郎么,就是要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都要完美无缺的。
符长宁毫无准备的来了胡族,胡族资源匾乏,东西十分有限,她也就不会要求那么高了——要求那么高,也要求不来的啊。她能做的只是将她的生活习惯尽数告知成德,比如她晨起洗脸的水必须要是花瓣上的露珠,没有晨露,也决计不肯用生井水的。这么个广阔的大草原,若说是草,那可真是数不胜数。但若是能盛装露水的花儿,对不住,还真是找不出啊。于是成德就如实告诉了符长宁,符长宁冷笑一声,不做声。婵衣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细声细气儿告诉了成德,“那陛下不若叫人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去用蒸锅烧水。烧出来的水不能用,倒掉,再去烧第二锅。就这样烧过了两次,这叫洗锅。第三道开始,才是主子要用的呢。”
成德一听,不就是烧熟了水烧两次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刚要点头应允,就听婵衣继续说道,“然而再烧的水,却也是不用的。我们主子这用锅壁上蒸出来水珠,您叫人用匕采集了锅壁上的水珠,再端来与我们主子洁面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击鞠大赛(五)() 
成德一听,不就是烧熟了水烧两次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刚要点头应允,就听婵衣继续说道,“然而再烧的水,却也是不用的。我们主子这用锅壁上蒸出来水珠,您叫人用匕采集了锅壁上的水珠,再端来与我们主子洁面的。”
成德听得都愣了,他瞠目结舌的问道,“那得煮多少次,才能行的啊?”
婵衣微微笑道,“不管蒸煮多少道,总要够我们主子盥漱的呀。”
“另外,主子洁齿,必要用上好的青盐,以竹叶盛装——奴婢前些儿都打听好了,边境是有贩售竹叶青盐的,就麻烦陛下隔几日去买来供主子使用好了”
“既然您将我们主子请过来,这般毫无征兆的,我们也容不得带什么东西。一应润肤的,也劳烦陛下备齐了”
成德摆摆手,“你想要什么?”
“就前些日子涂的生肌膏,就不错。”符长宁这个时候淡淡开口了。
成德愣愣的,“那个不行,那个统共没有多少”
“有多少算多少吧。”婵衣微微笑道。
成德,“”
说符长宁讲究,其实这都是退而求很次的了,都不是“其次”了。就拿符长宁洁面的水来说,她不仅要清晨的露水,还要太阳初升十分的花露,采集之后蒸煮,选取壁上之露洁面。她这会儿体谅草原没那么多花儿,只要求个多次蒸煮将水里头的硬物煮尽了,已是非常仁慈的了。
另外,符长宁从前向来是不肯去穿粗布衣衫的。哪怕是在最初她与沈从景在山寨之中呢,她都是穿自己的衣裳,宁可不做新的,也从不肯委屈自己穿上粗糙的料子来摩挲肌肤。然而在这里,胡族人并不讲究那许多,他们最常穿的就是一种似麻非麻,似棉非棉的奇怪料子。这种料子好像很时兴,符长宁冷眼瞧着,好似许多人都在穿那种料子。但是那种奇怪料子在符长宁摸起来,简直粗糙不堪。
宫里头有些地位高一些的,比如成德,再比如可敦大妃宝和,穿的又是另外一种料子了。那种料子带着淡淡的珍珠般光泽,看起来很像是绸缎,但是细细摸上去,却不如绸缎那般软滑,总之也不尽如人意,但是比起那种棉麻的料子,却要细软上太多了。而且这种料子色彩也多,较棉麻的颜色也要更加鲜艳一些,好似很得胡族贵族女子的追捧。今日符长宁瞧着,宜荣公主和文襄公主,穿的好像都是那种料子的衣裳来着。
而其实这种料子,好像非常名贵来着,最起码,符长宁见过的宝和大妃几次,她只穿过一次这样的料子,其他的时候也都穿着那种似麻非麻的料子——哦对了,子衿和子佩叫那种料子做“荆麻”——听听,可真有够粗糙的了。至于说这种看起来像是缎子一样的名贵料子,实在是不常使用的,也就是逢上个大场面,譬如今日,有钱的贵族女子们才会将自己的这种料子做成的衣裳拿出来,穿上给人看。至于说平日,大家都是在穿荆麻衣裳的。
这种料子的名字叫“珍珠纱”——符长宁听了就只觉得好笑,真是愚昧无知的蛮夷,知不知道到底什么叫做“纱”?这种厚度的料子,怎么能够称得上是“纱”呢?——这么想着,符长宁突然又想到了自己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衫,哎呦,跟着她行礼一起带出来的,遇到了泥浆流,恐怕早就丢失了吧。
想一想,符长宁还觉得有点儿小心痛呢,尤其是还是在没什么衣服穿的当下。
不管别人是不是对这个“珍珠纱”视若珍宝,反正符长宁是要求成德,她的衣衫一概都要用“珍珠纱”去制作,至于说那种粗糙的会摩破她细嫩的肌肤的荆麻?想都不要想!
而且,衣裳的样式,也就不劳烦别人了。符长宁交代了婵衣,教会了子衿子佩和塔纱三个人,如何去做交领右衽的衣衫!是的!交领,右衽!她一点儿都要不想穿死人才会穿的左衽的衣裳。尤其是,她也要婵衣教会这几个人如何缝制围裳,若叫她就那么大咧咧的穿一件袴出去——对不住,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她是个很有羞耻心的女子。
这三个人里,符长宁着重叫婵衣教会了塔纱,毕竟塔纱不会汉话,不然她也没用,还不如窝在帐子里缝缝补补,给她做做衣裳来的方便实用一些。
不过好在,虽然在学习汉话这一方面,塔纱是不大在行的。但是做衣裳,她倒是学得很快。尤其是符长宁看不上这里的胡人将衣服的“中缝”省去,转而在偏离中间的位置缝补——在她们汉族人看来,“中缝”并不只是一条剪裁线,它还代表着正直与刚正,符长宁是决不允许衣服上面的“中缝”缝歪了的。
其实胡族人也有褶裙,只不过他们不常穿罢了。他们嫌褶裙不大方便。
而他们与汉人唯一共通的一点,那就是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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