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红颜》第41章


朱淑真天天守着一个不解风情、每天游走于她看作身外物的名利场里,追逐花红柳绿的男人,她感觉日子像重担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样没有盼头与情趣的生活于她简直是行尸走肉与漫漫黑夜,那个男人成为了她的眼中刺。别说亲昵,她甚至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也许那个男人不在家的日子她还好受一些,一个人独处至少是安静的,是可以想象的,想象爱一个人也想象一篇又一篇愁绪无法挥去的诗词。柳永的“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似乎是朱淑真的生平写照。嫁错一个人,注定要在无边无际的寂寞里沉沦一生,这是朱淑真的悲哀。
后来朱淑真也写过一首轻快的《清平调》:“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可也正是这首词让太多的人怀疑朱淑真有了一段婚外的欢恋,以为她和另一个男人俪影双双照清波。然而在我看来,一个长期无人理解逐渐被丈夫冷落的女人,在独自徘徊时写一首这样的诗不过是用另一种形式逃避现实生活的寂寞,只不过是朱淑真的想象而已。就像有人写穿越,难道他们还真能穿越不成?其实我倒希望有那么一个人为朱淑真出现过,至少她这一辈子有过爱人和被人爱的体会。
这世间最凄凉的三件事“鸳鸯纷飞,才女幽栖,知交半零落”,朱淑真不幸遭遇了第二件。整个钱塘的人都知道这个才女生活破碎,婚姻不幸。人皆尽知的不是她的才华却是她最厌恶的婚姻生活,这让她觉得自己人生失败颜面无存。
朱淑珍终不甘自己的一生就这样消磨下去,“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于是毅然离开了坟墓般的婚姻生活,回到了娘家,这在当时是多么大胆的举动。可是顽固的双亲认为这样的女儿是没有妇德,她的父母不仅没有心疼她还羞辱她,风刀霜剑般的日子终于把这个可怜的女人逼上了绝路。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抗争,最后她纵身跳进了的池中,和这个对她绝情的世界彻底说再见了。但是,就是死后她的魂灵也没能得到安宁,朱淑真的父亲也不知是不是脑袋给驴踢过,就因为一点所谓名节,竟然她死后还要令她“不能葬骨于地下”。而是被父母焚烧火葬,连她的诗文也一起被焚毁了。这是何等的残忍,朱淑真凝聚其一生心血的诗稿词稿就这样被她的父亲给烧得所剩无几。
朱淑真的故事告诉我们:第一,感情这回事,你情我愿千分之一的概率,有时候是我们辜负别人,有时候是别人辜负你。心宽的人数十年过下来,就慢慢培养出感情来了;心高的人数十年过下来如果还想幸福那就赶紧分手吧,这个世界再没谁会强迫你要从一而终,你可以马不停蹄地错过,轻而易举地辜负,不知不觉地陌路,这是你的幸运。
第二,日子过不好不一定只是别人的错误,遇事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一伤心就怪别人不理解你,你要别人理解之前先想想你自己都干过什么,有没有资格埋怨别人,至少你要为美满生活努力过吧?
第三,已经将整个青春都用来哀悼青春,还要把整个生命都用来怀疑生命是在装傻,你不知道自己该做点比这个更有意义的事情吗?爱能让你不食人间烟火得道成仙吗?不如去认养流浪狗,至少可以学会怜悯;不如去做个志愿者,至少可以帮助他人。
第82章 陈妙常——道可道,名可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陈妙常的故事见于《古今女史》和明人高濂著的杂剧《张于湖误宿女贞庵记》,让现今的观众所熟知是得力于昆曲和平剧《玉簪记》经久不衰的传唱。
还是从戏说起吧。《玉簪记》中的《琴挑》是一出著名的折子戏。某书生赶考落第,一时羞于回家,暂时寄宿于姑姑所在的女贞庵中。一个朗朗月夜,他隐隐听到一阵琴声,寻声而去,发现原来是个美丽的小道姑正在月色下抚琴。就是因为一曲琴音勾起了他们的情丝,二人于琴声中互通心意,眉来眼去。
这个美丽的小道姑就是陈妙常。据说陈妙常出生于南宋临江的官宦之家,只因为她自幼体弱多病,父母才将她送入空门,在女贞庵中诵经礼佛好静心养身体。陈妙常悟性高也好学,她不但诗文俊雅还通晓音律,抚得一手好琴。在十五六岁以后,陈小姐不知是吸收了空门的灵气还是因为长期的素食,突然就身体好了。容光焕发,美艳照人,穿着宽袍大袖的袈裟就像仙女下凡,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南宋著名词人张孝祥走马上任前,曾夜宿在陈妙常居住的女贞庵中。张孝祥自幼资质过人,被视为天才儿童,《宋史》称他“读书过目不忘”。晚上他散步时,忽听到庵里传来悠扬的琴声,只见月下一妙龄女尼正在焚香弹琴。这真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于是张孝祥即兴念了首艳词:“误入蓬莱仙洞里,松荫禅房睹婵娟,花样年华最堪怜;瑶琴横几上,妙手拂心弦。云锁洞房归去晚,月华冷气侵高堂,觉来犹自惜余香;有心归洛浦,无计到巫山。”陈妙常自然听出诗里有调戏的成分,大概给了张孝祥一个白眼抱起琴也吟道:清净堂前不卷帘,景幽然;湖花野草漫连天,莫胡言。独坐黄昏谁是伴,一炉烟;闲来月下理琴弦,小神仙。然后,没等张孝祥回味过来她就留给张诗人惊鸿一瞥的背影进了庵中。
诗人的风流是天性,张孝祥回去之后将自己女贞庵中遇见美女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朋友们。说者无心,却听者有意,其中一个文人朋友潘必正就动了心思,为了这位美貌小尼姑特意住进了女贞庵。看看,风气就是给这些所谓文人诗人带坏的。书中没有颜如玉,女贞庵中有美女更妙。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原本就是怀春思春的年纪,就算身在空门,可荷尔蒙也会蠢蠢欲动啊。况且,潘必正一个白面书生长得也不错,才华也带着,他还是带着目的来的,从一开始借口谈诗论文,接着弈棋品茗,你来我往有条不紊,最后则是听琴寻知音。陈妙常一个没见过什么男人的女孩子哪挡得住这样连诱惑带勾引的架势啊,从心慌意乱到心猿意马到脸红心跳。一个男人吻了一个女人后肯定就想哄她上床了,下面该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一日,潘必正去庵中和陈妙常相会,却见陈妙常愁容满面,泪眼婆娑地告诉说怀孕了。潘必正不禁大吃一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就赶紧找老友张孝祥商议对策。潘必正见到张孝祥,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和陈妙常的私情和盘托出,意思是务请老友设法成全。
张先生哈哈大笑,说道:“此事不难办,你可以到县衙说你与陈妙常自幼指腹为婚,后因战乱离散,而今幸得重逢,诉请完婚,我自有处置之道。”潘先生欢天喜地地回到女贞庵,向陈妙常说明了一切。陈妙常经过一夜的思考,终于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硬着头皮随着潘郎来到县衙,呈上了状纸。所幸接下案子的县官并不为难他们,看过状纸,问明原委,立即执笔判道:道可道,名可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清者浊之源,守不住炼药丹炉;动者静之机,熬不过凡情欲火。大都未撞着知音,多半属前生注定。抛弃了布袍草履,再穿上翠袖罗裳;收拾起纸帐梅花,准备着罗帏绣幔。无缘处青蒲黄庭消白日,有情时洞房花烛照乾坤。就这样,陈妙常还俗嫁给了书生潘必正。这也算是那个年代的奇迹。但是我又想,如果张孝祥没有帮潘书生出这个主意,县官也不判陈妙常和他在一起,那个潘书生是会给陈妙常一包堕胎药还是直接扬长而去呢?
张孝祥是个大度讲义气的人,人品才华都在潘书生之上这是肯定的,但陈妙常居然看上了潘书生而错过了张孝祥,我只能说其实是时机不对罢了。撩拨起陈妙常凡心的其实应该是张孝祥,只不过张先生偶尔风流却并不把这种邂逅当回事,所以等陈妙常反应过来动了情,恰巧却是潘书生来了。从潘书生带着目的来尼姑庵,我就认为这个男人未必有多好,只为见个美女就大费周折真是闲得可以了。其实那个时候张孝祥再来或者其他李书生王书生来都会让她动心的,只不过潘书生有心钻了空子就喜滋滋抱得美人归。
陈妙常的故事告诉我们:爱情有时候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巧,至于这样的爱情是不是销魂是不是极品其实是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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