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18章


郑羲听完也沉默不语。
在长孙沁焦急的等待之后,最后还是李冲开口说道:“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所谓不知者不为罪,陛下宽厚深明大理,不会追究的,再者,二皇子既然劝阻了大皇子,就不会去陛下面前说什么。”
李冲说这话不代表他有什么立场,而是他本性如此,李冲为人宽厚温和,不与人争吵,不管是下属还是同僚都很信服他,这也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他这几句话既是真心话也是在宽慰长孙娘子。放在郑家身上,他们就不会说什么,长孙氏是好是坏与他郑氏无干,他们也不会去说什么话,淌什么水,没有好处的事情他郑羲不干,这也是他这几十年来总结的一点经验。
郑羲待李冲说完,向郑懿使了个眼色,郑懿领会,这是大人有话想和李冲私下说。就忙带着女儿和尚在忧心忡忡的长孙娘子,几个奴婢走远了,跨过门阶时还带上了门。
郑羲估摸着郑懿他们走远了,开口道:“听宫里面都说,二皇子雅好诗书,亲家公知否?”
“后宫里面都说宫里有个小秀才,说的就是二皇子。二皇子涉书繁杂,公即任秘书监,也当知一二。”因为秘书监的职责其中之一就是管理国家艺文图籍,二皇子常去白台取各种书籍,所以李冲才有此一说。
“亲家公久随陛下左右,观陛下以皇长子,次子若何?”
郑羲这话问的不合适,有点僭越的意思,李冲不大想回答,说道:“当慎言,此非人臣所宜言。”
郑羲见李冲不愿意答复,知道他生性谨慎,刚刚他的问题的确让李冲为难。错非两家亲近非常,他也不会跟李冲说这个话。
“今日所言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再无第三人知,有何不可说。”
李冲还是摇头闭目不语。
郑羲站起身,边踱步边说道:“我们这些北人陷身敌域,求生至今,殊为不易。而天幸不绝诸华,今上心向治道,正要大兴文治。这正是我等的机遇。当此以夏变夷,千载良机之时。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你常在陛下身边出入,对此心知肚明,如何能不谋划一二?”
李冲还是不说话。
郑羲接着说:“昔日,崔司徒受太武重用,欲大兴文教,辨明流品族姓,以夏变夷,却触怒朝廷,本族姻亲都遭到灭族之祸,此事我等至今不敢或忘。”
“崔司徒所为,也正是我等梦寐之事。奈何当时时机不到,崔司徒又因年老而操之过急。但这件事,我们也从来没忘过,只是几十年来,却无第二个崔司徒。我们蛰伏至今,真是要等待时机。”
“今日大魏历数近百,平城上下,深慕华风,便说皇室之中,能博通经典者就有数十人。可以说时机已经到了。”
“比起崔司徒的机遇,我们要好的多,太武虽然重用司徒,却对汉俗有猜疑敌视之心,所用也只用崔司徒经国之才,一旦发现司徒想要昌大华典,既行诛除。不能得到君王的支持,也是崔司徒遭到杀戮的一大原因。当今皇帝通晓经学儒典,心慕华风,那些掌军将门也非复太武之时,可以说天时已到。”
“今年宫中风传,陛下苦于平城荒僻苦寒之地,不能做大国之都,此事真假如何?”
“此事中外皆知。自然不假。”这事李冲也不用隐瞒什么。
“平城地处边塞,难取华风,如果真能迁都洛阳,移风易俗,正可得地利。”郑羲说道
“亲家公既然说了天时,地利,想来也有人和,请祥说。”李冲不在沉默。
“这人和,就应在愿意以夏变夷之人,有你,有我,也有陛下,更有二皇子。亲家公想必知道,皇长子非常厌烦汉学之道,陛下也因此苦恼多时。”郑羲说完盯着李冲的双眼。
李冲明白了郑羲的意思,郑羲是想拥立亲汉的二皇子,谋取恢复汉道。
李冲低头沉思,郑羲前面天时,人和之说不是没道理的,而是恰中世事,移风易俗之机已经成熟。他也是个有理想的人,也想做番大功业,而功业大者,莫过于移风易俗,变夷为夏。只是朝廷现在地处平城,仰赖边军重将,实非文治之地,如果不能离开平城,文治之事千般艰难。而皇帝虽然数次提起迁都之事,但是也有不少人风闻进谏不可迁都。而且迁都之事事关国运,岂能草率,就算真要迁,也是要数年之功不可。这时间可不短,其间有何意外谁也不能预料,至于拥立二皇子之事,更加复杂,皇帝恐怕碍于太后不能接受。
想了一会儿,李冲说道:“移风易俗,迁都中夏,都是陛下才能决断的大事,李冲为人臣,哪里是我能干预的。亲家公莫要再说了。”
郑羲听罢笑了起来,他知道,李冲虽然拒绝了他的提议,但是明显把这话听进去了,至少前面的他听进去了,他说起二皇子,也是出于真心,他确实有出于对皇长子反对汉学的顾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提这种事的时候,也没有指望李冲真会采纳。
两人又谈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离开左室,郑羲亲自送李冲出了斋房。
看着李冲走远了,郑羲才转身进了斋房,吩咐郑懿道:“大郎,去说于瑛娘知道,二皇子既然有信,她也当作出回复,不要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第19章 猜测() 
酉时初,天色已经有些阴沉起来,气温显得更低了,风也大了起来。
走出寺院正门,一阵冷风吹过来,拓跋慎被冻的哆嗦了一下。
旁边的陆光赶紧将手臂上的袍子打开,给拓跋慎披上。拓跋慎看看天上的龙卷云,呼了口气,按了一下胸口。走到车前踩着矮几爬山上车,然后回身拉了拓跋恪一把,这小子手上冰冰凉凉的。也难怪,他今天玩的太嗨。
现在回宫的也就他们两个人了,皇帝现在还不能走,小胖子这次没有跟着拓跋慎兄弟一起回宫,他要以太后曾长孙的身份感谢那些大德和尚。所以要留下来。
车队在数百军士的护卫下出发了,转身看着越来越模糊的永宁寺门,拓跋慎感觉今天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永宁寺塔里的一切时时回荡在脑海中。
拓跋恪看着二兄一直回头看着永宁寺,开口道:“二兄,你也很喜欢这里吧?”
“是啊!今天跟往日比,完全不同,这里虽然不是石井里坊,没法真实体会到普通百姓的生活,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真是很珍贵的回忆。”走了一会儿,已经看不到寺门了,拓跋慎的眼光又朝着永宁寺塔看去,此处给他的感觉尤为不同,也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在宫里面这么多年,能完全放松心情的出来一次,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娘子,走吧,这里风太大了,再者,大郎主吩咐用过晚斋就要回府了。”阿灵看着身边的小娘子道
“嗯,今天你也累着了吧?”郑娘子关上窗户,加上横杆,梳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小婢不累的,娘子平素都没走过这么多路呢?”
郑娘子听了阿灵的话轻轻叹了口气,下到二层,看着释迦佛像所在的方向,远得很,一点都看不见。
郑娘子走到佛像前,从怀中取出红纱巾,把这红纱巾当作袈裟给佛像重新绑好。看了一会儿,收拾一下心情,转身离去。
阿灵看着午后一直满怀心事的小娘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
车队到了止车门前,拓跋慎和拓跋恪下了车,这里面就是宫城了,除了皇帝,太后和皇后以及得到特许的人,都不能在宫城里面乘车。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心有戚戚,又要进这个奢华囚笼了。
回到清潇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清潇院里面灯火大盛。打发陆光去用晚膳,拓跋慎先去了正堂,远远就看见刘芹荷手提重纱灯,带着几个侍女从正堂出来,刘芹荷看见拓跋慎,喜道:“皇子可算回来了,贵人等了良久。”
拓跋慎进了正堂,看见曹姨正在绣架前绣着纱巾,旁边几道灯光映照在曹姨的玉颜上,让曹姨更添几分明艳魅力,拓跋慎呆了一下,感觉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母亲身边一样。
曹贵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拓跋慎,停下手上针线,面上喜笑,起身走到拓跋慎面前俯下身,试了试拓跋慎的额头,捏了捏手说道:“今日可玩的尽兴?”
“嗯,跟宫里面大不一样。”拓跋慎没有像以前一样让开曹姨的手。
“有些凉了,外面到底太冷了些。阿荷,取些热水来。”曹姨摸着拓跋慎的手,觉得凉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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