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22章


拓跋慎呆呆看着画卷中的母亲,他没有流泪,眼泪早就在母亲过世的前几个月流过了,现在的他只会把母亲深深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来都不在别人面前提起,对他来说,母亲是他一个人的亲人,即便是皇帝,也要远远往后靠,所以他也从来不在皇帝面前提起母亲。
抚摸着母亲的遗像,轻轻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灰尘,擦干净遗像前的供案,点上香给母亲磕三个头,再看一会儿母亲故去后一直没有变动过的陈设以后,拓跋慎走到旁边的斋室,仔细检查母亲生前留下的手迹文稿和一些画作,有些还是他跟母亲一起写的,这些文稿他本来打算带到清潇院,后来还是决定放在母亲这里。
回到母亲的卧寝,他打算在这里一直等到供香熄灭了再走,大概需要一个时辰的功夫。
坐在母亲的床榻上,靠着床边,打开母亲的手书,仔细阅读起来。这些书稿他都不记得看了多少遍了,闭上眼都能背出来,但是好像永远看不腻一样。每次看着母亲的笔迹,好像又回到了母亲教自己写字绘画的幸福时光。
第23章 宣文堂() 
拓跋慎回到清潇院,已经到了未时中了。
刚刚走进院中,就看见曹姨正在中庭处用温水浇灌梅花,这些花是曹姨新近移植的,夜晚放在屋子里面,今天天气温和一些,就叫人搬出来晒晒太阳。宫中女性整日无所事事,总要找点事做,曹姨又不擅长跟别人宫斗,所以只好养养花草了。
曹贵人正在和阿荷说着一些养花草要注意的事项,听见有人走动声,循声看见拓跋慎走了进来,放下手中温水,笑问道:“二郎,正午时分听陆光说你留在观津阁中,我让阿荷给你留了午膳,这就让阿荷取来。”观津阁她也曾去过几次,后来看拓跋慎并不喜欢其他人去,也就没再去过,就是经常吩咐几个人隔几日去打扫卫生,清理杂草,擦拭灰尘。因为知道拓跋慎的顾忌,所以也没在他面前提起他的生母。
“多谢阿姨!”
拓跋慎走到花盆前,接过阿荷的事,帮着曹姨一起浇花。曹贵人也躬身浇花,时不时与拓跋慎谈话,说起今天在白台遇到左昭仪的事,曹贵人说道:“陛下与昭仪感情深挚,更有太后情谊在,你以后得空要常去问候,不求昭仪关爱,若果有缓急能为你宽言一二便好。”
拓跋慎点头称是。
“还有一件事,今日陛下遣人来告,说是皇子学停学两月有余,陛下传令,明日要续开皇子学。”
皇子学是太后在世时所开,为的就是教育皇子经学道德,提升皇室大宗的儒学素质。
自从进入中原以来,皇魏历代鉴于统治中国的需要,都很重视对皇室成员的教育问题,力求让子弟不忘武学也求文治。皇子学就是太后在这一思想下给拓跋慎三兄弟开设的。
第二天,拓跋慎用过早膳后就赶往作为皇子学开讲地的宣文堂。宣文堂建于太和十二年,旁边还有一个经武殿,这里前身就是永兴园,在后宫左近。
进了宣文堂,只有几个内宦在。讲学的地方当然不在正堂,而是在旁边的一个偏殿,正堂宽大,而且采光不好,所以放在一座偏殿。只不过现在天寒,待会肯定要紧闭门窗,对拓跋慎来说还不如在清潇院自己学
走到偏殿后只看见两个内宦在生炭火,拓跋恪和拓跋恂还没到,拓跋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翻看起以前所作的笔记。
等了好一会儿,拓跋慎听见外面有阵脚步声,心想或许是拓跋恂和拓跋恪到了,起身准备问好,刚刚走到案边,就看见两个人结伴走进殿内,明显不是拓跋恂和拓跋恪。
咦!她们怎么来了。
原来进来的是皇长女拓跋珏和次女拓跋瑶,年龄都比拓跋慎三兄弟大些,穿着刺花锦衣,戴着貂帽。
这皇子学名为皇子学,倒不是说只有皇子才来这里进学,皇女也会不定时来,不过学规对她们的要求不严也不多,只要求她们能做到基本的学识理解和识文断字即可,至于什么是基本的学识,就是指的像孝经,礼记这些书,其他的就不做要求,不会要求她们去学习春秋,易之类的,因为这是男性的学问,不强求女性学。至于女子私下自己学不学,就没人在意了,主要看个人意愿,不过有些女性学问通常要求学,但是不会在学堂上讲,比如女训,女戒,列女传之类的,这些学问都是要求她们私下自己学。
拓跋珏和拓跋瑶身为女子,平时并不常来这皇子学的,一个月里面也来不了几次,今天怎么来了?
拓跋慎边心中疑惑边上前问好:“二位阿姊安好。”
两位皇女昨天也接到了通知,虽然不知道今日要讲习什么,不过还是相约结伴来了。本来以为她们两人算是晚的了,没想到只看见拓跋慎一人在。
看见拓跋慎见礼,皇长女拓跋珏还礼问道:“二弟安好,多时不见二弟了,今日只有二弟一人来么?”
“小弟只是来得早些,大兄,三弟还没到,没想到先遇到二位阿姊。”
讲学博士习钧手拿简册走进偏殿,就看见拓跋慎三兄弟和两位皇女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看着他,习钧也没说话,走到自己的案桌前坐好。
“席先生安”拓跋恂起头站起来,拓跋慎兄弟和两个姐姐也站起来问好。
习钧坐着行了手礼,算是还礼了,他现在是师长,天地君亲师嘛,就算是皇子皇女行礼他也不必站着还礼,这大概是他做讲学博士得到的好处之一了。
行礼毕,习钧看着皇子皇女们,说道:“今日续习礼记之丧服小记。”
拓跋慎看着习钧讲起礼记,听他的讲义,这次好像主要是以东汉郑康成所注的小戴礼记为主。
小戴礼记是西汉戴圣所选定古时礼记四十九篇,东汉时著名学士郑玄为它作注,流传于后世,宋代的时候被列入“十三经”之一,也是后世的科举之士的必读书目。
说起郑玄,拓跋慎闻名已久,即便在他的前世时,在古籍著述中郑玄依然大名鼎鼎,想起后世所看的史记三家注中的一些注解,其中就有提起郑玄对史记的一些说法,被注疏者所引用,可见郑玄在文史上的威望。
习钧一边讲习小戴礼记,一边看着皇子皇女们,发现平日诸皇子皇女中最好学的二皇子好像精神恍惚,明显没有在听他的话,不禁皱皱眉,又听说二皇子前些时日突然偶发小疾,害怕二皇子又是突发疾病,看着拓跋慎道:“二皇子,可是身体不好?若是有疾皇子可以先回去,下官会去向陛下并奏。”
拓跋恂和拓跋恪并两位皇女听到习钧的话,一起看向拓跋慎,拓跋恂还流露出羡慕之色。
正在想东想西的拓跋慎突然被习钧的话惊醒,看着习钧,不好意思说自己走神乱想,就站起来说道:“弟子前些时日观览吕氏,其中说到殷商传承礼法故事,心中有些疑问。”
看见拓跋慎不是发什么病症,习钧才放心下来,说道:“下官虽然不专治吕氏,但也熟读过数次,皇子殿下若有何疑问,下官或可试答一二。”
习钧想道,二皇子年纪小,即便有什么不解的问题,他也能但得住,再者他为人师长,弟子有疑问他如果问都不问清楚,传出去了会被人非议。
拓跋慎本来以为他随便提了一个与习博士所治礼记无关的话题,习博士最多提醒他专心治学,不会再纠缠下去,没想到习博士如此认真,要他把他的治学疑问说出来。想了想,既然习博士自己问了,那就说吧。
“弟子览吕氏,其中说纣兄微子启身居长子,生的时候母亲为妾,生纣的时候母亲为妻,纣之父帝乙欲立微子启为世子,太史力谏,立微子启不合礼法,于是纣得立。弟子疑惑之处在于此言实在难以理解,微子启与纣一母所生,启为长子,只以生母名位前后不同而立纣,此种结论实在牵强。且殷商本以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相序,直至武乙,太丁,帝乙三代才得以父子相即,可见殷商本来没有父子相承的礼法,兄终弟及也是出于国需长君的考虑,启为兄且居长,正可以立为世子,何况以妻妾之分来定立世子,这些与周制太为相似,弟子实难相信这是殷商会有的礼法,再者,太史一职,本是西周以来的职官,殷商怎么会有,难道殷商的太史也与近代的太史职责相同吗?现今存世的古籍,都是周秦以来所著,殷商的史书从来没有人见过,殷商的文字也从来没人见过。吕氏此说,实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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