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90章


拓跋慎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对着于忠道:“于卿,你速派人去将那法明救下。”
这火才刚刚烧起来,还不大,要救的话还来得及。
于忠也来不及应诺,招呼身边几个亲兵就朝着火堆奔跑过去。
僧显刚刚看着刘腾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他给法明下药,只是不想让他对着信众多嘴胡说,可没想到最后会有刘腾过来问话的事。
所幸法明什么都没说,凭小小的怀疑也治不了他的罪。焚身的事,也的确是法明自己要求的,说到京城也是他有理。僧显暗暗一咬牙,干脆把火点起来再说。
看着迅速蔓延的烈火,僧显和一众僧人感受扑面而来的高温,急忙退后几步,口中诵经之声越发高昂,仿佛靠着这诵经声就能把法明送到西天似的。
看着将要吞噬掉法明的烈焰,僧显几乎想狂笑起来,只要这个法明死了,他们这些人咬紧嘴,凭着世外之人的身份,皇子又权插手地方的事务,到时候他再去冯太守那里打点一番,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法明看着包围他的火焰,心里面想着结束了也好,也省的在这世间受无尽苦海。眼神迷蒙间,透过扭曲的高温,忽然看见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头发发白,脸上有不少皱纹,与他的父亲极像的人头上系着麻布巾,举着一根竹杖,蹒跚的在人群中挤着。他开始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心魔所致,待多看几眼,才确定就是他的父亲。
他不想死了,他想下去见见父亲,抱着父亲痛哭一场,然后回家,即便死也要和父母双亲一起。他想要起身跳下火堆,却感到身后好像有人把他的袈裟拉住了一般,他赶紧飞身去看,原来是在他闭眼诵经的时候,有人把他的袈裟绑在了柴堆上,他急急伸手去解,可是却是个死结。一阵火焰扑来,法明倒在了火焰中,迅速被大火吞没,他没有再看见头戴麻布巾的父亲,只能听见全场的喧闹声,钟磬声与诵经声。
“儿啊!”一个身穿全身破布丁,头缠麻布巾,举着竹杖,皱纹满脸的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向着火堆扑去,眼看就要扑进火堆中,幸而被赶到的于忠等人截住。
于忠看着倒在火堆中的法明,久久不动。他们来的晚了,这些木材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他们根本来不及救下法明。
拓跋慎看到这里,自然也知道,这场焚身大戏,僧显绝对不干净,看着已经昏过去的老人,心里面一股怒火直冲心头,他也不再去想皇子不能干涉地方政事的规矩,厉声喝道:“刘腾,去传令于卿,将三光寺中所有僧众全部羁押,严审,一定要穷究其始末。”
“是!”
第100章 谋议() 
平城郑家
郑懿用剪刀剪亮烛火,待烛火稳定之后将灯盏拿到父亲郑羲身侧放置好。郑羲就着烛火,拆开手中的信件看了起来。这封信是他今日下值后收到的三封中的一封,是郑羲二子郑道昭所写。
郑羲年已老迈,眼睛大不如前,看起信件来慢得很,郑懿见此又叫仆人取来两盏灯。
“大人,二弟信中说了些什么?”
郑羲没有回话,摇摇头,将手中信件递给郑懿,又接着拆开第二封信件,这封是李安世的。
郑懿见父亲不说话,接过信件自己看了起来。
须臾之后,父子俩放下信件。郑懿也不等父亲先开口,面上隐有忧色道:“大人,此番殿下越权干涉赵郡政事,以羽林军私抓僧人,冯商以此疏劾,如何是好?哎!殿下向来遇事沉稳,何以此次行事疏漏如此?二弟亦为失职,出行之前,大人就嘱咐过他不要离殿下左右,他若能跟随殿下身侧,又怎会有此失?”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冯商的疏表此刻大约已经到了宫中,明日陛下定要就此事征询朝士,当务之急,是要为殿下脱此越权之失。”
“冯商向来以太师家奴自许,此次太师得殿下失漏,岂能不大做文章?大人,南平王身兼侍中,日日侍驾,他若是在陛下面前进谗言攻讦殿下,如何是好?”
郑羲将李安世的书信放下,道:“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还是要看陛下之意。殿下奉命出使,此等小节陛下此时不会深究,紧要之处,还在尽力为殿下弥补疏漏,万不能使陛下因此事疏离殿下。”
郑懿正要开口,听见外廊传来一阵脚步声,起身走到门边,正看见四女儿与几个侍女走到门前。
“女儿拜见阿父!”郑娘子看见父亲,屈身礼道
郑懿点点头,道:“四娘儿进来吧!今日传驿所得殿下予你的信函,你祖父叫你来取。”
郑娘子微微颔首,进了房间,侍女阿灵等人没得到吩咐进去,只能远远站在廊下,看着这边,等着小娘子出来。
郑娘子看着祖父端坐在案边,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衰朽非常,好像比起白日里更加苍老。
“孙女拜见祖父大人!”
“四娘儿来了!”郑羲侧身从案上拿起唯一没开封的信件:“这是殿下予你的信函,你且在祖父这里拆看吧!”
郑娘子屈身上前,双手接过信函,面上羞红,心里面也有些奇怪。往日里她接了殿下的信函,都是自己回到卧寝后,打发了阿灵等人之后才会拆看,为何祖父今日要她在这里看?殿下予她的信件,写的都是沿途见闻,另有一些关切言语,实在不是能告于长辈的。
郑娘子移步烛前,看着信函正面写着“敬奉郑公懿亲启”七个字。
郑娘子拆开信函,就着烛火阅览。只是当着祖父和父亲的面前,看未婚夫婿的私信,感觉太过怪异,完全没有那份温馨的感觉,只能粗粗看一遍。
“殿下可有说些什么?”郑羲等孙女看完之后,问道
郑娘子将信件折好,放进函中。不知道祖父想知道些什么。殿下信中还是与往日一般,写的依然是沿途感想,说的是行程所见,未了是些关爱之言。可是这些都没什么值得与他人说的啊!
“只是说了一些行程见闻,再没有其他的了。”
郑羲本来以为拓跋慎或许会在给孙女的信件中说些赵郡之事的情况,没想到拓跋慎并没有提及此事。
“嗯!”郑羲点点头道:“四娘儿先回去吧!”
“是!”郑娘子行礼之后,转身走到门边,忽觉祖父话中有话,又返身问道:“祖父大人,可是殿下有何事?”
“没什么!你先去吧!”既然殿下自己没说,郑羲也懒得多说,这事是外宅的事,孙女知道了除了担忧以外也做不了什么。
郑娘子见祖父不愿说,看着父亲郑懿,郑懿温言道:“四娘儿先去找你阿母吧!当告知你的,为父会告知你。晚膳之时已到,你阿母正在偏厅与你叔母备膳,你且先去那里帮手。”
郑娘子见父亲也不说,心中忧虑大起。与侍女走在去偏厅的路上,想着是不是殿下那里出了变故。可是再想想自己现在深处闺中,殿下又远在定州,祖父和父亲有事不告诉她,她也束手无策。
明日去长孙妹妹家中去请她代为打探吧!她父亲虽是闲居在家,但是也是朝廷的王爵,应该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郑懿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中,回到房中,坐在父亲身侧,问道:“大人,李刺史信中说了什么?”
“哼!”郑羲冷笑一声。李安世虽然是他岳父李孝伯的侄子,但是他对李安世可没什么好感。
郑懿知道老父这还是记恨当年李安世上奏朝廷推行均田事。论起在朝廷的势力,他们郑家可是远不如李氏的。李家自从本朝初入中原以后就入朝为官。他外祖李孝伯的从兄李顺在世祖的时候,在汉臣中地位仅次于崔浩,李顺被杀之后,李家依然活跃在朝堂上,其后几十年都是朝中重臣,只因李弈之事才遭到打击。太后夺权后心念前好,还为其宠臣王叡与李家联姻。
相比于李家,他们郑家就沉寂太多了。李家几十年在朝廷为官的时候,他荥阳郑家却一直只能活跃在郡县中为本地著姓,直到他父亲开始才出仕为官,至今不过才三十年左右。
李家久在朝堂,远比郑家得利。当年推行均田时,老父多次反对,就是因为均田与之前废除宗主督护对于他们这些地方著姓打击太大。他们这些久在地方经营家业的,主要就是团结依附自家的百姓,均田令将这些依附地方著姓的百姓从著姓手中划归到了朝廷的编户中,使郑家这种地方著姓实力大减。而李家虽然也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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