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110章


萧子卿面露尴尬之色,沉默了一下,叹口气说道:“在下有一弟名唤子响,爵封巴陵王。去岁八月间先是因受馋臣所陷而没,不久又诏除属籍,以致弟妇亦绝婚归族。家母也因此事伤痛非常,数度卧病不起。虽是口中不言此事,心中实有郁郁。”
“今日殿下既去见家母,若家母复有悲泣感怀之情,还请殿下能不吝言辞,宽解一二。在下不甚感激。”
原来去年那个被萧赜赐死的萧子响是萧子卿的母弟啊!
“自当如此。”既然是母亲的族亲,自然不与外人同。
萧子卿得了拓跋慎的答复,拱手谢道:“多谢殿下。”
心中打着劝慰性的腹稿,拓跋慎跟着萧子卿一起折往后宫去,进了后寝(后宫)之中,拓跋慎也没忘询问萧子卿一路上的宫寝和布局,萧子卿没想到拓跋慎是抱着偷师的想法问的,所以也告诉了拓跋慎不少建康宫各后妃嫔御殿寝制度的故事。
行至显阳殿角左转三百余步,便到了宁寿殿前,萧子卿道:“殿下且在此稍候。待我前去先拜见阿姨!”
拓跋慎在宁寿殿宫门外等了一小会儿,便见一位身着素服,腰佩素长带的中年妇人缓步走了出来,左后跟着萧子卿,右后是位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小娘子,再后面还有七八个奴婢跟着。
拓跋慎心下猜测,这位小娘子可能是张淑妃的女儿。不过他倒是对张淑妃身穿素服的事好奇,不是说听萧子响已经被除籍了嘛,萧赜怎么还会允许张淑妃给萧子响服丧?
“外使见过淑妃殿下!”拓跋慎待张淑妃到了门下,上前一小步长揖道。还没有叙过家谱,根本不知道按辈分该叫张淑妃什么,所以拓跋慎只能先以殿下相称。
张淑妃仔细看了看拓跋慎,微微屈身行了半礼,说道:“北使殿下多礼了”示意萧子卿上前扶起拓跋慎。
拓跋慎又对着正打量他长长细细的发辫发愣的永嘉公主拱手道:“慎见过小娘子”
因为不知道这小娘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皇女或公主,为免说错了双方尴尬,拓跋慎还是决定先称娘子更合适。
永嘉公主回过神来,连忙肃礼道:“见过小郎君。”
张淑妃横了女儿一眼,对拓跋慎道:“这是小女灵媛”
。。。。。。
进了宁寿殿后,张淑妃将拓跋慎引到正堂中,吩咐侍女上了果品,饮汁,干果和果脯,拓跋慎还在其中看见了一种在前世非常流行的零食——槟榔。这些都是由南方番国进贡,流行于建康的稀有果品。不过拓跋慎上辈子看过槟榔致癌的软文,从没碰过就是了。
除此以外还有几种乳品和酪饮,这些原本是草原游牧地区的饮食在江南也属于稀有之物,很少有人能吃到,在建康也算是物以稀为贵。张淑妃生长在北方,早些年也喜欢,只是后来在江南时间长了,饮食也同化了,对这些乳制品倒也不怎么再碰了。今日还是因为拓跋慎要来,所以才准备了一些。
因为念着拓跋慎不是外人,所以张淑妃命奴婢将几张芦席接在一起,再将一张矮桌放在中间,果品之类盛放在矮桌上,然后和女儿一起跪坐在右边,拓跋慎跪坐在左边,萧子卿则在南边。北边是人主兼主人的位置,萧赜不在,自然空着。
张淑妃吩咐奴婢取来了自己凭着记忆撰写的族谱,又命人取来纸笔,给女儿和萧子卿,拓跋慎讲解起清河张氏的故往和阀阅,还有她当年在青齐时,张氏与崔,明,刘,房等家族的姻媾往事,又用纸笔写明条目记录下来。
拓跋慎认真听着张淑妃的话,猜测这些话并不是讲给萧子卿兄妹听的,而是讲给他听的。崔,明。刘,房这些家族在青齐战后,有的因为主动投降留任原籍,比如明氏,一家五六个太守。其他几家迁到了平城,朝廷在对平齐民渐渐放松禁令并允许他们回乡之后,有些家族子弟渡江到了南朝,而大多数留在了江北,或回家乡,或留任朝廷。张淑妃说的这些故往相对来说,对他的帮助更大。对萧子卿兄妹来说只是故事的程度。
听过张淑妃的讲述,看了张淑妃条列的族谱,拓跋慎心下回想着母亲张嫔和外舅张绍以前说的宗谱人物,对照了一下,才知道张淑妃的父亲与母亲张嫔的祖父张谠是同父,论起辈分,张淑妃是母亲的族姑母,两支在宗谱上还没有出五服,这可以说是很近的关系了。他原本听萧子卿的话,还以为母亲和张淑妃只是同出一族,或许是差了几代的远亲,没想到竟是五服以内的近亲。
既然是近亲,就不能不正式一点了。刚刚不知道宗谱明细,还能以“殿下”相称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张淑妃是母亲的族同祖族姑母,就要更郑重一些才好。
拓跋慎正色起身,下到席外,正对张淑妃行顿首礼道:“外孙慎拜见从姨祖母!”
张淑妃忙起身,上前扶起拓跋慎,握着拓跋慎的手,轻笑道:“姨母知你在家行二,便叫你二郎吧!”
命奴婢撤下矮桌,张淑妃拉着拓跋慎跪坐在面前,说道:“姨母在江南二十余年,初时尚有姑母相伴,只是不过数载,姑母便故去了,建康城内再无族中亲旧。这些年虽是有些族人渡江,今日却觉都不及二郎亲近。”
过了最开始的生疏,又见拓跋慎称她“姨祖母”,张淑妃一时间喜悦很多,与拓跋慎和儿女说起旧事,又问起张氏的近况,拓跋慎挑一些好的说,却没又说起张氏人丁衰败的事,就将来建康途中,在清河张家的见闻说说,倒是惹得张淑妃又喜又恋。
可惜!此生恐怕都不能渡江回族中看看了。
第122章 灵书() 
张淑妃收回思绪,对拓跋慎说道:“我初离青州时,你阿母尚不足三岁,算下来,你阿母今岁也有二十六七了吧?你此次来江南,三娘儿想来甚为挂心。”
拓跋慎听了张淑妃的话,才知道张淑妃并不知道母亲早已过世的事。
“阿母”拓跋慎顿了下道:“阿母六年前便已过世了。”
“啊!”张淑妃不觉抓紧了拓跋慎的手,惊道:“怎么会三娘儿正当少盛年华,怎么会过世的!?”
“阿母幼年身体便不大好,后来迁到平城,更不耐严寒我生降之时,阿母又因中风寒不愈引发了气疾。六年前盛夏气疾复发,久治不愈,九月间故去的。”
张淑妃面色微暗,沉吟了一会儿,长叹道:“未想三娘儿亦遭此劫厄!”
拓跋慎见张淑妃话中有话,问道:“敢问姨祖母此言何意?”
“二郎想是不知,姨母这一宗自祖妣以来,族中男女间或有患此疾厄。祖考为此曾访之名医,只得缓镇之法。没想到三娘儿竟也染此恶疾。当年渡江之后,姑母便因不服水土,因此引发气疾而去世。”说到这里,张淑妃拉起拓跋慎的手,急问道:“二郎至今以来,可曾犯过气疾?”
拓跋慎摇头道:“却是不曾有过。”
原来母亲是犯了遗传病啊!这种遗传病根源深藏在基因之中的,根本没法治好,能做的也就是控制病况。
“那便好。”张淑妃松口气道:“我们这一宗支内外子女久苦于气疾,好在后世子孙隔得久远了,气疾缠身之人也少了许多。昔年姨母这三个孩儿年少,心中害怕他们沾上这灾厄,昊天上帝,佛陀菩萨,三官九府都没少祈拜,好在三个孩儿都算平安长大。”
说着侧过身,摸着女儿的发髻,道:“如今云长已成了家业,姨母现就只待灵媛及笄出嫁,才算圆满了。”说到这里深吸口气,眼中隐有泪水,显然是想起了去年被赐死的萧子响。
永嘉公主抱着母亲的手臂,见母亲又想起阿兄,摇着母亲的手臂,轻呼道:“阿母”。
萧子卿见状,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能想到的的好话说过很多遍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办法。只能急急给拓跋慎打眼色,提醒他别忘了之前的约定。
拓跋慎见张淑妃戚容,又见萧子卿打眼色,开口正准备劝解,却发现之前想的劝言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萧子响是张淑妃十几年抚养长大的,其间不知多少辛劳,出镇外州时不知多少牵挂。最后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悲痛那里是一年两载就能淡薄下来的。
自家儿女劝母亲还有个说法,外人能怎么劝?话说的再好听,再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还不如不开口的好。
想到这里,拓跋慎收回手,伸进怀中拿出包着纱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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