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北魏》第118章


刘文远也没想到萧嶷为祖父做了这么多,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个谢字。
拓跋慎见此,自认不好再待下去了。他总不好去强令刘文远去道谢吧?再说这事的确不是做些微末好事就能完全抵消的,刘文远不低头也不能说完全没道理。谁让他这一系现在是刘家独存世的一系呢!
袁固见刘文远强项如此,更是愤愤不平,对着拓跋慎道:“听说北朝近年修正文治,大兴礼乐,宣明教化之道。刘文远既为北使下属,未知北使有何话说?”
怎么还扯上我来了!拓跋慎心中暗恼。他们有国仇家恨,又不是两人一起互殴那等小怨,那可是血海深仇。再说他也没有主动命令自己人低头的道理。
不理会这个袁固,拓跋慎对萧嶷施礼道:“慎今日尚有要事,不便再多加逗留。日后若有暇,当登门拜访。告辞!”
萧嶷知道拓跋慎不好再待下去,而且他对刘文远的态度也没什么在意的。就像拓跋慎猜的一般,他这么做也有做给建康士庶看的成分,非要让刘文远给他道谢的事他自认也做不出。最大的好处到手了就行了,何必把最后一根鸡毛也要抢到手中呢?
“既如此,嶷也不再挽留。北使好走!”萧嶷还礼道
“殿下”袁固看着萧嶷,语气微急道
萧嶷微微摇头,返身进入亭中,重新坐下。
却不料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顾谦不知道是因为平日萧嶷过于宽厚之故,还是出于对袁固频频护主之举的嫉妒,竟然几步上前走到拓跋慎的马车前,双手拉着马缰道:“顾某听闻古人言主辱臣耻,还请北使不避嫌疑,仗义直言!”
拓跋慎和张道昭坐在车中,见到顾谦竟然敢跑过来拉着马不让走,不觉心头火起。刚刚袁固小小失礼他可以不计较,可这顾谦现在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抬手拦住同样愤怒,举着马鞭正要抽打顾谦的陆光,拓跋慎盯着顾谦的双眼,面色严肃道:“顾卿要孤直言,亦无不可。孤有一字谜,尔若能解之,孤便令刘卿俯首三礼。”
顾谦微微发愣,道:“请北使赐教!”
“尔听清了。有水为济,有虫为蛴。双刀加肋,日月偏移。”
顾谦想了想,面色变了又变,唇角蠕动不敢言。
“哼!陆卿,走吧!”
陆光拉好缰绳,挥鞭击打马背,扬长而去。
亭中的袁固和顾谦呆呆的看着远去拓跋慎,久久不发言。萧嶷则坐在棋盘前,手中沾着茶水,在案上写出一个“齊”字。
双刀加肋,日月偏移。说的不就是先帝元徽建元之季,以武力强行逼刘氏禅代之事么!
“哎!”萧嶷起身,对着还在发呆的袁固道:“回邸吧!袁卿,你今日回城中,孤予你手书一封,你去送于顾府君。”
第131章 刘宋皇后谢梵境() 
回头看了看与初宁陵相比干净整洁许多但是同样被拆了享殿等配套建筑的长宁陵一眼,拓跋慎扶着车壁上了车,与郑道昭坐下后,马车绕过了刻着“太祖文皇帝之神道”的神道碑之后上了长宁陵神道。
走到之前巧遇萧嶷的地方,拓跋慎注意了几眼,看见这里面已经没人,显然萧嶷早就走了。
虽然只是与萧嶷初见,但是拓跋慎对萧嶷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没想到最后却闹出小小的不快。他虽然自认不是自己的错误,终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殿下可是担忧方才以字谜相讥之事激怒南朝?”郑道昭见拓跋慎几次看向路边的杨柏木亭,问道。他跟在拓跋慎身边的时间长了,觉得拓跋慎有时候真的人如其名,做事有些瞻前顾后过于谨慎了,以为拓跋慎这是懊悔了,所以开口相问。
拓跋慎摇摇头道:“非也!此事若非南人无礼用强,我又何至于反唇相讥。错在南人,我有何惧。只是心慕萧嶷长者之风,不想却以小人之由结憾,心下难免有唏嘘之感!”
郑道昭沉默了一下,说道:“却是如此。萧公诚有雅量,少有人及。”
。。。。。。
出了来时的小道,踏上官道后,因为急着早些回去,再加上正是闷热的时候,此时路上的车马比早上少了许多,回去的速度也比早上快了不少。
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估摸着快要到初宁陵附近时。拓跋慎见随行的军士们个个汗流不止,驾车的马匹也热的吐白沫了。朝前仔细看了看,见到左前方有个通衢路口,边上有个长亭,长亭边还有两个卖水果和茶水的老农正在扇着蒲扇,不时看着官道处。
“于卿,先去长亭边暂歇片刻吧!将士们未进早膳,又一路劳累至今,显是疲惫不堪了。还是买了果品茶水给将士们解解饥乏吧?”
于忠此时也是汗流浃背,建康这种酷热之地对他来说实在难以忍耐。听了拓跋慎的吩咐,看了看前方的长亭,便道:“是,殿下!”又对左右将士道:“将士们,殿下吩咐,先去长亭歇息一阵。”
早已又疲惫又饿的军士们听了这个好消息,齐声道好,不觉脚下轻快起来,簇拥着马车到了长亭边。
拓跋慎吩咐陆光将车停在长亭后竹林边的背阴处,下了车后,吩咐陆光去将两个老农的水果和茶水全买下,分给将士后,请了两个祠部郎,刘文远和郑道昭上了长亭中。
这个长亭看起来只是用来遮阴和遮阳的,来往的路人来了这里只能站着。想坐的话,只能垫上席子或皮毛。至于箕坐,那是“下等人”的做法,有身份的人那么坐会遭人耻笑的。好在拓跋慎坐车坐的长了,站一会儿倒不觉得累。
站在长亭下,与江嵩二人闲谈几句,拓跋慎见这条官道转折正南方大约一两里的地方有片长达二三里的竹林,竹林后是连绵在一起的房殿楼舍。虽然只能看见房顶的一部分,但其非同一般的建筑群整体气势却遮掩不住。
很明显,这可不是一般王者的宅邸,恐怕里面只仆婢就不下千人啊!而且还故意在外面种植竹林遮挡,显然这宅邸的主人不那么简单。
“江卿,你可知那处宅邸主人是何人?孤观这宅邸广阔非凡,不似寻常庄园啊!”
江嵩顺着拓跋慎看过去的方向,面色微微有些不适,沉默了一下道:“此处正是本朝太子殿下所建之别业(别墅),名曰东田。太子殿下常在此召聚都下名士于此聚会坐论同乐。”
看这江嵩的脸色,只怕这东田不那么简单。只看这占地面积和连群建筑,其规模之盛就不下于东宫多少吧。难怪要在外面种植这么一大片竹林来遮挡。萧赜有时候去萧嶷私邸的时候也会从这官道经过,想来萧长懋怕他的东田别墅被萧赜注意到才这么做的吧。
正说话间,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车轴摩擦声,可能是车轴油没有及时加换,声音有些刺耳。拓跋慎转身看过去,发现是后面官道驶来一辆牛车,牛车的立柱上挂着一个纸灯笼,上面写着一个“王”字。
透过垂下的纱帘,可以看见上面乘坐着两个成年女子,都梳着妇人发髻,容貌都属上乘,只是一个显得有些清冷,另一个却有着与曹贵人,冯清相类的婉柔之气。看起来年岁大约都在二十多些。在她们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五六岁左右的小萝莉,梳着双丫髻,手中拿着一只纸鸢,靠在车壁上玩耍。在牛车的两边,还跟着六个仆婢跟随着。
拓跋慎只看了两眼,便觉那清冷女子似乎注意到了他,于是转过身去,免得尴尬。
“刘卿,前时你曾说,临行前丹杨王嘱咐过你,至建康后,还需前往谢太妃,郗妃处祭拜。可还需孤同行?孤正欲往乌衣巷一行,可与刘卿同去。你若独自去乌衣巷中求见,只恐谢氏或为避嫌,未必肯见你。”
按说刘昶一大家子外加兄弟亲族多了去了,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最后只让刘文远祭其父,祖和母,妻,却没有要他去祭诸兄诸弟。不过拓跋慎对此也乐得省事,刘家人实在太多了,真要挨个走一趟,十天半月都未必能完。既然刘昶都说明了,他也不会去多嘴提醒。
刘文远听了拓跋慎的话,想了想,知道拓跋慎说的有道理。他父亲有南朝叛臣之名,现在他更是“先朝子嗣”,谢氏真有可能避嫌不见他。
“如此,多谢殿下。文远此行,全赖殿下多方周全,于衷感激不尽。”
拓跋慎开口正要宽慰刘文远几句时,便听见正前方官道转折处传来一阵车马嘶鸣声,听起来人马不在少数。至少也有数百。于是抬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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