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吻天下》第19章

=　_=……我吸吸鼻子，竟然迁怒小孩子……我有点罪恶感了。
他一直抱紧着自己，明明浑身痛得发抖却依然咬紧牙关拼命忍着。
快…快死了么？
我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
有些发烧，我看了看放在他手边的碟子，拿起来闻了闻味道。
“！”这是…是生命泉。
这孩子是在‘束发’呢。
历来束发礼是从孩子的身形变为成年的唯一办法，但这过程确实非人所能忍受的。
这孩子到现在都为化为成人的样子，若还持续剧痛下去的话，只怕……凶多吉少。
我拨开他的头发，露出一张憋得青紫的小脸，“不要怕……我是来帮你的。你只要……”
我话未说完，就彻底愣住。
他的脸……那双忍痛看我的魔紫色双眼……墨黑色的短发……
我松开手，他咚地一声头撞地。
“啊！对不起！”我急忙将他抱起来，当易碎品似的搂在怀里。
“姬翎怎么变成了小孩子……？”我满脸黑线地咽了咽口水。
啊，是了，大概是我胡乱穿越，回到更早以前的古代去了！！！……这次比远古还要远古了……
天啊。
“喂喂，吃吧。”我咬开自己的手臂，将血凑到他的唇边，“喝点灼华，能帮你渡过这关的。”
他无法分辨什么了，一口咬住我的手，就努力吸吮起来，疼得我直掉泪。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我发现面前多出了两个蜜果，红艳艳的很好看。
我有气无力地闭上眼，有出气没进气地黑着脸，一边的小姬翎无辜地坐在边上，看我的反应。
见我睁眼一次，就将果子递来一次。
天知道我现在难受得想死，谁莫名其妙被抽掉那么多血都会想死的好不好？
我就是莫名其妙回古代献血来的。
我欲哭无泪，偏偏姬翎未来还只喜欢竹，我不管做什么都是给别人做嫁衣。
“吃……”他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仍显虚弱的小手凑到我脸上拍拍。
他依旧没能变成成人，是因为我给他的灼华还未消化吧。毕竟束发礼一般都要进行月余的，贪快求不得。
我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那种痛楚。……我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个时侯姬翎给的温暖，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姬翎……”
他歪着头看我，眼里没有防备，反倒是更多了一些好奇。
好像很喜欢亲近我，是因为喝了我的血吗？这些……本来就是你的灼华，全都给你也是正常的。
我对他露出个笑容，他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你……没事。”
他说话似乎有些不顺畅？是我的错觉么。
我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婴儿肥的小脸，笑出声来。
小一号的他，好可爱。
反正他没有对我的记忆……亲一下没关系吧。
我抱住他，亲着亲着又睡着了。
这个状态持续了很久，之后每天他都乖乖地给我亲、给我抱，……总之是梦一样美好的生活。
一到天黑他都会钻我怀里睡觉，都不误点的。
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我才能站立行走，虽然仍时常贫血跌倒。我只能说他现在幸好是个孩子，否则我哪能一日日地活啊，早被吸干了血归天超度去了。
“恶魔！怪物！”一颗石子扔到了我头上，我摸了摸，唔，流血了。
我用绝对冰点的眼神朝始作俑者们看去，完全忘了自己也曾用石头扔过姬翎，还把人家的小脑袋砸伤过。
“别逃！”带头的小魔物竟然无视我，继续向我身后的姬翎扔石头。“你这个吃掉母亲的黑心魔！”
可能是我看起来就比较狼狈的样子吧，那孩子也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喂，臭小鬼。”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你叫谁怪物啊？”
他这才仰起头看我，然后……留鼻血了……“美……美人……”
美人？
我对他笑了笑，‘美人’这就给你点教训，我抬起腿狠狠地将他踢到对面的树上。
对待其他破小孩，我可没那么多爱心。我气喘如牛地拍拍手掌。
老了，我真是老了……踢个小孩都这么吃力。（你欺负小朋友还这么理直气壮！？）
——自从愤慨绝望地穿越时空后，我就有点自暴自弃。现在更是连形象都无所谓了。
其他小魔物见头领那么容易就被解决，立马一窝蜂地散了。
“姬翎，”我刚转身，他就害怕地退后了一步，随即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我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呀，给他留下糟糕的印象了，他该不是觉得我很暴力吧。
他的感觉…我还是很在乎的……虽然现在是小孩。
***
找了他整整两日，才在某个悬崖峭壁上发现了他，“喂……咳咳。”我现在身体不怎么好啊，你别这么躲好不好？简直要我老命啊。
“哪里很危险啊，你过来，过来好不好？”
他缩在峭壁内的一个小洞中，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看了看我。
“你怎么下去的啊，上得来么？”我看了看四周，想下去救他。
“我…可以……自己上…来。”他见我要下来，立马变乖了，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来，只是不敢站到我跟前来。
真的怕我了？我被讨厌了啊？那……福利就没有了哦……没得亲没得抱了。
我有些沮丧地坐下来，“……那边很危险的，以后别去了。”
“……”他点了点头，扭捏着不肯靠近。
我心情低落。
罢了罢了……反正未来也是这个结局。
他犹豫了许久才走过来，将一片叶片塞进我的手里。“这是……千鸟竹……的叶子…，如果你…怕……我，就戴在……身……上，驱邪…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怕？怕你什么啊？克死母亲啊？”
他的脸刷的白了。
我抱起小小的姬翎，“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才不怕你呢。我回去吧？”我掩饰不住脸上的高兴。
他紧紧地抓住我的后领，小鼻子吸了吸。
***
隔天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上有些重，……像…像传说中的鬼压床，我顶顶怕鬼那种东西。
勉强睁开眼的时候，我彻底愣了。
“姬翎——？！”
“……嗯？”他迷蒙地睁开魔紫色的眼，墨色的长发纠缠着我的。
一夜长大，束发终于见效了。
可是……可是我……
我脸额发烫地不敢动弹。
这个…是姬翎，是我熟悉的姬翎了……
“走……走开！”我忽然推翻他，他一个不留心，骨碌碌地滚了两圈撞到了墙，惨叫一声捂住脑袋。
我嘴角抽了一下，收声。
这是…姬翎。
我不敢再跟他一起睡，也不敢给他换衣服、洗澡、不敢随便亲他、摸他或抱他……亵渎他。
总之……要保持距离了。
“过来！”有一天他终于发了一次小小的脾气，“为什么……躲我……我做错…了什么？”
他小委屈地红了眼，搂着我腰的手让我心快要跳出来。
“走开啦！”我红着脸踢开他，然后逃走。
他发狠地将我按倒在地，“你说…啊！别这么……不明不白……”
我快哭了，然后他显得有些慌乱，道歉声此起彼伏。
误以为是我受了伤，他还给我用了治疗灼华，于是我连日来的内伤外伤、灼华匮乏差不多都治好了……因祸得福。
***
“姬翎，我教你写字好不好？”穿过竹林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他还未受过启蒙教育。
我小时候也是他教我的，如果我能教他那该多自豪啊，哈哈哈。
“嗯。你教我！”他话说得多了，就变得流利起来。
最让我兴奋的是，我经常能看到他的笑容，以前就算请求他笑一个，他也不肯的。
“你的名字，叫姬翎，姬是姓，写出来的话，是女字旁一个臣子的臣……翎是一种漂亮羽毛，左边是一个令字右边是双习羽。”教了人界的字，教魔界的文，我颇有些臭屁地将他教我的东西灌输给他，然后恬不知耻地将他佩服的表情收进记忆盒子里，准备以后慢慢回味。嘿嘿。
“那你的名字呢？”他笑着勾住我的肩。
“我？我叫……我没有名字。”我不能说，这里是过去。所以我不能说，即使说了，他也很快就会忘记，因为……他满脑子的都是竹。
“没有啊？”他略有些失望，竹叶飘落在他黑发上有些碍眼，“我可以帮你起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