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草涧边生》第52章


所侵而落下的病根,每逢阴湿的天气便会咳嗽不止。可如今庆王的卧房坐落在如此阴深的地方,莫非是李稷故意而为之?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凡华脑中的时候,他的背脊没来由地一阵发凉。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床边传来,把站在原地的凡华给惊醒了。当下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便向里间走去。
一个盖着厚厚的棉被的男子躺在床上,时不时躬身咳嗽几下,那些服侍的人皆是一脸复杂地望着他。
若是老王爷出什么事,他们也别想活了。
看到凡华进来,身边的人纷纷让开了路,一个看上去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满脸戒备地问道:“你是少爷请来的郎中?”
凡华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能够医治好王爷?”
“那以前有人可以根治得了庆王的旧病?”凡华反问道。
那男子青筋暴起,“你……”
“阿清,不得无礼!”床上的人开口了,在侍从的扶持下他坐了起来,期间又咳了好几次。
凡华双眼微眯着看向他,又把视线移到中年男子手中的那碗已经见底的药碗,牙齿瞬间咬在了下唇之上,旋即又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咳,咳咳……你们,都下去吧……”庆王开口道。
“老爷!”中年男子喊道。
庆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那管家不得已,只好带着随从们退了出去,走过凡华身边的时候他压低嗓音警戒道:“王爷有事,你第一个死!”
凡华不置可否。
步伐声越走越远,房里只剩下安宁。
庆王向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凡华立刻会意地走了过去。只是在坐下的时候,凡华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顿住了身子。
“你是稷儿派来取我性命的吗?”
凡华定定地看着对方,而后却是意外地发现,自己在他脸上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紧迫感,剩下的都是安详,还有早知如此的坦然。
凡华笑了笑,答道:“怎么会呢,别人都说,稷王是最孝敬您的了。”
庆王祥和的脸庞顿时变得苦涩起来,想着开口说话,却是先咳了好几次,凡华赶紧伸手到他背后给他顺着气。
庆王摆了摆手,接道:“你不用再瞒我了,我自己的情况我岂能不知?”
凡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答道:“对啊,您确实是知道您的情况,但是您是不知道我的处境的。”
庆王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凡华坐了下来,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后,他悠悠说着:
“从前有这么一个父亲,他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他的正室所生,一个是他的五姨娘所生的次子,理所当然的,那嫡子备受父亲疼爱,而那次子不仅要遭受其他兄弟姐妹的欺压,还得经常受到父亲的责备……”
随着凡华的话,庆王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是难看,甚至于连咳嗽都因为太过于专注而停了下来。
“那父亲到死也不肯相信,他最疼爱的嫡子最后会是去自己性命的人,而那小儿子,才是真正把他放在心上的人。”
凡华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盒子。 
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的盒子,似乎有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庆王只觉得涨的难受。
那个小盒,是十年前稷儿诞辰之时他送给稷儿的礼物,里面装着的是他托了好多人找了许久方才在一个偏僻的临海小村庄找寻而来的悬珠,只是因为稷儿一句无意中所说的“喜欢发光的东西”。
只是当他递给稷儿的时候,目光无意间扫到了在前面跪着的次子,正满脸渴望地看着稷儿手里的小盒。
他低声地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他没听清,不过他身边的稷儿却是听到了,只见稷儿拿出了盒子里的悬珠之后,恶狠狠地把那小盒扔在了次子身上,还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还想要我的礼物,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趴在地上的人却是颇为兴奋地捡起了小盒,似乎刚刚被砸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怜当时庆王自己还觉得次子胸襟狭窄,难成气候,居然对那普通无比的小盒如此珍重。
但是他忘了,虽然两个儿子相差两岁,却是同一个日子所生,稷儿诞辰那天,也是小儿子的诞辰……
看着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人,凡华出声道:“可惜了,如今那小儿子的心意,怕是无法让父亲接受了……”
庆王愣了愣,终于疑惑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那个“他”,自然是他的小儿子。
凡华轻笑一下,没有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庆王,开始了数数:“一,二……” 
庆王不明觉厉地看着他,在凡华凡华数到十的时候,一股恶寒的气息突然从心底涌。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凡华,刚想开口,却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与此同时,窗边一阵光影交错,看着那朴实无华的窗户,凡华低头叹了一口气。
一切开始了……
第47章 第四十四章
“王爷,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先服下这颗药丸。”凡华从小盒中拿起了一颗青绿色的药丸,递向庆王。
庆王盯着凡华,却是没有动作。
凡华无奈道:“不相信我,至少也要相信你的儿子,您觉得呢?况且,现在的我,可是和您在同一条船上的……”
庆王这才醒悟过来,看着凡华依旧平静不波的脸庞,他接过了药,拿水吞服了下去。
“本来想着能够在他动手之前给您服下这颗药的,可惜了,迟了一点。”凡华不无遗憾地道。
短时间内接受到太多意料之外的信息,庆王已经基本适应了得知这些信息后的惊诧,想了一会儿,他终是挫败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连阿清都被他收买了……”他苦笑着,“他当真是想对我这个当父亲的下狠手啊……”
凡华看着他,一丝同情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曾经他眼前的这个人,也是铁骨铮铮、威名远扬的人,只是盛名一世,却败在了家中事务之上。
不过他还是很清醒的,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他瞄了一眼门边,回头对庆王说道:“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你先睡会儿吧。”
“我要问问他,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庆王愤恨地道。
“这……估计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眨了眨眼睛,彻底地眩晕了过去。
凡华叹了叹,望向门外,已经有很多人在朝着这边过来了,应是刚刚站在窗边的人去通的风。
在外面有所察觉的岳擎猛地站了起来,挥开挡在他前面的随从,直接闯进房内。
凡华愣愣地看着他,身上是刺眼的鲜血,而在床上的人的嘴边,亦是残留着一些血迹。
目光瞬间冰冷下来,岳擎正想上去把庆王嘴边的血迹给擦掉,外面李稷早已带着一大群人闯了进来。
在看到满身血迹的凡华和晕倒在床上的父亲的时候,他大喊了一声,带着手下冲了进来。
“岳擎,你和你的人对我父王做了些什么!”他怒目圆睁着吼道。
随行的来客中不乏有朝中大臣,看到此幕皆是惊诧万分。站他们中间的盛业坤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冷眼旁观着一切。
李稷已经红了眼,冲着岳擎喊道:“来人啊,把岳擎给我拿下!”
凡华大喊了一声“慢着”,走到厅内站在了岳擎面前,沉声道:“稷王,你与岳王本是同品,莫非你想代皇上行事?”
“胡说!被逼草民,居然口吐狂言,来人啊,把他给拖下去,杖责五十!”
岳擎不退反进,喝道:“我的人,谁敢动!”
在一旁看热闹的盛业坤却是没有了兴致,因为他的目光已经完全定格在了那俊秀的人身上。
他,他真的还活着?
抿了抿唇,感受着盛业坤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凡华却像视而不见般,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盛业坤的事情以后再说。
听了岳擎的话,李稷怒极反笑:“呵,大家看看,大家看看,这岳王府的人都是如此野蛮粗俗,还想着越俎代庖,大家说说,怎么看这件事情?”
那些来客皆是有身份的人,虽然有一些畏惧于岳擎的威名,但是更多的还是站在了李稷一边。
“就是就是,自己带来的人害得老庆王旧病加重,这岳王居然还敢包庇……”
“我看啊,是他当了王爷之后就目中无人了,如此粗鄙的人,怎能胜任一府之主?”
看着议论纷纷的人,凡华冷静地说道:“我并没有对庆王做什么,只不过按着寻常步骤来给庆王诊治罢了,不知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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