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太妃传》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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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在宫里用晚膳,肯定没在家里吃得舒心。妙妙特地跑到厨下,给爹爹煮了一碗鸡丝汤面当夜宵……”冯氏从食盒拿出一双筷子,塞到父亲的手里,“这还是妙妙第一次下厨呢,爹爹快尝尝!”
“好好好,”东陵伯推开眼前的公文,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筷子。他那张染上点点风霜的脸庞,堆满宠溺的笑容,哪里还能看出平日的严肃、冷硬。
东陵伯先是夹了一小撮菜叶,然后戳起那块“面饼”咬了一口。虽然菜叶很咸、“面饼”里面很硬,但他仍然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妙妙的手艺很好,这是爹爹吃过最好吃的汤面了……”
在外领军打仗时,再难以下咽的东西他也都吃过。作为一名伯爷,再怎么样的珍馐他也都尝过。只要不是难吃得太离谱,他都能若无其事地吃进去。
况且,自己的闺女,自己知道。
他的女儿好歹是在伯府娇养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有一手好厨艺呢。如果这碗面条鲜香美味,他大概会觉得伤心,因为女儿正在欺骗自己。
东陵伯珍惜的,是女儿对自己的一番孝心。
由此可见,冯氏这般倍受宠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因为是家中的独女,她对于怎么哄父亲开心,真是很有一套的。
“当然!”冯氏微微扬起脑袋,满脸骄傲地点头附和,“妙妙亲手煮的肯定好吃啦,要是爹爹喜欢,妙妙就每天回家为爹爹下厨……”
“傻姑娘,”东陵伯的眼圈有些发热,想抬手摸摸女儿的脑袋,看那云鬓高髻的又无从下手。他捏紧手里的筷子,扒了两口碎“面饼”,沉声问:“妙妙在宁王府过得好吗?宁王待妙妙如何?”
冯氏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子续很好,妙妙也过得很好……”
“爹爹,您已经当外祖父了,阿鹏肥嘟嘟的,手脚可有力气了,就是太淘气,喜欢抓人的头发……”
“等阿鹏满周岁,妙妙就带着他一起回家,在爹爹的膝下承欢。等阿鹏再长大些,爹爹就可以手把手教阿鹏骑射,就像小时候教导妙妙一样……”
冯氏从来就是个掐尖好强、不甘输于人后的性子,为了压晋王家的“阿鹰”一头,就把自己的儿子唤作“阿鹏”。只因为,鹏长得比鹰大,飞得比鹰高。
……
冯氏把空碗、筷子收拾回食盒,舔了舔嘴唇,有些吞吞吐吐,“爹爹……”
东陵伯看女儿的神色,再联想到京中疯传的小道消息,大概就能猜到她想求什么。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女儿这么着急回家,是不是宁王在变相逼迫自己表态呢?
见父亲不理会自己,本来性子火爆的冯氏,立刻拽着父亲的衣袖嚷嚷,“爹爹,肯定有人在父皇耳边进谗言,才害得子续被关在府中……要我说,不是那个阴险狡诈的晋王,就是姜家的那个狐媚子……”
“哼!”冯氏不屑地从鼻孔喷气,眼中满是扭曲的憎恶,“长得漂亮了不起啊,留宿宣华宫很了不起啊,会吹枕头风很了不起啊,等以后……我定不能轻易饶了她!”
她摇了摇手里捏着的衣袖,撒娇道,“爹爹,您快点进宫跟父皇解释一下吧!您刚押送粮草回京,立了大功,父皇一定会听您的!”
“噤声!”东陵伯脩地沉下脸色,大声喝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你能说的吗?!”
冯氏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当初她闯下大祸,爹爹都没有责罚自己,只是费尽心思找补。现在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几句话,爹爹竟然大声地苛责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眼角微微发红,鼓起腮帮委屈道,“爹爹,您是不喜欢妙妙了吗?”
东陵伯不禁抬手扶额,头一次因为觉得女儿太过单蠢而头疼。
如果女儿刚才的那番话传了出去,肯定会惹来大祸。只需旁人轻飘飘的一句,东陵伯功高势大、妄图挟控皇帝,冯家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且,当今陛下能斗倒先帝,和诸多兄弟登基,必定不是什么软脚虾。
东陵伯长叹一口气,也不打算跟女儿说太多,慈爱地叮咛,“妙妙,这是男人的事儿。你一个女人家,就不要搀和进去了。”
冯氏特意跑回娘家求援,又哪是这么轻易打发的。
“爹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和执着,像是陷入了某种魔障。
“爹爹,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子续当了皇帝,妙妙就是皇后了啊,您的外孙子阿鹏也会是皇帝。作为皇后的娘家、皇帝的母族,咱们东陵伯何愁不兴旺呢?您和大哥、二哥,也不用这么辛苦天天在东海拼杀……”
东陵伯倒吸了一口凉气,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这个女儿,仿佛从未认识过一般。他感觉自己的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捏住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妙妙,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宁王失败了呢……”
“子续怎么会败呢?”冯氏急切地打断了父亲的话。她的脸上写满了对丈夫的爱慕与崇拜,理所当然地说:“只要父亲明早在朝会上,让父皇放了子续。子续肯定能抢到皇位,女儿也一定能当上皇后的!”
傻妙妙,如果宁王真的这么有本事,自然有能力脱困,又何需你回娘家求爹爹帮助呢?
东陵伯看着魔怔的女儿,劝说的话都涌到嘴边,但还是咽了回去。
说实话,倘若宁王有能力,他真的不介意在关键时刻帮扶一把。然而,从宁王蓄意诱哄女儿那刻起,他就没在这人身上看见任何登上大宝的希望。他把女儿嫁给这人,也是迫于形势的无奈。
女儿执迷不悟,而且名声尽丧,不嫁他,还能嫁谁?
东陵伯的眼睛深处,仿佛隐藏着深流暗涌,“妙妙乖,这些朝堂的事情别管了。只要有爹爹一天,就不会让妙妙吃苦的。”
说完,他沉下了目光,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再如何宠爱女儿,也不能用冯家上下一百多条性命作赌注。
“来人,把宁王妃请出去,伯府贱地,不敢污王妃的玉步。”
门外的亲兵护卫得令,立即来到冯氏的身侧,“王妃娘娘,请!”
冯氏缓缓抬起头,看着“心狠如斯”的父亲,委屈的眼泪顷刻间落下。她跌撞地倒退了两步,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好,爹爹您不要后悔!”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夺门而出。
“……伸手摸姐小肚儿,小肚软软合兄眼。伸手摸姐肚脐儿,好像当年肥弥勒……”
夜幕细雨中,冯三嘴里哼着“十八摸”,甩着手、一步三晃地往家门走去。刚刚跨过门槛,他就迎面撞上掉着金豆豆的妹妹,万分紧张的问道,“哎,妹妹怎么哭啦?”
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围着冯氏乱转,手忙脚乱在身上四处地掏帕子。结果,他掏出来的帕子不是样式艳俗,就是都带着异香,显然都是油头粉面赠送的纪念品。
冯三讪讪地丢开帕子,抬手闻闻衣袖,发现味道还可以接受。他就笨拙地用衣袖替妹妹擦眼泪,平日淫|秽猥琐的眼神里流淌着温柔,“妹妹莫哭,是不是宁王那小子欺负你,三哥哥哪天就去教训他一顿……”
冯氏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不是,是爹爹,爹爹把我赶出来了……”
“哈?”冯三一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的样子,连忙拉着妹妹上下打量。见她身上明显没有带伤,他才舒一口气,幸好父亲没有丧心病狂到对妹妹请家法。
他回想起父亲棍棍到肉的家法,不禁咽了口唾液。虽然他感觉后背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仍强撑对妹妹拍着胸脯许诺,“不过是父亲而已,哥哥不怕的!父亲不帮你,还有哥哥帮你!”
小时候,冯三挨的家法比吃饭的顿数还多。
能在父亲面前为他求情的,就只有这个小小的、软软的妹妹。有一次,他把父亲部下的孩子的眼睛给戳伤了,父亲操起棍棒就往死里打。妹妹见求情不得,便直接挡在他的后背,父亲的夹怒一棍就落在了妹妹身上……
从此以后,冯三就对这个妹妹有求必应、极尽宠爱。
冯氏之所以养出这个蛮横脾气,冯三就有一份功劳。
冯氏哽咽着点点头,“好,我都听哥哥的。”
冯三细心地为妹妹擦干眼泪,然后抬手拂去妹妹肩上的雨雾,“父亲正在气头上,妹妹还是先回去王府吧,哥哥这就命人备车。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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