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宣和倒是能端得住,这一幕与他记忆中相同,**不过是用黄弘归试探了一下,看昭帝的心意是否坚定罢了。昭帝自然也明白,一个软钉子,就足够表现出他的主意已定了。衍宣和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开始,真正的交锋还才要开始呢!他可是知道,衍宣可就因为这份战功,直接入了兵部,掌了军权的。
衍宣可只是淡淡的站在一边,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昭帝这一行为并未与他通过气,可关于这军功封赏的事,昭帝也不是没暗示过他,他这次大概就要分管兵部了,而他的兄长衍宣和则会管着刑部,吏部那般重要的地方,昭帝现在还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放到平日,为了建侯要不要进爵,晋几级,封号中的一个字是威还是勇都能吵好几个时辰,只差在殿上直接动手了。只是昭帝心中早有腹案,还没吵得起来,他就已经果决的做出了决定,很快就说到了监军衍宣可的身上。
只是在昭帝原本选好的人提出意见之前,礼部侍郎黄弘归又开口了:“八皇子殿下如今已经十六岁有余,已经不适合住在宫中。臣恳请立八皇子为郡王,分府别居!” 昭帝紧皱起眉头,他可没想过把衍宣可封出宫去!自古只有太子能住在宫中,若是真的如此,只怕现在就要分出身份高低,有心人又要出来蹦跶了!
衍宣和则是难掩惊色,这个可是前世没有的事情!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昭帝过世之前,衍宣可都未出宫建府,他的郡王爵是自己登基之后才给加的,那时他的战功是他自己实打实拼下来的,可不像现在只是监军之功。但是这应该是至少两年后才应该发生的事情啊!
衍宣和的脸色惊疑不定,只是这时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了。他却不知,**之所以比上一世提前说出这个建议,更多的还是受了他的影响。
重生后的衍宣和,在外人看来,再不是曾经孱弱怯懦的形象了,他写得一手好字,治国之道也常有切肯之论,至于武技方面,马术与箭术都是不凡,更兼个性仁和,能够礼贤下士,是大臣们心中认可的能够守成的仁主。衍宣可自请监军,到底还是多有杀伐之气,落了下乘。毕竟六安以武立国不过三代,如今与诺克一战,更是大伤元气,接下来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了。
**此时还没有不臣之心,更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居然做下了如此胆大包天之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衍宣可登位之后他的日子就难过了,自然要全力扶持自己本就不差的侄子了。
昭帝冷哼一声,四两拨千斤般的道:“阿可是朕的儿子,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如今在外奔波了三年才回宫,朕放不下心,还想着多照管这孩子一段时间。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哪里就需要开府建牙了呢!此事不必再议。”
**咬牙,皇帝都搬出父子天伦这个理由来了,他们哪里还能继续下去,想要担下离间天家父子之情的罪名吗?只是就这样放弃可不是他的作风,他掸了掸左袖,黄弘归等退下,他亲自开口了:“ 两位殿下如今也已到了知人事的年龄,如今仍居住在后宫之中,依母而居,只怕不妥。”
昭帝眼角微跳,这也是事实,当年衍宣可去边疆之时,尚不过十三,如今已是十六了。而且衍宣可又与衍宣和不同,衍宣和是嫡子且年长,按例是从小就独居一处宫院的。而衍宣可从小没了母亲,虽有姨母抚养,但到底不是其生母,昭帝便一直让他依慧妃而居,衍宣可名下的明光宫几乎与慧妃的琉清宫是一体的,便于他去时可以看顾一二。很有些时候,昭帝都是为了衍宣可,才留宿于琉清宫的。
**这一手可谓一石二鸟,既阻止了衍宣可与昭帝常常相见,感情更深,又分薄了慧妃身上的恩宠,让郑皇后在宫中的行事更为便利,至于移宫之时可以安插人手之类更不必提。
昭帝看了看镇定自若的衍宣可,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衍宣和,忽然笑了,道:“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啊。这样吧,阿和为嫡长,入住东宫正殿,阿和则居于东宫偏殿,你们二人可要好好相处啊。”他眼睛转而盯着**,接着道:“朕膝下仅有此二子,长子衍宣和掌刑部,次子衍宣可入兵部,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啊!”
衍宣可与衍宣和对视一眼,同时站出道:“必不负父皇所托!”只是衍宣和内心却是苦笑,事情已经渐渐超出了他的掌握,他上辈子去的可是不受重视的工部,既然如此……他的心头忽然火热起来,他的复仇这才真的有了希望!
☆、第十五章
前朝上发生的事,甚至还未等下朝,就已经传遍了后宫。
“和儿要搬去东宫!”郑皇后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眉眼间多出了分喜色。李嬷嬷倒是显得略有担忧:“此次可不止殿下一人要搬到东宫去,八皇子殿下也是啊!”
郑皇后悠然一笑,因为衍宣可回来,担心慧妃又再度独宠后宫的忧虑终于散了些,行事也多了分从容:“衍宣可是什么身份?我们和儿可是嫡长子!又是东宫正殿,只有太子才能居住之处,和儿搬了进去,身份就已经定了一半了。陛下还是念着惠妃,才迟迟不肯做决定,可是他当年不就是占了嫡长才得了这位子的么!搬了进去,他难道还能让和儿搬出来不成!”
李嬷嬷松了一口气,又试探着道:“陛下这次也是临时起意,东宫已经这么久没有住人了,总要收拾两日,不知主子可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郑皇后想了想,她虽然仍旧不喜欢衍宣和,但是衍宣和侍母至孝,日。日请安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她可是要母仪天下的人,总不能传出不慈的名声去。她忽然抿唇一笑,想到了自家哥哥今天用的理由,道:“和儿也已经长大了,,也到了知人事的年龄,可不要教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勾引坏了,嬷嬷你挑几个年纪合适,家里做着小官的宫女出来。”
郑皇后接着强调:“那宫女模样只要清秀,万不可太过妖娆,老实本分的最好。”李嬷嬷应了声是,就引着人下去挑选去了。
于是傍晚十分,衍宣和按照惯例来请安的时候,就收到了郑皇后难得的礼物——刚从司内监进修回来的清秀美人两名。当郑皇后说给他听的时候,衍宣和差点没有笑出来,他可不是真正慕少艾的少年郎,就算是他上一世,对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喜好的。
六安时兴晚婚,好人家的姑娘大都要留到十八。九才嫁出去,皇家公主一般都是二十出嫁,若是家里嫁得早了,莫说婆家亲戚看轻,一整个家族的门风都要给人怀疑的。按衍宣和的身世地位,成婚就要到二十二,现在还有五六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琢磨将来正妻的人选,是以郑皇后给人给的好不痛快。只是衍宣和却知道,他上一世娶的可是郑家旁支的姑娘,那时郑皇后为了给堂侄女撑腰,可是好好收拾了一番自己后宫的人的。
衍宣和虽然觉得荒谬,但这些人他可不想收下来,不说他自己本就不需要人引导,便是郑皇后给他身边安插人手这一点,就已经让他反感了,他脸上硬憋出两朵红晕来:“儿臣还在用功读书的时候,又刚刚要接手刑部,哪里有时间想些旁的呢。”他这是暗刺郑皇后教他不务正事了。
郑皇后倒是并未觉得他另有含义,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内里性格都是她刻意引导的,可没什么机灵本事,做点苦工比如念书写字什么的倒是能坚持,只是本分罢了。她略一沉吟,道:“既然你心中有数,母后也就不提了,这两个孩子你还是带去,你到了东宫,总要有两个拿得出手的大宫女才是,你身边的碧玺虽然不错,但留一屋子的小太监也不像个样子。”
衍宣和苦笑,眼光扫过那两个站在一旁的宫女,她们脸上的血色已是消失了干净。她们本以为被挑出来侍奉七皇子是份好差事,若是得了宠将来生了孩子,可不是飞上枝头了么,可是现在呢,衍宣和已经明说了不会动她们,可她们又顶着长者赐的名头,只怕这一辈子只能在宫里孤独终老了,还不如当初没有选上,放出宫去,好歹家里还有官位,能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了。
而与此同时,宫中还有另一对“母子”在说话。“儿臣给妃母请安,妃母近年可好?”衍宣可不过浅浅一礼,甚至还不等慧妃搭言,自己就直起身来了。
慧妃心中暗恨,面上却还是露出了慈爱的笑容,道:“阿可坐吧。你这一去就是三年,可知妃母在宫里有多担心?” 她恰到好处的落下几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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