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春》第43章


徐秀不好意思这么晚去拜访杨廷和,只待明天。洗漱过后,便在屋内写起了信,信不外乎是写给文翰社的众人的。古代如果分开,那就很难再有见面详谈的机会,只靠着一纸书信交代过往。
董玘毛毛躁躁的也步入了徐秀的后尘,被贬出了京师,如今在河北做了一个知县,对他的信,徐秀大肆说他的不成熟,不懂得隐忍,却也有一点欣慰,自己这些文翰社的朋友们都靠谱。
不光是拖着尽孝的名头死活不肯回北京的严嵩,其他人也都远离了风暴中心北京。陆深与魏校明年就要来到南京当六部的主事,方献科、顾应祥拜了王阳明为师,前者身体不好回家养病,后者同样因为尽孝回家守孝。
邵廷瑷则一路被贬到了天涯海角,去了海瑞的老家当小官,徐秀在心中不由有些调侃,直说那边正气凛然,你要好好熏陶之类的话,想必可爱兄是不解的。
堂哥徐辉则令人刮目相看,一直处于倒刘的第一阵线却屹立不倒,小小的给事中也弄的名望甚大,徐秀在信里直言望兄长保重的话。
陶骥则在关中牧羊,听说脾气有些暴躁,在信里徐秀着重的笔墨都花在了万镗的身上。
写完后却是想起了那一吻的一枝梅,心中犹如火烧,感觉很怪,说是怪异,却也不怪,说要接受,倒还别扭。
一只手慢慢的附上了他的腰间,徐秀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就见着那张让自己纠结别扭的漂亮脸蛋儿。
见他笑嘻嘻的样子起了无名火,低声道:“你怎么又来?胆子这么大吗。”
拍掉了那一只爪子。
一枝梅甩了甩手,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满足的道:“怎么办徐大人,小民好像喜欢上你了。”
后世的信息量很是庞大,这种东西徐秀若说不了解必定是假话,冷冷一笑道:“那可真是遗憾。”说完退后几步,拉开了同他的距离。
一枝梅的个头比徐秀还矮了那么一点点,身上的稚气也都还没有脱去。
模样看着很养眼,可徐秀也不想就这么接受一个男人的爱意,根本不认识你,根本没接触过,根本没一点积累,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徐秀信,但自己碰上了,当官这么久却条件反射的要打个问号,想必此人必有什么坏心思想来算计自己,这才是徐秀的思考方向。
见他有些防备,一枝梅心中道:你怎知那日游街,我看你看的惊呆了才会一时不查被挤出官道?你又怎知我看到你挺身而出保护我和老师一阵窃喜?你又怎知我一路跟着你南下,看你风姿卓仪的谈古论今?你又怎知我化名懒龙朝夕与你相处?只不过你却是不知而已。
见他这样的防备,还以为自己是懒龙身份的一枝梅不由一阵伤心,快步就近了徐秀的身子,把他顶在墙上,抬头看着他眼睛。
徐秀被他顶在墙上一阵紧绷,很想去呼救,但对上那一双高洁明亮,却又带一丝难过的鹤眼,心跳不由加速。
一枝梅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拉扯了一下弹性甚佳。抬头就对着那张能唱出优美新声的嘴巴,亲吻了上去。
“唔!”
齿关轻开,灵舌送入……
☆、第三十八章 三世冤明善恶
夜晚平静如水,徐秀的内心却无法平静的下来。
一把将依靠在自己身上的一枝梅推开,徐秀尴尬的眼神有了一些躲闪。手指不自觉的摆弄着衣角。
这是第二次被同一个男人亲吻,若说感觉,也不是厌恶。只觉得一枝梅微凉灵活的舌头好似麻药,竟会让人感觉到愉悦,真是一个羞耻的事。
徐秀将拳头抵着嘴唇不敢与一枝梅对视。脸上则因为之前有憋气的情况显得有些红润。自然是他自身的感觉,入了一枝梅的眼中反而觉得他是因为自己的吻脸红,从而害羞,不由让他心中一阵痛快,还有一些得意。
一枝梅一扫之前的抑郁的感觉,开心道:“下次见了,亲爱的徐大人。”
徐秀眼刀子一甩,还未来得及跟上他的行动,就看到摇摆的窗户,已经跳窗走人,快步跟上去探头张望了一下,却是不见了他的踪影。
回到自己的床边,徐秀狠狠的深呼吸即系,只能自嘲的想道:我又与他不熟,怎么会喜欢我呢?
重重的吹灭了蜡烛,睡觉。
屋外坐房上的一枝梅得意的摇摆着双腿,看着美妙的星空,笑的很甜。
……
翌日,徐秀起了一大早,上集市忍痛买了一只道地金陵盐水鸭,提溜着就去往杨廷和暂住的学士府。学士府外热闹非凡,徐扬在前面引导着他避开人群,待递上了一张门贴,等候里面的通报。
门官儿见到徐秀,也不由开了笑口道:“杨公早就预见到徐大人要来,一早起来就等着你呢。快快请进。”
徐秀挑挑了眉头,果然那天是失算了,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
笑着把那只鸭子递给他后道:“有劳了。”
三下拐弯,五下穿堂,就看见今天要找的人。
杨廷和年近五旬,这在古代称一句老夫都当得起,只见他三绺黑须,面色红润,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愈发衬托着他的不凡。坐在那里手拿着一卷古本,也看不出有什么老态,很给人精力充沛的感觉。
暗自跳了一下大拇指,真不愧是美风姿的杨廷和啊。
动了动脸上的小肌肉,徐秀进去行礼过后悲悼:“老师要救救我啊。”带着悲泣的调子。
可能是杨廷和自己的宝贝儿子杨慎年龄小,所以他对小年轻都比较看重,见徐秀如此也不由笑道:“演到我的面前了,收下你这种作态。坐。”很是和善。
徐秀只好悻悻的坐下,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等候着杨廷和的发话。
谁知杨廷和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书,对徐秀理都不理。也不好多做打扰,乖乖静坐,等候老师讲话,谁知都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还未跟自己说话,徐秀尴尬的道:“老师……”
杨廷和斜着眼睛瞅了瞅他道:“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这才一盏茶的工夫就不行了。”
事不关己自然能够淡定,自己遇上了麻烦事难免就会急躁,人之常情而已,徐秀也没有那个城府,也不远去多作什么不合心意的事,由此可见,钱福的教导还是有用的。
徐秀也不去管什么其他的东西,直指问题的核心,道:“恳请老师助我。”
杨廷和放下书叹了口气道:“你想老师怎么帮你?或者说,刘家这个案子想怎么断?”
徐秀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道:“郭竣罪有应得,当然要砍他的脑袋。”
人间作恶尤未了,砍头都算是他走狗运。对于郭竣徐秀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种人就该凌迟。
见他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杨廷和拍了拍桌子嫌弃道:“怎么不晓得控制一下情绪。这官儿不能这么当。”
徐秀低头道:“敢爱敢恨。学生就是这么个人,傲骨峻嶒才好不负鹤滩公的教诲。”
既然他抬出钱鹤滩了杨廷和也只能讲接下去要讲的话收回来。
点头道:“既然你想的明白,那老师就跟你说一下吧,你要有所准备。”
徐秀听他这么一说,感觉一坏,连忙道:“先生请讲。”
杨廷和清了一下嗓子,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先前听闻峻嶒你接了这桩官司,老师很是诧异和不安,就去拜访过成国公,跟他晓之以大义,说之以民愤,总算是答应给你几个恶仆出出气好全了你青天名头。刘家的田地也会退还给他们家,只可惜了刘兰女子清白不再,只好嫁给郭竣,但成国公会出面,让刘兰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其后再补偿他们家一大笔银子。”
徐秀的表情有点失望,杨廷和叹气道:“这事情就这么罢了吧,你好好当一县父母,来日自有说法。”
见他还是没什么表情都没有,杨廷和自己也有点尴尬,拍了拍脸颊缓解气氛,道:“老师这张脸都快丢尽了。”
难道就连二品高官的杨廷和都没有那个本事能够主持公道?
徐秀不服的问道:“为什么?”
刘家三世冤仇,若真这么简单的了解,徐秀道应了那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话。
杨廷和眼睛一闭道:“不如意事十有□□,日有阴晴,月有圆缺。这世道哪有件件周全的道理?”
情绪有了些上头,徐秀忍耐的很艰难,压着嗓子道:“月圆月缺却又周而复始,难道就没有善恶是非了吗?”
“善恶是非只在人心。峻嶒啊,你不要执拗,这样子断也足以给刘家说法了。”
徐秀站起身来摇头道:“善恶不分,学生万万不能接受。”
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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