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谣》第159章


男子都来看热闹,因此堵塞了街道。
青莲暗暗啐了一声,道了一句真不要脸。她心中却莫名升起了好奇心,自幼养在深宫,读书习武,接受帝王教育,那冷冰冰的皇宫哪比外面的世界来的热闹。这京城的青楼她是没逛过,也不感兴趣,但今次却因着这莫大的热闹场景而起了兴趣。
只是感兴趣是一回事,她却不能真的和一堆男子挤在一块,去看那所谓的天下第一花魁的角逐,只是这回宫的道路被阻,现在绕道再走必然来不及,思及此,她念头通达,心道不若折个中吧。
“去骊王府,孤今晚就在皇叔府里借宿一宿,不回宫了。想来以孤与皇叔的亲近,也由不得那些朝臣多嘴。”
太子爷向来说一不二,下人们没有人有异议,立刻调转车头,向西面的骊王府正门行去。
骊王府是绝没想到太子爷会忽然降临的,下人们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唯一开心得手舞足蹈的人怕就只有郡主娘娘了,这为封号梦华的郡主娘娘年方二八,乃是太子爷的亲堂妹,与太子爷最是亲近,自小就经常入宫,是太子爷的青梅竹马。去年及笄之时已然许了人家,只是毕竟乃是王女,大婚之事繁杂,所以到了现在尚未成婚。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出门游玩了,这可憋坏了生性活泼的郡主娘娘。
至于太子爷自己,今年也才刚刚及冠,比郡主娘娘大了四岁。太子妃的对象一直在朝堂议程之上,一说宰相的嫡长女,一说恒安王的掌上明珠,东拉西扯,党派之争一目了然,皇帝老爷就是不下决断。但明确的是,太子自己是绝没有选择权的。
她自幼和梦华无话不谈,如今也是一般。今次到府上来的缘由,她自然不会瞒着梦华。只是骊王与王妃正在京郊大相国寺中礼佛,梦华不喜佛寺留在府中,却被府里下人看得紧,出不了门,心里痒痒,但也没办法陪她同去,好生失望。不由得撒娇耍赖拽着她不让走,直到她安抚说会给她带好吃的,梦华才罢休。
还是白日那身衣服,这次她只带了两个护卫,轻装出了门。天色暮黑,人群却依旧喧闹如织,拥堵非常。她直接带着两个护卫轻身上了屋顶,踩着屋瓦一路来到了人潮中心。角逐似乎已经进入尾声,最后的舞蹈比赛也即将落下帷幕,台上最后那个上来表演的身影牢牢吸引住了她的眼睛。
夕阳早已落下,只余几缕霞光倔强地照亮着天际。暮色中正是掌灯时分,艳台街却早已灯火通明。烛光明灭闪耀之中,那火红的身影就像天边的倔强晚霞,从头到脚的红衬得她绝妙的身姿耀眼明媚。
霓裳轻舞,曼妙入目,她目光直视,心头猛跳,双唇抿得紧紧,负手站于舞台对面的二楼屋顶之上,冬日的寒风吹拂得她衣角飞扬,锦袍猎猎。初始东升的月盘银光衬在她背后,幽然静美,俊得让人窒息。
台上那红衣女子第一时间注意到站在高处那月光下仙人般俊美出尘的紫衣公子,样貌脱俗,丰神俊秀,气质昂然贵气,不知为何,见过无数俊公子的她心头猛地一热,脚下差点跳错了步伐。幸好她身手不凡,极时扭转过来,并未让人看出端倪。
西面的晚霞未落,东面的新月初升,一红一紫,一低一高,一动一静,这世间仿佛忽的只剩下了她们。
“呵…呼…”仿佛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声,脑子里嗡嗡的,手脚发麻,心底涌着莫名的情绪,搅得两人都难以平静。此刻她们的思维达到了高度的同步:
我这是怎么了?
她是谁?
我见过她?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她,但她们都知道,过了今晚,什么将变得不同。
“去查查那红衣姑娘的身份,不要声张。”她低声吩咐了一句身侧的便装侍卫,侍卫低头应了。
找到她…
一个声音忽的响起。谁?谁在说话?她心底一惊,扭头看向两旁,除了另外一位侍卫安静伫立一旁,并未有人与她搭话。她诧异,疑惑非常,自己这是太累了吗?
目光再次下移,舞蹈结束,那女子已然下台消失不见,嘈杂的男子叫好声让她觉得厌烦。她对另外一位侍卫说:
“你下去找老鸨,让她清场,孤想单独见见那红衣姑娘。”
“殿下…”侍卫有些迟疑。
“去吧。”她知道侍卫想说什么,单此刻她并不在乎那些,有更重要的事,她需要探寻明白。
“诺。”侍卫不再坚持,轻身下楼。
而她直接漫步飞下屋顶,踩着人头肩膀潇洒上了刚才那舞台,左手压剑,右手背后,背立在舞台之上,绝代睥睨之势,让方才被踩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场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今日,她不顾自己东宫太子的身份,偏要做一回青楼入幕之宾。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混账!咳咳咳……”伴随着一声怒吼,一只名贵的琉璃盏摔碎在了绒毯之上,“孽子,你刚刚说什么?”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娶红娄儿为妻!”
老皇帝气到浑身颤抖,胸闷气短,一时间猛咳不止,竟有呕血之相。近侍大太监于礼急忙拍抚老皇帝后背,为老皇帝端茶润嗓,使了个眼神,让四周侍奉的太监宫女们全部下去。随即急忙插嘴温言劝道:
“太子爷,您快别倔了。皇上这几日身子刚有好转,这…唉……”
老皇帝推开于礼,勉力撑起身子,顺了顺气,道:
“孽障,这十多年来,你读的圣贤书,学的治国道,全都落到狗身上了吗?”他摇头骂道,眼中失望透顶。
“儿臣知道,身为一国太子,东宫之主,自是不能做这种无法无天,任意妄为之事。儿臣的妻子,父皇怕是也早有安排。如今做这种事,无异于自掘坟墓。但是,儿臣还是要恳请父皇,儿臣今生非她不可。”
“你!……”老皇帝被气得胃疼,“朕这么多年来,做了这么多事,为的是什么?这朝堂,这天下,所有的都是你的,你…你说你…你母亲死得早,你是她唯一的血脉,朕这么多年来为了护住你,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你瞧瞧你的兄弟们,一个个腰板硬直,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母亲都是那些贵族名门塞给朕的,外戚势力庞大,朕与他们周旋了一辈子,心力交瘁。如今好不容易护住了你太子的身份,只等皇位传承这最后一遭,你偏要在这节骨眼上做这种事吗?”
“父皇…”她咬牙,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帝才好。原本以为父皇会大骂自己一顿,却没想到骂是骂了,但来得快走得也快,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你啊,真的是和朕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是朕比你幸运,你的母亲好歹是前朝名臣之后,朕爱她,娶她,她本也就是皇后之选,无人反对。少年夫妻,百般恩爱。可你这孩子…竟然选了个青楼女子,你让朕…如何与你周全?朕这辈子做了很多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坐在这皇位上久了,最后总想保全些什么。这些日子,朕总是梦见你母亲,朕知道自己日子不长了,就要去见她。所以在见她之前,朕得把她唯一的牵挂安排好,不能饿着冷着,不能受人欺辱,不能遭人唾弃,孩子…你说是吗?”
“父皇…”她眼泪猛地涌了出来,这么多年,她只以为自己与父皇渐行渐远,却没想到父皇如裹着自己。
沉默在大殿内蔓延,她无声流泪,一面是心爱之人,一面是生身父亲,她实在难以抉择,一时间痛苦无比。
那晚,她与这辈子的挚爱相识,并迅速坠入爱恋之中。她花名红娄儿,本名不详,本也是孤苦女子,被贩入青楼。只知道她姓娄,又性喜赤红之色,于是在姓前缀个“红“字,唤作“红娄儿”。
她非是京城本地人,生于江南长于江南,乃是江南最著名的青楼的头牌姑娘,今次是被自家老板送来参与“天下第一花魁”的角逐的,她才华横溢,不只是琴棋书画,舞蹈技艺更是超绝,虽然尚未破身,却与那些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们做派全然不同,一举手一投足,媚骨天生,绝代芳华,直挠到所有男人心底。这最后的“天下第一花魁”名号,也确实被她收入囊中。
自己虽说乃是当朝太子,权势极大,但要做她的入幕之宾,也必然要过五关斩六将。本来她今次夺得“天下第一花魁”名号之后,当晚直接就是她的破身之夜,有谁能有幸成为天下第一花魁的破身人,几乎让京城所有达官贵人、纨绔公子们血脉偾张。但天?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