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亦同舟》第38章


宣旨毕,迟峰一党完胜,马氏父子至此几无还手之力,马淳眼含热泪,马伯濂恨得牙痒,两拳紧握,怒目圆睁,粗声喘气,身体发抖。
待众人起身恭送使臣出帐,马伯濂一跃而起,挥拳打向齐敏文,口中还喊着“狗奴才”,孙启、钱柯见状,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把马伯濂与齐敏文隔开,马淳此时也是义愤填膺,一个箭步冲出来,就想跟着儿子一起泄愤,迟峰机敏,挺身一步,虽是背对着马淳,但正拦在马淳要走的路上,随即右手一揽,把马淳挡在身后,口中喊道:“马伯濂,你不要一错再错,连累家人”又呼喊左右“把马伯濂带下去!”,马淳被挡在身后,听见迟峰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猛地惊醒,也知道大势已去,泄愤也毫无意义,于是作罢。待军士将马伯濂带出帐外后,马淳对迟峰讲:“老朽年迈,教子尚且无方,带兵更恐谬误,日后北军中事,还请迟帅担待。”说罢对迟峰行拜礼,迟峰赶紧站起身,两手托住马淳,数遍重复:“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帐内议事结束,各自离开,迟峰最晚走,出门时看见一个眼熟的兵丁,便走上前去,问道:“还记得我吗?”
那兵丁茫然,摇头回答不知。
迟峰笑笑,指着自己腰间,说道:“今日,解我剑否?”
兵丁恍然,但随即镇定答道:“今日未接令解众将军配剑,故不解。”
迟峰一愣,有些佩服面前这个军士的耿直与勇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
兵丁答道:“卑职帐前执戟郎,胡建卿”
“好,从明日始,你就是游击参将胡建卿”迟峰说道。
兵丁错愕,不知该如何回答。
迟峰凑近了对他说:“跟你说过了,我姓迟。”
那兵士当初本是新调来北军,没听过迟峰,故也不在意,可现今他从军已有几个月,听说将军姓迟,当然明白是谁,故赶紧跪下行礼。
迟峰见状,大笑,从那军士身边走过。
今上三年,皇帝仍然是宵衣旰食,小皇子还不会说话,王悟承依旧是鞠躬尽瘁,李嵩结交了罗应龙,吴崇还是个呆子,迟峰斗败了马淳,林允贞和杨佩纶还僵持着,陈敏乐得清闲,曾泽醉心武学,白奇自成一统,仲家两个女儿还待字闺中,杜桐的儿子还没习惯自己的新名字,肖南宇仍旧跟着郑瑜学习带兵……
一切的一切,都在各自生命的轨道上前行着,即便它们看似既没有交集,也没到终点。
正应了李嵩在军帐看到皇帝对马伯濂一案判词后发出的感叹:“天下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
本章完
第47章 论用兵天子访老帅()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转眼,已然三年。
南军的马场上,林允贞、郑瑜、肖南宇,还有一些骑术好的士卒,一起在击鞠。所谓击鞠者,后世的马球是也,参与者分为两队,分别骑马执杆,击打地面的滚球,哪一队能将滚球击入马场两边分置的对方球门者,可得一分,而球门也简单,以两根尖枪插入土中,再以一绳从上端拉直封顶,期间空距即为球门,每场比赛以一个时辰为限,得分多者胜之。这种游戏起初是北方游牧民族兴起,在武祖时期,被慕容袭引进华朝,用以训练骑兵的骑术,后来逐渐成为王公贵族的消遣之法,好在此法确有锻炼马术,强健筋骨的妙处,所以不算是玩物丧志了。
今日的这场马球,可以算作是林允贞对肖南宇三年学习的一场考校,当然也是对郑瑜三年教学的一次检验。两队人马,一路是林允贞带来的镇南关将士,另一路则是郑瑜和肖南宇领衔的新练骑兵。比赛已经临近尾声,林允贞一队还领先一球,现下,双方二十名兵士,二十匹快马,都在这马场中飞奔驰骋,汗如雨下。球被肖南宇控制住,一路驱马推球向前,逐步进逼对方球门,突然林允贞从斜刺里杀出,正挡在肖南宇前进的路上,肖南宇顿时紧张,却见左侧郑瑜拍马赶到,肖南宇持杆顺势将球向左一击,把球传给郑瑜,林允贞眼见郑瑜已然跃在自己身前,想追实在是追不上了,故也放弃此球,放任郑瑜把球击入球门,双方战平。
最后一球,由林允贞开出,正在己方传递间,却被忽然而至的郑瑜截断下来,却见他策马扬鞭,面前尘土尽起,待到临近对方球门时,又是林允贞,单人独骑立在面前,郑瑜不知是投桃报李,还是另有打算,用杆将球轻轻一碰,倒是把球传到了肖南宇的马下,肖南宇也顾不得犹豫,急忙向前,正待击球之时,肖南宇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然后见他持杆右手稍稍****,然后狠狠发力,球擦着对方球门的左侧尖枪划过,同时,场边侍者鸣金,示意比赛结束。
最后一球刚刚偏出,双方战平。
郑瑜看着肖南宇这最后一球偏出,心里笑了,而林允贞看着肖南宇这最后一球偏出,则是骑在马上放声大笑,这笑,一半是庆幸自己没有输了比赛,另一半是满意郑瑜对肖南宇这三年的教导,果然使这把刀子既锋利,又不至于妨主。
肖南宇和其他将士下马来参见两位将军,林允贞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后让众人散开了,郑瑜以目请示林允贞,是否把肖南宇留下来,林允贞摆摆手,让肖南宇也走了。
偌大的马场,瞬间静谧了下来,刚才热闹的景象立时消散,倒使得林允贞与郑瑜两人的谈话带了几分肃杀……
林允贞和郑瑜都骑在马上,缓辔而行。待目力所及已不见人,林允贞对郑瑜说道:“兵练得怎么样了?”
郑瑜:“新军已经练成,大哥可随时检阅。”
林允贞手持鞭子晃了晃,说道:“练兵可不是为了检阅。”
郑瑜明白林允贞此话深意,问道:“可是有战事?”
林允贞侧过脸来看郑瑜,然后笑了笑,继续说:“知道瞿明吗?”
郑瑜点着头说道:“听说过,益国掌兵都督嘛。”
林允贞插话道:“他这个大都督被益国人说得神乎其神,掌兵十年,据传是益国自陆氏父子以来最有韬略的将领。”陆氏父子是益国战史不朽的传说,与华朝前辈将领交手互有胜负,此处暂且不提。但瞿明既然能与陆氏父子相提并论,想必有其过人之处。
郑瑜接话:“可这瞿明不是水师出身吗?白奇不是和他交过手吗?”
林允贞笑了笑,回道:“现在他不光是要打水师了,还建了个阳仓,说是能周转益军前线十年的军资,粮谷草料,辎重军饷一应俱全呐。”
郑瑜蹙眉道:“要真是如此,那可棘手了。”
“打掉它。”林允贞斩钉截铁地说。
郑瑜心领神会,问道:“用新军?”
林允贞说道:“千里纵深,孤军独往,非骑兵不可。”
郑瑜点点头,又疑惑道:“可有阳仓确切位置?”
林允贞半带疑虑:“也只是听说,在飞鹰涧。”
郑瑜没听过这地名,也不好推断,于是沉默。
林允贞察觉郑瑜的心思,继续说道:“飞鹰涧在哪我也不知道,是偷渡过来的渔民讲的,但总算有个根据。”
“那皇上?”郑瑜有些担心。
“皇上那边我会去说,关键是新军。”林允贞很自信。
“如是真有向导,骑兵纵深捣毁阳仓,应不成问题。”郑瑜表态。
林允贞笑了,说到:“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郑瑜听了也笑起来。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然走远,夕阳西下,两人两马,纵鞭回营。
其实,早在一两个月前,林允贞就在筹划新军出征,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目标,结果偏巧水师在洛江巡检时抓了一批“南来客”,其实也就是江边摆渡的渔夫,想也知道,这渔夫做的就是大江的生意,天天跟水打交道,一会儿南来,一会儿北往,何来的什么“偷渡”。可就在这一群本应盘问一番就放归江中的渔夫中,居然有人要见白奇,虽然不曾如愿,但却实实在在地道出了益国苦心经营的前线战略物资重镇——阳仓的所在,还自愿担当向导,所为者何?不过一大笔赏钱。这个消息非同小可,虽从水师处呈报上来,白奇也立刻知会林允贞,这才有了今日林云贞与郑瑜的一番交谈。
其实郑瑜心里明白,新军练成,林允贞要检验成色这当然不假,可更重要的一点是,当初林给自己下的期限整是三年,说来肖南宇也应“出师”了,此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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