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风波》第367章


对面唐军深沟高垒以待。安禄山心下忧闷,便召严庄、高尚二人计议。
他对二人说道“现在我军士气正旺,但被河道阻隔,如果长此下去,士气受挫,我军将处于不利的地位。你们想想办法,怎样迅速渡河?”高尚说道:“这有何难?河面不冻,是因为水面流速较快,可以用毁坏船体及稻草、麦秸等物塞于河中,降低水面的流水速度,即能封冻,明日一早主公烦恼定解。”
安禄山大喜,派兵士依言而行。对岸唐军不解,大笑道:“莫非这帮胡儿竟想以枯草搭桥?那不是异想天开吗?一帮蠢猪。”灵昌太守郭纳将大军屯于城内,只是站在高处观望,竟不出来骚扰抗击,任由叛军在河面上作业。
然而第二天一早,黄河水已在枯草作用下封冻。安禄山大军遂以冰面作为浮桥,铁骑漫山遍野,冲杀过河。此时的郭纳还沉浸在滔滔的河水阻隔的睡梦之中,听到喊杀声匆忙来到城楼,见叛军势大,不敢接战。为保性命,叛军还没有过河,已经带着心腹人员逃往陈留。
留守的军士,散漫已久,从来没有经过战事,不曾见过这般冲天杀气的阵势。加上主将已经逃走,无心恋战,顷刻瓦解。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所有的武器装备和军需物资以及粮草马匹都成了叛军的战利品。
腊月初二,叛军没有受到太大的阻挡,就渡过了黄河,毫不费力就拿下了灵昌。接着长驱直入,直逼陈留城下,陈留守军还以为叛军在黄河以北,毫无作战准备。没想到叛军已然蜂拥而至,事出突然,已经有了怯意。
张介然虽然信誓旦旦,但守城官兵缺乏临战经验,又没有派出探子对灵昌监视,打探叛军渡河的情况,他们认为有黄河阻挡,叛军一下难已越过,灵昌郡有守军五千,虽不能挡住南下,但迟滞一下是可能的,在城中等待灵昌守军的消息。
然而灵昌守军倾刻间土崩瓦解,根本就没有向陈留报告敌情。太守郭纳刚刚逃到城下,叛军已经接踵而至。
安禄山大军突然来到城下,城中军士大惊失色,张介然忙命人分头上城抵御。他亲率众将登城,命令太守郭纳自率一路人马坚守北城。
经过多年升平岁月,唐军已无作战能力。众将士登城,见漫山遍野的安禄山铁骑,不禁吓得瑟瑟发抖,有些军士甚至吓得低声哭泣。
张介然勉励众将守城,在城楼上亲自拉弓搭箭,向城下叛军射击。众军士大受鼓舞,一个个学着张介然,纷纷向城下敌军射击。
然而,要将箭矢射出去容易,但要射中敌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留两万守军,多数为新兵,只练习了十几天射击之术,能将箭矢射向城下已然不错了。
而那些老兵,因平时缺少训练,操作驽箭生疏,射箭的水平,不定人意。加上新赶制的伏远驽、角弓驽的质量不高,箭道不大光滑,射出去的箭准头太差。虽然箭矣密集,但对城下敌军威胁不大。
而城下敌军,骁勇异常,各种装备运置城下。车驽、伏远驽、角弓驽列阵适当,射手的箭法几乎都能百步穿杨,而那些神射手,更高一筹。他们运用三人一组的方法,即两个盾牌手保护一个射手,向城楼上的唐军猛烈射击。
虽然是仰射,但由于装备先进,弓驽的射程远,打击力很强。唐军虽然居高临下,但装备差,军士的素质低,反而遭受打击。
城上唐军,不懂战法,不知道掩护身体。他们向城下射击之时,上身伸出墙体之外,被叛军的箭矢射中,纷纷坠落城下。远远望去,就象城楼上的士兵,自行跳楼差不多。那些满怀热血忠心耿耿的军士,拿着弓箭刚刚冲到城楼边缘,便中箭掉下城楼。
很多带兵的将军,见到这种阵势,不知如何是好?内心之中产生了恐惧心理,已有退意,寻找求生的出路。
张介然调整部署,在敌军鼓噪之时,不急于出战。命令军士收缩在城墙之后,等待叛军攀登城墙时,再集中力量攻击登城之敌。缩短了射程之后,箭矢的准头提高了许多,对登城的叛军有较大威胁。
安禄山当然知道,让军士冒着敌人的箭雨,攀登三丈多高的城墙,无疑是去送死。即使能攻克城池,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当即鸣金收兵,攻城叛军潮水般退了回去。
注③:唐朝地名,今河南省滑县。
第九十四章 暗中联络平原郡集会 挫失战机陈留郡失守(五)() 
为了减少伤亡,安禄山调整部署。集中兵力,重点攻击城门,企图从城门进入城内。
叛军抬着云梯,前赴后继冲向北城门。张介然到北城门督战,让军士将水泼在城墙之上,水很快结冰,不但增加了城墙的高度和厚度,而且使其十分溜滑,增加了叛军登上城楼的难度。战斗十分激烈。唐军的战斗力不强,只能采用人海战术。但是军士没有打过仗,不懂战术伤亡很大。
就双方的伤亡对比而言,完全颠倒过来了,守城的比攻城的多了好几倍。尽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然而总算保住了城门不失,熬过了第一天。
第二天,北城门的战事与第一天一样,唐军的伤亡越来越多,如果按现在的势头,要不了几天,城中将无兵可用,甚至要不了几天就会破城。在这种情形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铤而走险。张介然命令部将李庭望率领一队死士从西门出击,突击安禄山营寨,希望能扰乱安禄山的部署,扭转不利的局面。
这完全是一种自杀式的战法,是拿着鸡蛋向巨石上扔的办法,除了能把石头弄脏一块地方之外,不会有任何效果。但张介然没有办法,两军实力差距太大,不仅是数量上差距巨大,而且素质上,士气上的差距更大。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比拼,他已经作好了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如此拼命,只是为了死得轰轰烈烈。然而李庭望贪生怕死,畏葸不前,竟然说道:“现在敌强我弱,众寡悬殊,我军利用坚墙尚不能防守,如果出了城门,必将全军覆没。白白损失兵将,又对守城无补,此乃不可为之事。”
这是抗命不尊,在战场上抗命不尊是大罪,按律是要杀头的。张介然本想执行军法,但现在城危将寡,如果贸然斩杀大将,将使军心浮动,甚至哗变,只好作罢。
李庭望明知抗命就会杀头,但仍然当面顶撞上司,他是已经作好了反叛的准备,一旦张介然军法从事,他就会煽动手下的军士造反,张介然妥协了,他也没有作出反应,仍然按兵不动。
然而战局又发生了变化,安禄山见唐军采用人海战术,死守北城门,短期内难以拿下城池。强攻城门不是好办法,立即改变战术,命令军士在城墙根基上拆墙。城墙漫长,很容易找到防守薄弱的地方。
护城河已经冰冻,接近墙脚也很容易。这一着果然利害,用钢钎拆砖,虽然费事,但不是不可为的,开始缓慢,后来会越来越快,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破城。张介然组织军士对城下拆墙的叛军射击,然而这些军士刚刚露头,就被护城河边的叛军箭手射下城去。
他无计可施,眼看就要破城,他这个节度使竟然束手无策。而更要命的是军心不稳,满城官兵人心惶惶,一些下层军官竟偷偷的与安禄山攻城人马密谋,准备投降叛军。
安禄山在进攻的同时,也加紧了劝降力度。灵昌太守郭纳在陈留栖身,张介然不计前嫌,委以重任,让他守卫城楼。
他被叛军的威势吓倒,苦苦寻找生路,试探着给安禄山写了一封投降信,捆绑在箭头上射向叛军。
信很快到了安禄山的手上,他虽然最恨临阵倒戈之人,但为了减轻伤亡,快速拿下陈留,还是给他回了一封信,不但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还答应让他担任陈留太守。
十二月初六,张介然正在巡城,忽得报告:城池已破,太守郭纳已经投降叛军。张介然悖然大怒,对李庭望等将说道:“皇上命我为河南节度使,便是欲我镇守东京门户,抵抗贼兵,如今我大唐军马无数,为何偷生?大家随我突击安禄山贼兵如何?”
这番言语,慷慨激昂,然而众将默然,无人响应。张介然叹息一声,率领小股人马奋战,终于寡不敌众,悉数被擒。
安禄山听闻捉得张介然,非常高兴,亲自前来,接见张介然。他显示出胜利者的宽容,亲自为张介然松绑,想要他归降。
但是张介然并不买账,傲然骂道:“胡贼,今番你谋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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