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别水去》第5章


梅下澈:“你这什么狗屁不通的诗?吾去取来,你切莫偷喝。”
待梅下澈离开屋子,谈更立刻扑到桌子前,一掌拍开封口,端起来吸溜了几口,只觉得一股劲辣直冲喉低,烧得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然后,浓醇在口腔里翻涌一阵,极尽绵长。末了还泛起一点淡淡的果子甜味来。
谈更还没来得及惊奇,门外便传来梅下澈的声音:“不是教你别偷喝的么?”
一阵劲风袭来,谈更往一边偏去,一边笑叫道:“喂喂喂,不过是喝几口嘛,反正迟早要喝的不是么?”
梅下澈:“吾想跟你一起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轻松轻松,以后开始。。。。嗯哼哼哼
(忽然跪下);各位智慧美丽的看官们赏小人点光吧。。。。。。
第6章 赴乱
两人相对而坐,梅下澈将酒倒进瓢里饮了一大口,似乎是很久没喝过,灌下去时低低呛了一下,脸上泛起了些红。
谈更笑着看着梅下澈将嘴角边酒渍擦净,心想长得俊的人干什么都赏心悦目,被美酒呛到也很迷人。
梅下澈见谈更打趣笑着,淡淡瞟一眼:“吾非好酒之人。”
谈更接过酒瓢道:“晓得晓得,梅大关主心系武学,自然不喜沾这俗物。只是今日为何破戒了?”
梅下澈:“其一自然是为了招待你。你可是堕马关第一个外来人。你竟敢孤身闯入此处,便把好酒奉陪。”
谈更笑嘻嘻道:“谈某与梅关主有缘,心知一定会遇上关主。那其二缘由呢?”
梅下澈将头转向黑咕隆咚的窗外,不知盯着虚空中什么东西。谈更也不催他,径自一口一口地饮酒,心里却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其二,为明日之行壮壮胆。”
谈更心里一紧:“何事?”
“吾听堕马群峰西侧山脚的村庄被山匪袭击了。”
要让堕马关关主亲自出马收拾的肯定不是小角色。谈更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能叫的上名字的贼匪名字,但好像没有一个人是梅下澈的对手。
谈更问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梅下澈:“此人原先并非盗匪,兵器还是天下第一的。”
谈更讶然:“‘百里酩酊’?”
这“百里酩酊”乃三十年前一位名扬天下的镖师。此人护镖从不带兵器,一双虎拳足以与万剑匹敌。据说这人身怀多门拳法、掌法,其中“醉拳”最为显赫。天下兵器榜竟将他一双手记为天下第一兵器,连梅下澈的“炎亭”也委身第二。
消失多年,一现身便去打家劫舍,也不知这人隐退的几十载里被什么人哗啦啦地洗了脑,晕乎乎地将拳头从鸡鸣狗盗之人转向了金银财宝。
谈更轻叹一声:“梅关主,于情于理真是非去不可。”
“吾身为关主,身怀一身武艺,自然要平了这一方土地的难。”梅下澈低头看向坛中的酒,那酒被两人如此喝法,早已见了底,只剩一点被烛火照的细碎光晕。
梅下澈在朦胧的一片柔和的光里,一双瑞凤眼竟闪着狠厉的神色。语气平平,却教人不能怀疑这话里的决心。这样的梅下澈与春渔那日吊儿郎当的“江湖郎”大相庭径。他一只手握着酒瓢边缘轻轻晃荡,垂眸沉思,那多年积淀的高手之气终于露了出来。
“梅关主心怀黎民,谈某走马牌的事情先搁一搁罢。关主今夜好生歇息,明日谈某在此等关主大捷归来。”谈更不知不觉将语气放得十分恭敬。
然而梅下澈头一仰,举起酒瓢却没有一滴落下来,便沉着脸色将酒瓢重重砸在桌上。
“你娘的,这酒怎生不健喝?这酒瓢子莫非吸了些走?”梅下澈骂了一句。
谈更刚刚汇聚起的恭敬立刻散了大半,张口欲言,却不知说什么。
“对了,谈兄莫整日关主关主地叫了,生分拗口的很。”梅下澈脸上又挽起一个笑眯眯的表情,仿佛方才的什么“平难”云云都是信口胡来。
谈更正色道:“不行。梅关主什么身份,在下不过一介草民。”
梅下澈眯着眼看了谈更半晌,似乎在确定这话是不是绵里藏针口蜜腹剑。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梅下澈将身子往前靠了靠,低声道:“那吾以梅关主之名,令谈公子明日随吾讨伐乱贼。”
谈更吓了一跳:“在下武功低微,去了也是给梅关主添堵。此战攸关生死,还请关主考虑。”
梅下澈奇道:“怎么谈公子看不起吾的武功,还怕保不了你的安危?”
谈更无奈道:“绝无此意。谈某去了也只会坐壁旁观,帮不上忙,若要关主分神照料我,于关主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梅下澈:“你怎知帮不上忙?”
谈更心道,诸神之战,凡人岂能岂可参与?面上还是道:“梅关主好好考虑。”
梅下澈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走马牌这么容易到手吗?”
谈更心里一惊,“谈商人会付关主足量银钱。”
梅下澈:“谈万寿是谈万寿,他给了钱财,你呢?”
谈更目瞪口呆,怔了半天,才硬邦邦地开口:“。。。。。。与我何干?我只是个替人跑腿的。”
梅下澈往后一靠,眼里带了几分狡黠:“你这个跑腿的在吾这白吃白喝几日是不行的。”
谈更:“我自己有带干粮上山。至于住宿,谈某只是借地而已。”天啊,这梅下澈怎么思考的?他去迎战兵器排名第一的“百步酩酊”,自己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江湖去了也是帮倒忙啊!
梅下澈眼神在谈更腹部转了一圈:“不如谈公子将刚刚喝的酒吐出来吧。或者,需要吾去亲自昭告天下谈万寿的儿子是个欠钱不还账的无赖?”
谈更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偏偏梅下澈看了谈更这副尊容,假装奇道:“咦,谈公子是打定主意吃霸王。。。。。。酒了?”
谈更平复了一下心情,面无表情道:“时辰不早,梅关主赶紧歇息去罢。只是我谈更不是谈万寿的儿子,请尊贵的关主明晰。”
梅下澈意味不明地看了看谈更,起身道:“谈公子也早歇息。”
房内只剩下谈更一人。谈更看到桌上已然空空如也的酒坛,还有未拿走的酒瓢。他生性豁达率真,不然早就去谈家庄抄个花开富贵生灵涂炭了。但唯一坚持的,就是誓死不归宗认祖。这是谈更的原则底线。
怒气渐渐散去,谈更吐出一口浊气,微笑轻声道:“谁敢赖梅关主你的账啊。”
翌日清晨,梅下澈敲开谈更的房门,拎了一木盆水来。
“昨夜是吾疏忽了。谈公子请尽快沐浴更衣,随吾一道出关。”
谈更知道梅下澈打定主意要拽他去剿匪了,妥协道:“多谢关主。”
梅下澈:“谈公子请试试用山泉淋浴,恕不奉陪。”
谈更:“谁沐浴要你陪。”
梅下澈:“刚刚还一口一个关主的,现在怎么直呼‘你’了?”
谈更额角上开始冒出青筋:“恕我失礼。”
梅下澈:“都这么熟了,吾也不计较。这间屋子里好不容易有个活物,说话却一板一眼疏离的很,真教本关主伤心。”
活物?谈更接过衣衫和青盐,不客气道:“关主慢走不送。”
梅下澈给了谈更一件新的白色丝绸里衣、棉麻长裤和可以与这间屋子地板切合的高筒束腿靴,谈更心道此人还算良心,不然就只能像个囚犯一样在这破房间里待着了。
峰峦连绵浩浩千里,白日镀上一层银边。一群山间鸟啼鸣着掠过熠熠粼光,终于教那长年冷寂的堕马群峰添了点活气。
两人身形矫健,轻盈在各个山尖点过,一路背着朝日,往西边去。有那万物之源在身后相送,谈更心里莫名地安定。
梅下澈腰侧别着那把鲜红色的“炎亭”,配上他一袭飒飒黑衣,十分的潇洒味道。
谈更依旧裹着松松的广袖橘色袍子,袍子里藏着那把他寻常用的短剑,相较起梅下澈,他更出色的是明朗灵秀。
“脚程快的话不出半日便能出关,”梅下澈道,“谈更,你轻功很好啊。”
梅下澈直呼谈更的名字,谈更有些不适应,但还是道:“雕虫小技怎能与梅关主并论。”
梅下澈不以为然:“天下有谁能用一夜从江南到塞北?屈指可数。所以吾怀疑谈更可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啊。”
谈更干笑一声:“未若关主炎亭驹。”
二人闲聊着倒也不至于无趣,落日之前赶到了西边山脚的村庄。只见小小的村庄破败不堪,被那“百里酩酊”搅和一番更是没个村样。村长见大名鼎鼎的梅关主和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到来,连忙请两人进了一间还算完好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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