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论失宠是如何练成的》第70章


赢粲挥手,“都下去……秦桑你来。”
“是,老奴在。”秦公公站起身来,一面朝皇上走去,一面检查院内的人是不是都走完了。这里是羲和宫的偏院,是柏子青走后赢粲扩进来的,虽少有人来,也是皇家的地盘。但若要说赢粲拿这些多的地方来做什么,那大概只有一件事——种花花草草。
赢粲手里握着一袋种子,还是从楚国那儿传来的。据说是陆复宜回过以后与原太子闹翻,后来一不做二不休逼着皇上另立新王,待朝局稳固后促着签了和平协定,便四处游山玩水,时不时也托人寄一些书信与种子到宫里来,署名是给柏子青。这些信函最后自然全部落入赢粲之手,他是但凡拿到便毫不犹豫地拆开,带着满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完后,往往都是毁尸灭迹,伸到烛台下一把火给烧了。关键是他烧就烧吧,还将人家寄来的东西据为己有。什么种子也亲自找块儿土种下,吃的也就一口两口吃完了,什么也不留,倒像是人家寄给他似的。
只有那么一回,秦公公见赢粲看完了信,没有立时烧掉,而是捏着站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最后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宫墙发起呆来。
“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不早了,快子时了。”
“嗯……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是。”
赢粲的背影看着有些消瘦,眼神也不亮,他依旧用着柏子青在的时候两人共用的那张小塌,还如以往一般坐在一边,只是另一边早已无人会抬头,甚至在满屋喊他的名字,让他找些什么给他递过去。
真是无法无天的少年郎。
赢粲想着,忽然就笑出了声。
数着年月过日子,还真不如他想象那般好熬。京中大肆举办柏念的大婚,甚至举国下令,再传旨给邻国相邀使臣前来欢聚,还不是为了给那个不知在哪一方的人消息?
陌上花开了谢,谢了开。那人最珍爱的小妹出嫁,他还能不紧赶慢赶着回来?
赢粲的算盘打得好,婚事一面进行着,朝中事务不多,他乐得清闲,到处拈花惹草,举着陆复宜寄来的种子瞎种,也不管是些什么,能长出什么花儿来。宫中人人都称这些花草树木是皇上思念故去皇后所栽,警惕的要命,不仅由着一大群人照看,但凡碰少了片叶子都要挨板子。结果柏子青一点也不知情,刚入宫便一脚踩了颗白菜。
柏子青大惊,“这,这羲和宫里怎么还种了白菜?!”
“是谁?!”
“大胆!”
柏子青听着晴空无人的院子里突然响了两个声音,吓了一跳。转眼看去,是两个小太监。
他们俩人也不高,大概到柏子青耳朵的样子,却很是气势汹汹,朝柏子青一边念念叨叨一边冲来。
“你可知这是谁的院子?!你竟敢踩了圣物!”
“……”柏子青伶牙俐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吐槽哪里好,“……这不就是一颗白菜吗?”
“大胆!这可是皇上亲手栽种的!”那小太监看柏子青一身宫里侍卫的衣服,大概还想把人交出去拿点赏钱,便不由分说要上来抓人。
柏子青动都没动,张旭与张展这俩真·护卫还跟着他呢!一人一个老鹰抓小鸡似的揪住了,按在地上不给动弹了。
“哎哎,等一下。”柏子青喊了一声,“你们俩,先放开他们。”
“是!”
小太监们一看来的是个不好惹的家伙,搞不好是什么官大人,立马吓得跪伏在地面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们知错了!”
“我没说不饶你们……”柏子青皱皱眉,“你们刚才说,这些菜,是皇上亲、自、种的?”那两个【亲自】被他加重,柏子青实在是不敢置信。
“是……是的。”
“皇上在羲和宫种菜干嘛?他为什么不种去他自己的甘露殿?”
“是……是因为皇后故去……皇上思念皇后……才改住羲和宫,在这里亲自栽种下满园的花草。”
“……啥?”柏子青听着,差点儿就要笑出声了。
他走了三年,这期间赢粲因为思念他,把他的宫殿庭院改成了菜园?!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连张旭与张展都有些忍不住,低着头笑了一会儿,直到柏子青出声放走了那两个小太监,才迎上去问了两句。
“公子回来,不先去见见皇上么?”
柏子青低头看那颗被他不幸踩坏的白菜,摇摇头,“我看他有意思着呢,先不急。”他特地换了侍卫的衣服,一是想看看宫里的变化,二是想给赢粲一个惊喜。
没想到给惊喜的对象居然还是自己,柏子青一路上对爱人的想念一瞬间全都消散在白菜地里了。
“……不急,先回柏府。”柏子青回头看一眼久别重逢的宫殿高墙,嘴角带一抹笑,转身离去了。
三年前,他大难不死,赢粲与柏舒便商议,以封后的身份对世人宣称“柏子青已死”,来换他的一世自由。彼时,柏子青仍在梦中,不知自己盘算的甚好的【失宠】,变成了世人口中的【得一心人,白首不离】。
赢粲将他变成了唯一,而这个唯一不可失去,促成了这三年的山高水长。
他答应这人会回来,但没想到最先忍不住的还是赢粲。早前大半年便全天下宣告柏念的婚讯,不就是让他赶紧回来么?柏子青当时在定州的漆山游玩,原打算第二日一早上山赏景,结果是半夜便得知了消息,一夜没睡,往京城赶回了。定州与京城相隔甚远,陆路水路都不便。柏子青走的急,一路上还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搁,愣是卡在了大婚前五日才终于到京城,说来还十分不易。
“公子赶的急回来,皇上自然也是极想公子的。”三人相处久了,两个侍卫的话也多了起来,张展道,“都入了宫了,公子不若先见一见皇上?”
“那长途跋涉,公子劳累了多日,还应该先回去休息呢。”张旭道,“小妹大婚,是多大的事?公子挂心小妹有什么问题?皇上日日都在宫里,哪里急这一时半会儿的看?”
柏子青只是笑,“他都把我庭院改成菜园了,可见是没有半分想我……算了,如此吧。我去殿里找个纸币给他留个字条儿,告诉他一声我回来了,顺便告诉他,他把我的院子改了,我很生气。”
柏子青想着赢粲看到字条吃惊又怒又无奈的表情,乐得脸上都要开花儿,一点也不像在生气之人应有的模样。
他担心再遇到什么人惹来平白无故的误会,便让张旭张展走在前,像是侍卫巡逻似的,往大殿方向走,再从一个偏一些的窗翻进去,这里是皇后“去世”的地方,一般人也不敢多留,白日里赢粲多在书房,屋里是没有人的。
柏子青让张旭与张展留在外面,自己轻手轻脚跳进去。
大殿还是如同他走时一样,连小器物的摆件儿都没动,柏子青看着,还是有些感慨。
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场景,又让他怎么相信已经过了三年?
书桌案上摊开着的纸上有字,柏子青走过去一看,笑了。上面是一个字谜,还是两人在集市上见面的那个:【春去也,花落无言】。柏子青还记得,这谜底是一个【榭】字。
“真不知道你平日里都在想什么……”他轻轻笑了声,提笔蘸墨,铺开一张新纸,快速写了几个字,撂笔便走,任他是时光还是往昔追回,都不再回头了。【书包网 htt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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