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大唐》第194章


渊锦十分欣赏杨桓的光棍,抿嘴笑着不再说话。李持盈小名唤作“五儿”,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此时见渊锦自然而然唤出自己的小名,方知自己和李昊一切所作所为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却没有一步不落在他人眼中,涉水江湖之中,可见自己和三哥的处境是何等危险。
杨桓想了半日,只觉脑中更加纷乱,根本难以理清事情的头绪,干脆不再自寻烦恼,转而询问渊锦道:“既然你已经勘破了我和五儿的身份,不知你要如何处置我二人?”
渊锦命小丫头将自己的软剑收起,重新悬挂在墙上,这才朝杨桓笑道:“奴家武技低微,到底敌不过杨兄神勇,再不敢打盖雪银犼的主意。腿脚长在杨兄自己身上,杨兄想要去哪里,就随便去哪里罢了,奴家反正是拦不住的。”
杨桓见渊锦摆明了态度放水,深鞠一躬道:“杨桓非是知恩不报的人,无论渊锦妹妹到底是为了什么放过在下一码,为兄都深表谢意。我们三人既已露了行藏,再留在这里只能为渊锦妹妹多添麻烦,所以这就告辞。说句熟惯的真心话,为兄在此立下誓言:山高水长,星轮斗转,待得我等日后有江湖上相见的时候,只要渊锦妹妹但有驱策,为兄的定当死命向前,绝无反悔!”
渊锦“深情款款”的看着杨桓,压根没有将杨桓的誓言当做一回事,语气轻松道:“出得我家的客栈门去,杨兄若是走背运遇到什么三灾六难,受点轻伤奴家定是心疼的,只是可怜了这盖雪银犼,毕竟只是个无知的灵畜,杨兄难道真的忍心么?”
杨桓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紧咬牙关,面孔渐渐变得狰狞而扭曲,终于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江湖险恶,前路未卜,为兄还真舍不得让我这犼儿随在身边受苦,不如就暂且寄养在渊锦妹妹这里。如若为兄侥幸不死的话,定当回来讨要犼儿,就有劳妹妹平时悉心照料了。”
李持盈见杨桓居然将盖雪银犼送给了渊锦,大有不舍之意,拉住杨桓的胳膊,怯怯道:“师傅,小白它……”
杨桓重重拍了拍李持盈的手背,李持盈见杨桓脖颈青筋暴突,显然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便知杨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狠下心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上盖雪银犼一眼。
杨桓紧紧握住八荒斩的刀鞘,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不健康的白色,铁青着脸转身便走。李持盈拉着杨桓的衣袖,亦步亦趋的跟了出去,三人刚刚走出偏厅,李持盈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呆福走到李持盈身前,脸上再无平时傻兮兮的样子,口中淡淡道:“盈儿姐姐,我会武功。你说一句话,我拼了命去将小白带出来。”
呆福说得虽然轻描淡写,语气却充满了不容质疑的一往无前,此刻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呆福的决心。李持盈哭泣着拼命摇头,杨桓则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分别抚上李持盈和呆福的手臂:“小白留在这里是好事,好歹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三个说不得先出去挣命,元宵左近,最迟不过龙抬头时分,老子一定把小白原模原样的从这里带走。盈儿,护好你身上的东西,呆福,你保护好盈儿,走出这个门去,是死是活就要看咱们命是否够硬了。”
275 杀人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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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盈虽然从未与人厮杀过,不过多年在边军中生活,多少锤锻出一些刚强的胆气,闻言询问杨桓道:“师,师傅,你是说有人要,要找我们麻烦?”
杨桓叹了一口气:“不是要找我们麻烦那样简单,杀人越货这个词的意思你懂得不?”
李持盈点了点头:“杀什么人?越什么货?”
杨桓在李持盈光滑的额头上敲了一记:“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吃什么脏东西长到这么大的,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师傅,我又没有什么好教育你的本事,索性就教导你一些做人的道理,呆福你也一起听听。”
说话间,三人已经穿过后院石径,一路走进了客栈一楼正厅。杨桓随便找了副座头,邀李持盈和呆福坐定,招呼掌柜的摆上美酒和果品,拿起一把梅花镶银自斟壶,先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酒。
杨桓的眼神在大厅内肆无忌惮的扫了一圈,旁若无人道:“盈儿,你三哥将北疆悍兵调入江南,大肆搜寻那件宝物的下落,已经落在有心之人的眼中,时刻跟随在你三哥身后探听消息,说不定骁铁卫中已经有了叛徒,不断通风报讯,一举一动都被人家清晰的知晓,想逃都逃不掉的。在灵潭村里,我们两个命歹折进了死人墓中,此刻居然有命得脱,而且大摇大摆的在这多宝镇上庆贺新年,那些人自然怀疑我们两个已经得到了墓穴中的宝物,所以我们才变成了众矢之的。”
杨桓又喝了一大口酒:“江南兽窟乃是张家兄弟麾下走狗,自然也想得到那件宝物,艳蝎左渊锦在兽窟中身居高位,何等的人物,自然要将那件宝物带去张家兄弟那里请赏,如今我们便沦落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说还能大模大样的走出去吗?”
掌柜的一直守在柜台中,垂下眼皮拨弄着一只算盘,听到杨桓说出这番话,手指明显僵硬了一下。
杨桓瞟了掌柜的一眼,拈起一粒杏脯送进口中:“盈儿你说话不甚利落,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刚刚在后院的时候,渊锦妹妹为何没有对我们动手,而是要在外面布置下人马伏击我们,做出如此脱裤子放屁的蠢事?你的江湖经验还是不足,须知渊锦妹妹心思缜密,到底顾忌你三哥和你的身份来历,不愿意将错手误杀了你的责任揽到自己或是兽窟的身上。虽然我们真的没有得到那件宝物,不过相信不会有人愿意听我们解释。你和呆福虽然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不过我却不是肯安安静静行走江湖的人物,走到哪里都习惯惹是生非,得罪了仇家被人追杀也属正常,你们两个既然是我的伙伴,走背运受到牵累丢了性命,也怪不得谁来,到头来还不是把罪过都推在我一个死人身上,再随便找些替罪羊出来杀掉了事,马勒戈壁的,这帮子杂碎真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哪!”
杨桓拍着桌子骂了半天,6续从桌上的包裹中摸出几样物事,一件是透铜圆筒中装满了牛毛细针的销器儿,一件是杨桓从添香阁铁匠处盗出来的掌中连**,还有一件针匠宁林亲手缝制的“冰火蚕衣”,以冰蚕丝和火蚕丝交叠拈成的丝线缝制而成,历经三载,费却无数心血,穿在身上足可抵挡寻常刀剑水火,均交到李持盈手中。
这件冰火蚕衣分为前后两片,中间以丝绦维系,杨桓亲手为李持盈穿上,又将连**和销器儿悬在李持盈腰间,看着手执长剑的李持盈笑道:“待会动起手来,希望你的身手不要像你说话一般露怯就好。”
杨桓打趣了李持盈几句,又转向呆福道:“你有什么惯常使用的兵刃没有?”
呆福左右看了看,一脚踏碎了一张酸枝木硬椅,将两条凳腿抄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憨憨一笑:“这对家伙就够使了。”
杨桓哈哈大笑,将壶中酒液一饮而尽,仰天大吼了一声“痛快”,随即将手中的自斟壶扔到客栈门前的空地上。
乌银酒壶落在坚硬的石板地上,出一连串清脆的弹响声,就像起了某种讯号一般,四周突然潮水般涌出一大群黑衣蒙面人,将聚源客栈的前门围得水泄不通。
一楼大厅里的客人见状,慌不迭的上楼藏进自己的房间,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对于这种凶险异常的江湖仇杀,连推开窗缝偷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杨桓绰刀在手,朝李持盈朗声道:“你还记得我们从渊锦的门中出来时,盖雪银犼看你的眼神吗?”
李持盈脑海中顿时出现了盖雪银犼一双赤红湛蓝的眼眸,看向李持盈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惑、不解、哀伤、委屈、还夹杂着被人欺骗和抛弃后的无助,李持盈从未想过盖雪银犼能够流露出如此人性化的情绪,一颗心被狠狠揪紧,疼痛得无以复加。
李持盈咬着牙点了点头,耳畔传来杨桓冰冷的嗓音:“那就好,待会儿动手的时候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别忘了就是这些人逼迫你抛弃了你的朋友!”
见李持盈的眼中射出一丝冷悍之意,杨桓又转向呆福道:“这些人要杀死盈儿,你能保护她吗?”
呆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无比凝重的神色,郑重道:“盈姐死,我死。”
“好!”
杨桓一振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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