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有毒》第17章


从小就是这样,每次犯了错,就想随便哄哄他便算了,他仇韶岂是这般容易打发的。
吴凌张口欲言,试了几次,终于是发出了声音,低微隐忍,带着试探一样的小心翼翼。
“邵邵。”
仇韶几乎要惊得从榻上掉落下来,他胸口猛然一跳,脸剧烈涨红起来,以至于说话都卡不成句:“隔——墙墙有耳!你,你快给我住嘴!”
这不堪入耳的昵称,是他们还是幼童时互相取的,当时仇韶还记得自己十分受用,因为只有特别的人才会有特别的名称,只属于彼此,不用多想,一听到便知道是对方在呼唤自己。
但渐渐长大后,他就发觉这名称,实在太不适合即将要称霸武林的自己了。
如今猛然听到,仇韶被惊吓得不轻,整个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那种属于孩童时期的羞涩,几乎要将他溺毙了。
“不准这样叫我。”
吴凌显然也是憋了很久,才有勇气挤出这个,垂着俊眸:“那你就不要再恼我了。”
“恼你又如何。”仇韶怒瞪。
“我……”吴凌直视着仇韶,目光里夹杂的情绪使得青年的眼里哀伤起来:“你恼我,我便一直不能专心做事,无论做什么都会心不在焉,所有的事都做不成。”
“…………”
青年的话让他的手指颤抖起来,仇韶也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唧唧歪歪很不成样子,本来……本来原谅也不是大事,和好也是必须的,但听到友人剖心一样的话语时,所有的不满积愤都烟消云散掉了,因为去的太过迅速,他自己都觉得很恍惚。
台下那边打翻天,闹翻天也与他毫无干系了,不能让他动怒分晓。
吴凌的手指碰触到他的指尖,好友握住他的手,干燥有力,青年的额头轻轻埋在他手上。
“所以……请不要再这样对我了。”
第18章 第十八计
与吴凌冰释前嫌之后,仇韶全身舒爽,只觉刚刚还沉闷闷的天也一并欢脱起来,每一口呼吸都充满新鲜的力量,吴凌还有要事在身,就先离开了,仇韶目送老友背影,心中十分欢喜,所有喜悦都上了眉梢,以至于让旁人都可窥得一二。
“尊主是遇到喜事了么?”牧谨之看仇韶来到看台这儿,众人心中震惊,便派遣牧护法前来询问,“还是看中了哪家姑娘?”
人逢喜事处处爽,连带看牧谨之也顺眼了好几分,仇韶懒懒抬头:“喜事,大喜事。”
牧谨之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台下还在酣战,仇韶此时对什么都充满兴趣和爱意,也低头观看了一阵,还少见的发表了几句感言:“难得难得,底子打的很不错,看得出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虽然招式看起来慢钝,实则钝中藏锋,三招之内,必会拿下这局。”
话音未落,那位被称赞的姑娘就已击倒对手,身形彪悍有力,虎虎生威的举起手中战斧,朝观众席忘情淋漓的嘶吼了几声。
秦长老在一旁被这身巨吼吓的不轻,而仇韶继续评判道:“其他的都是花拳绣腿,看样子就知道没有下真功夫去练,女子力量不足,越是用繁琐的招式,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这位我看很不错,态度很端正,内功很精纯。”
仇韶的纯理性批判让秦长老忧心忡忡,便千哄万骗的把仇韶哄去喝茶乘凉,仇韶一走,秦长老立刻跟牧谨之使眼色。
看现在这个事态,说不定还真会被她一路顺风下去,要把所有不利的可能都扼杀在摇篮中。
‘赛阎王’家的女儿,是真真不能要的啊。
“那秦长老是中意华山派的许姑娘?”
秦长老嫌弃道:“我们怎么可能与那牛鼻子老道做亲家。”
牧谨之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中,慢悠悠的嗑着下楼去了,牧谨之一个人混入观众之中,又观看了好几局,‘赛阎王’家的孟姑娘果然一路连胜,武力超群,看样子是没有能与她匹敌的人选了。
决赛中与赛阎王家对峙着的是华山剑派的新起之秀,有‘白鹤仙子’之称的许白鹤,使一柄银剑,出尘秀雅,看起来就很清新飘逸,无奈力量不敌赛阎王,孟姑娘一斧劈下,战台上便能顿起几条沟壑,白鹤仙子被逼得左窜又跳。
台下看到胜负即将分出,也喝起彩来,牧谨之在人群的掩护下,夹起几粒瓜子,不着痕迹的曲起手指。
瓜子以常人难以视见得速度飞向台上,惊不起丝毫风声,台上二女却骤然间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全身内力被封,竟是一点力也使不出了。
台上秦长老长吁一口气,对牧谨之扬起大拇指。
这下子就分不出胜负了,虽然台下也有嘘声,但也无人敢叫喧什么,牧谨之适时的从台下一跃而上,飞上擂台,准备主持大局。
台下有人叫出声:“哗,终于有男的上了!”
牧谨之回以微笑:“抱歉,本人不在参赛者之列。”
他让人扶走两位瘫软在地的选手,朝众人拱拱手,语气歉然,姿态谦和,以东道主的姿态道:“各位英雄豪杰,这次辛苦大家前来白教,若有什么招呼不周,还请谅解。”
一番话下来,讲的合情合理,堵得众人挑不出什么毛病,这场比武招亲雷声大雨点小,开头声势浩大,结尾不了了之,中间还没起什么意外风波,简直让专程过来看八卦的各路豪杰十分扼腕。
“所以,如若大家有时间,请多留几日在白教,也好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突然间,牧谨之视线一抬,薄唇微抿,定向远方,眉间是少有的警戒。
慢慢的,众人也似乎听到了远方天边传来的飘渺的铃声,如一首歌谣,从遥远的云间而来,踪影不定,仿若天音。
从天而降的两排蒙面男女,抬着极大的轿子,面纱之下似都是难得一见的美貌,着中原少见的薄纱短衫,若隐若现着身体曲线,露出纤细白净的手脚,手腕手脚处皆系着金铃铛,轻功了得,即便是抬着庞大的轿子也如履平地。
饶是白教中聚集了来自各地的武林人士,大家也无法一下子判断出来者是谁,空气中弥漫起异域风情的惑人香气,许多人都不由屏息住呼吸,抱着有得看不放过的原则,眼都不眨的铭记面前每一寸春光。
随风飘如流云的白纱若隐若现的勾勒出轿中人神秘曼妙的身影,仇韶也站到了高台边上,与秦长老并肩而站,面露不悦。
秦长老问:“尊主,您觉得这是……”
“丧气。”
“啊?”
“穿成这样,是来给我白教找晦气的么。”对于台下许多人的如痴如醉,仇韶对于这群意外之客的印象,只有二字而已。
穷酸,穷酸还非要出来显摆。
“纯粹欠灭。”
秦长老道:“尊主无需……亲自动手,牧护法会解决好的。”
擂台上,牧谨之终于开了口,他一如既往的吊起要笑不笑的表情,嘴角微扬,倒显得邪气起来。
“这位姑娘……或者兄台,我们此次比武招亲已经暂告一段落了,如想参加,下次请提早报名,过期不候,真是抱歉了。”
第19章 第十九计
“这位姑娘……或者兄台,我们此次比武招亲已经暂告一段落了,如想参加,下次请提早报名,过期不候,真是抱歉了。”
轿中人轻笑数声,暧暧浅浅的声音让人有沐浴春风之感。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是来的不是时候,真是叨扰贵教了。”
穆谨之掀掀嘴皮,回道:“哪里,来者之客。”
看台之上,秦长老有点坐不住了,少见的有些焦躁起来,老人家在仇邵耳边低低道:“尊主,属下去叫人把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赶走!”
今天的阳光过艳,在这高楼平台之上往下看去,总有种让人难以睁眼的懒洋洋感。
仇邵半眯着眼不发一言,他很少认真看什么东西,因为世间许多东西都不值得他动多少心思去留意,可他今天似乎兴致格外的高,很是专注的将这群不速之客看了个仔细,突然也笑了起来,神色微妙。
“既然是关外之客,就让穆护法替本尊好好招待吧。”
言罢,一道锐利的剑气由手而发,轿外数层白帘瞬间被斩断。
“这位公子。”穆谨之步下擂台,从地上拾起一片刚刚被割裂的白帘,这白帘看似稀疏平常,但穆谨之的手上竟被生生割出一道血痕,用千金难换的金蚕丝来做帘子,也未免太奢侈的过了点啊。
“抱歉,看来我家主人实在不喜客不露脸。”穆谨之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场上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晰:“只是不知,相思堂来我白教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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