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毛的一生》第515章


“行了,起来吧,那人已经走了!”一声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在巷子深处响起,听到这个声音,邋遢汉子忽然睁开眼,嘴角同时露出一抹怪笑,道“刚刚你给老子端的那是酒吗?比马尿还难喝,跟家里比更是的差的远了!”
说完,邋遢汉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盯着赶来送信的酒肆小二,笑道“你小子欠我一顿酒,等回了陈留,你小子必须请我喝酒!”
闻言,那小二也是咧嘴大笑,道“行!等回去了,南山居的二锅头,兄弟我让你喝个够!”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那人走了?”邋遢汉子问道。
小二点头,他问道“现在能够确定他是谁家的人吗?陶家的,还是糜家的?”
闻言,那邋遢汉子脸色一滞,默默的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现在这个徐州城里,对那批黑刀最上心的除了陶谦就是糜竺了,他们谁来打听我都不奇怪。”
小二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既然现在这一池水已经被咱们搅乱了,那接下来咱们还得加把劲!”
邋遢汉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拍了拍胸口,笑道“放心吧,计划都在哥这存着呢!”
闻言,酒肆小二微微一笑,却也没再说话。片刻后,他看了看天色,道“今日这场仗已经打完了,走回店里,兄弟我给你安排个住处,然后烫壶酒,咱哥俩好好喝点!”
一听喝酒,邋遢汉子的酒糟鼻头忍不住又耸动起来,他干咽着吐沫似是在极力抑制着酒虫的隐忧,摆手道“算了,最近形势比较紧张,咱哥俩还是小心些吧!在任务完成之前,我就住这儿吧!”
“这儿?!”小二一听脸色都变了,他指着四面透风的巷子,道“你晚上住这?你不怕冻死啊!”
邋遢汉子嘿嘿笑了两声,道“家主说过,作戏就要做全套,万一刚刚那人去而又返发现我不再这里,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行了,废话不说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回去之后记得让掌柜的赶紧向陈留发报,就说计划第一阶段已经成功,陶家糜家尽已入瓮。”
深秋的夜风格外的冷,夜深露重,就连虫鸣都听不到了,可就此时,陶府书房的灯却还亮着。
“老爷,夜深了,您该休息了。”老管家提着灯笼站在书房门口轻声提醒着,灯火下,陶谦鬓角丛生的白发格外耀眼,看到老管家一阵唏嘘。
论岁数,陶谦要比老管家小一些,可如今从面容上看,陶谦要比老管家还要苍老一些。
见陶谦没有反应,老管家暗暗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打算离开,就在此时,从书房中忽然传出陶谦苍老的声音。
“进来,陪我说会儿话。”
“最近疯传的消息你听说了吧!”陶谦端起茶杯轻轻撇开杯面上飘着的茶叶,从杯口氤氲而生的热气将陶谦凝重的神情隐去大半,余下的只剩一些看不太清的苍老和隐忧。
作为陶府里里外外的主持者,由于时常要与外界接触,老管家对于坊间的消息自然要比陶谦灵通,可是尽管他明知陶谦问的是什么,却依旧故作不明白的问道“不知老爷问的是那一条消息?”
“就是兖州那批黑刀的事!”陶谦脸色露出一些不满,他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脸色顿时泛起了一丝血色,他问道“现在外面是不是都是在传这件事!”
这一次,老管家没敢迟疑,赶忙点头道“回老爷,现在外面关于这件事的谈论确实是有一些的。”
“你怎么看?”陶谦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我?”老管家有些惊讶,暗忖“老爷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类似这种事情,老爷以前是从不会问自己的啊?”
心中这样想着,老管家却不敢有丝毫迟疑,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道“回老爷的话,在老奴看来,这不过是兖州自己的乱遭事,离咱们徐州远着呢!”
老管家说完抬头讨好的看着陶谦一眼,却没成想陶谦正冷冷的盯着自己!那眼神让老管家忍不住浑身一颤,从陶谦的眼神中,老管家似乎读出这样一层信息: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下人!
此时,陶谦叹了口气,脸色一变忽然厉声道“你在陶府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我问你,什么叫离徐州远着呢?如果这批黑刀被我的对头得去了呢?”
老管家被陶谦这突然的一顿训斥给训的有些发傻,听到陶谦似乎提到对头,老管家不禁暗想:“老爷的对头?那不是曹操吗?曹操丢了刀,老爷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吗?”
正当老管家胡思乱想之际,忽听陶谦又问道“上次我记得你说过糜竺曾经闭门谢客过一段时间对吧!”
“回老爷,是的。”老管家眯着眼睛认真回忆道“就是上次糜竺大人从府里回去的第二天就闭门谢客了,听糜家人说,糜竺大人病情严重,为方便养病,只得将家中一应事务交给糜家二老爷糜芳打理。”
“糜竺闭门谢客了多久?”陶谦忽然问道。
“多久?”老管家暗暗算计一阵,犹豫道“前前后后算起来,差不多有十来天的样子吧。”
“十来天?”陶谦暗暗嘀咕了一阵,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的戒备越发浓重。
片刻后,陶谦忽然伸手将老管家叫到跟前,低声道“现在你去帮我办件事”说到这,又是一阵耳语。
话毕,老管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诧异道“您是说现在?”
“对!就是现在!”陶谦喃喃道“我想要验证一件事。”
第697章 陶谦的决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书房中,陶谦焦急的踱着步子,眉宇似乎总是挂着一层抹不开的雾,他不时抬头朝门外看上几眼,然后背着手,继续来回踱步。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陡然响起。
闻声,陶谦老迈的脸颊上顿时露出一抹难以自持的惊喜,他急匆匆的走出门口,对着匆匆赶回来的管家低声问道“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秋夜的风很冷,像刀一般刮过脸颊。老管家走得有些着急,气息显得有些仓促,听到陶谦开口,老管家赶忙回答道“回老爷话,老奴刚刚去了白天说的那个酒肆,酒肆早已打烊,老奴又去了酒肆后面的小巷子,发现白天那酒鬼就住在那儿!”
闻言,陶谦脸色一滞,昏聩的双眼瞬间眯成一道细缝,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来,那酒鬼当真只是个普通闲汉,并非兖州细作了?”
老管家点了点头,回道“白天打探的下人不是也说此人常年赖在酒肆一带讨酒喝吗?依老奴看,此人就是个惯于传闲话的懒汉,老爷您也知道,这帮人长长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渠道来传递消息的”
闻言,陶谦没有说话,他慢慢转过身,伸手端起桌上那已经放成半凉的茶水递给管家,道“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
管家受宠若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连声告退。
夜渐深,陶家的书房中灯火依然璀璨,灯影下陶谦的身影像个木桩一样动也不动,如果没有时不时响起的叹息声,今晚又会是一个平静的夜。
茶水凉了又热,然后又被放凉,陶谦虽然手握着茶杯却没有丝毫要喝的意思,他的目光满是复杂:惊恐,慌张,愤怒,甚至歇斯底里
渐渐的,他的目光逐渐停在被公文掩盖只露出一角的那个信封,眼中的复杂顿时化作狠厉!
啪!
茶杯顿时化作碎片飞溅!
灯影闪烁间,陶谦浑浊的眼球中忽然露出一抹狰狞,他抽出信封狠狠的攒成一团,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糜竺!”
随着那封信被攒烂,其中的内容也随之湮灭。信中只有一句话:
糜竺已归,自兖州得黑刀五千柄!
一夜秋风不停。
清晨时分,糜家管家带着一帮伙计朝库房走去,口中不断吆喝道“一会儿动作都麻利点,搬完粮食还有别的活等着咱们干呢!”
一帮伙计纷纷应是。
库房在糜府的侧院,那里一连好几排都被当做库房,平常都是有专人看护,不允许有人进出,不过当糜府管家说明来意后,守卫并没有阻拦,只是多嘱咐了一句。
“家主有令,最后面那排库房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闻言,管家嘿嘿一笑,拍着侍卫的肩膀道“粮食在第二排,我们搬完就走。”
咔吱一声,铜锁应声打开,老管家撸起袖管,吆喝道“大家伙儿把粮食包翻腾一下,现在天气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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