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多铎遣使来劝降。史可法、卫胤文,扬州知府任民育、总兵刘肇基、何刚、史德威俱在。
来使道:“我大清十万大军已占取江北多处州县,尔扬州多少守军,敢不开城迎降?”可法冷冷笑道:“扬州城中并无多少守军,扬州城可以被攻破,决不会自己归降。”
清使不依不饶道:“汉人有言,识时务者为俊杰,督师大人何苦执迷不悟?你若肯降,少不得还做一方大员,何必要替朱家朝廷送命?昨日,你家提督李本深已率本部兵马归降我大清,他一个武将都知道变通,你一个大学士如何不知天命?”
可法正色道:“你知天命,可识天理?我堂堂中国督师,岂降你化外虏夷!”
来使道:“你不降,待扬州城破,只怕你悔之不及。”可法向左右道:“请使者吃一顿饭。然后送使者出去。多说无益。”
二十一日,清军仍未攻城。忽然守城兵士来报:甘肃镇总兵李棲凤与监军道高歧凤率四千兵马来援。卫胤文道:“李棲凤向来胆小,此时他怎肯来?须小心他有异谋。”可法皱眉道:“此正用人之时,不能太疑。”令开了西门将他们迎入。
李棲凤吩咐将本部兵马陈于附近,带了一队亲兵来见可法,道:“督师大人,我来迟了。”可法道:“李总兵能来,扬州之幸。”
李棲凤道:“我来时,听闻广昌伯刘良佐率六万大军归降满清了。”说完,看着可法。可法的脸抽搐了一下,道:“无耻之人,行此卑劣之举!”
高歧凤道:“大人,清大军压境,能坚守不屈的,恐没有几个人吧。”
可法知道他们的意思,并不答话。卫胤文在侧,喝道:“你们是要守扬州,还是要献扬州!”
李棲凤望着可法身侧有史德威挺刀侍立,近处多布有兵马,不敢妄动,笑道:“大人,清军南下沿途各处不敢相抗,李本深、刘良佐都不战降了,还能指望我们这些小总兵做什么?我还是去了好,保我身家性命。”
可法道:“这里是我的死所。你们要性命,要富贵,请自便。”
李棲凤与高歧凤于是引本部兵马出西门而去。将出城时,听得后面有人叫唤。李棲凤以为是可法派兵来追讨,仔细一看,认得是川将胡尚友、韩尚良两人。李棲凤道:“你们来何为?是要与我等为难吗?”
胡尚友说道:“兄弟说什么话。你们能去寻富贵,我们就寻不得?”李棲凤笑道:“寻得,寻得。如此甚好。”当时胡尚友与韩尚良两人带了两千余川兵随李棲凤部出了西门,径往清军大营归降。
再说卫胤文对可法道:“大人何其不明?他们明明是要去降的。大人昨日还斩了来使,今日怎么对他们视而不见?”可法长叹道:“他们有数千人马,定是要来劫取我们。我若发兵来战,则清军此时可以入城矣。唉,可法虽然痛恨,只不知为何竟有这许多背恩负君的人!”
说话间,有人来报:“城西有总兵张天禄、张天福兄弟率本部兵马投降清军。”众人皆无语。
可法默默退回内室,不禁滴下两点泪来,心中不住的翻动。乃缓缓铺开纸,慢慢持起笔,蘸了墨,想了一想,在纸上写起来。
毕竟不知可法写了什么,请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第148章 势危()
多铎兵临城下,扬州本应该是同仇敌忾,一起防守等待救援。
但各路人马不仅帮不了忙,反而净干着拖后腿的勾当。
李栖凤和高歧凤本身也是想捞上一笔功劳向大清邀功,搏个富贵。所以才打着入城救援的名义进来,其目的却是劫持史可法,献出扬州城。
此时听到史可法骂了刘良佐,高歧凤别有所指地说道:“督师,这满清大军压境,能坚守不屈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了吧。”
史可法虽然在军事策略上屡屡犯错,但还是能明白高歧凤这话里的意思,因此他并不答话。
站在一旁的淮扬总督卫胤文也听的明白,直接喝道:“你们二人来这里,到底是要守扬州,还是要献扬州?!”说完,久久的看着史可法,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
李栖凤望着可法身侧,那儿有史德威挺刀侍立。再观察近处,疑似布有兵马。他不敢妄动,用手捅了捅高歧凤,笑道:“督师,满清大军南下时沿途各处不敢相抗,就连李本深、刘良佐等镇臣都不战而降了,还能指望我们这些小总兵做什么?我思来想去一同去了好,还能保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史可法道:“这里是我的地方,要死也是我死在这里。你们要性命,要富贵,都请自便。我作为督师,更作为大明的臣子,此时断不可与大家自相残杀。”
李栖凤与高歧凤听完之后,深深地施了一个礼,带着本部兵马出西门而去。
将将出城之时,二人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叫唤。
李栖凤还以为是史可法派兵来追击,正要下令戒备,再仔细一看,他认得出是这些人是川将胡尚友和韩尚良。
等二人近前来之后,李栖凤道:“你们来何为?是要与我等为难吗?”
胡尚友说道:“兄弟说什么话。你们能去寻富贵,我们就寻不得?”
李栖凤笑道:“寻得,寻得。如此甚好!”
当时胡尚友与韩尚良两人带了两千余川兵随李栖凤部出了西门,径直往清军大营归降。
卫胤文见证了这一切,他对史可法道:“大人何其不明?他们明明是要去降的。大人昨日还斩了来使,今日怎么对他们视而不见?”
史可法长叹道:“他们有数千人马,定是要来劫取我们。我若发兵来战,则清军此时可以入城矣。唉,虽然痛恨,只是不知为何竟有这许多背恩负君的人!”
几人说话间,忽地又有人来报:“城西有总兵张天禄、张天福兄弟率本部兵马投降清军。”
这下子,众人皆无语。
史可法默默退回内室,两行热泪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滚落下来。
他心里面心中不住的翻动,思绪万千。缓缓铺开纸,慢慢持起笔,蘸了墨,略略想了一想,便在纸上写起来。
……
那日刘良佐借由自己喝醉,没有参与战事。然而黄得功却几乎仅仅凭借一己之力,就打垮了左梦庚十万大军。
还没等自己拿出看家的痛打落水狗的绝招。大捷之后,事情上表朝廷,第二天,他就被调到了扬州一带,负责抵御鞑子的进攻。
因为对以往和鞑子作战的事情很明白,刘良佐知道,去挡住他们,无疑是以卵击石。
因此,当他最初时要去,忽然听报多铎大军已推进到离扬州只有四十里处时。他前后思量了一番,对来迎的史可法使者道:“烦你回覆督师,说我大军前日大战左逆,如今又兼程行军,十分疲惫。须要西去休整一番,好来援助。请耐下心来等我,守住,守住!”
等打发完了使者,他立刻命令本部兵马离扬州西行而去。
路途上,他还听说东平伯刘泽清亲率大舟数十艘泛江而来。
他心想,这刘泽清也不是傻瓜,自己不肯做的事情,他也未必会同做。
果然,史可法听到这个消息时,欣喜异常,亲自出城来迎接。
可惜他又错了:刘泽清的目的是南下掠夺,而不是来当救火队员的。
当时他的船上就已载了诸多财物,此番特折路看看,就是看扬州城到底怎样了,心里有底才好为自己打算。
刘泽清看看扬州城墙十分高固,又看看史可法十分憔悴,便说道:“督师大人,鹤州本欲入城助守,无奈方才听报清军一支偏师将犯我淮安。我须回去防范。”
当下也不等史可法答应不答应,即命各船扯起帆,往东去了。
史可法站在江边,看着诸帆远影碧空尽,气的说不出话。
良久,他叹息道:“国家养兵千日,半时也不得用!只怕国家危矣!”
……
史可法预言的不错,此刻的南京也处于危机重重的状态。
朱由崧只知道黄得功搞定了左梦庚,南京西边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但扬州的局势堪忧,事实上造成的困扰比左梦庚还大。
要不是接到消息说黄得功已见到了张献忠的部下,两方可以只留下一方继续同左梦庚交战,另一方就能移驻南京附近拱卫的话,他早就想跑了。
马士英和阮大铖的话也不能太过于相信,朱由崧想着说,若是再抽调一支人马前去扬州增援自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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