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流贼》第145章


月落十分,天色渐黑,朱启明坐在帅帐内的罗汉榻上,脸上略显疲惫之色。
帅帐内烛台高照,灯火通明,两旁站满了随同出征的文武大臣,他们虽然硝烟满面,尘土满,却各个喜笑颜开。
白天一次大战,折了对手好多的人马,是一次实打实的大胜仗。
天子御驾亲征,没想到竟一战击败左贼主力,这是一件多么鼓舞人心的事啊!
自崇祯以来,国事越来越糜烂,中枢党争不断,明军逢战必败,丢城失地已成常态。朝廷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了!
这场战斗报上去之后,肯定能博得一个好的名号出来。
如今天子亲征第一战就靠着一万多兵马成功正面击溃了左贼三万主力,使朝廷转危为安,而创造这一奇迹的就是帐内上首坐着的那个年轻的皇帝。
皇帝的杀伐决断和英睿果决给了他们深刻的印象,不少黄部将校再次望向朱由桦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敬重。再不敢有丝毫的小觑之心。
方才御营诸将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意外的活捉了原监军御史黄澍,朱由桦命人将其带入帅帐。
不一会儿,黄澍就被侍卫们押解进了帅帐之内,此时的他,披散着头发,满的血污,再不复之前风流倜傥的样子。
“黄澍,你可知罪?”打量了黄澍两眼,朱由桦沉声道。
“臣有何罪?”黄澍一脸不解的道。
“见了圣上还不跪下!”一旁张堂功喝道。
“是,是臣失仪了。”黄澍腿一软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朱由桦大声质问道:“你出士林,乃孔圣门徒,饱读圣人文章,当知忠孝节义,朝廷待你不薄,为何跟着左起兵造反,助纣为虐?”
“陛下冤枉微臣了。”黄澍哭诉道:“马阮臣祸乱朝政,迫害忠臣贤士大夫,士绅百姓无不切齿,宁南侯素存忠义,不忍臣败坏朝纲,坏我大明社稷,顺应民心,清君侧,诛臣,乃千古忠义之举,实非造反啊,望圣上明鉴!”
“还敢嘴硬!”
听了黄澍的强辩,朱由桦厌恶感更重,这黄澍还真是厚颜无耻至极,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有胆子造反,却没胆子承认,十足的可恶,该杀。
朱由桦不想在和这类人废话,他挥了挥手:“此人谋大逆,实属不赦,拉下去,剐了,脑袋留着,悬杆示众!”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昏君,你倒行逆施,残害忠良,迟早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朱由桦的话宛如一盆凉水浇灭了黄澍的最后一丝侥幸之心,他开始还在求饶,见皇帝态度坚定后,自知必死,遂大声唾骂着,诅咒着,直到被侍卫倒拖着拉出了帅帐,去受那鱼鳞剐之刑。
第二,当朱大典得知皇帝一战灭贼主力后,即将御驾亲临九江时,他忙带着城中文武出城相迎,彩旗飘飘,仪仗优隆。
当天子御驾在视野里出现的时候,朱大典已经带着众人加快脚步,向前方走去,到了天子驾前,纷纷跪地行礼。
在众人唱名行礼时,朱由桦下了马儿,上前一步,把他们一一的托起,他的动作很缓很慢,和每一个人都要注目半晌,点一下头,刚毅俊秀的脸上涌着无比的宽慰。
他托着朱大典的手,看着朱大典血染的战袍,感动的道:“唐时张巡守睢阳,宋时吕文焕守襄阳,皆为朝廷屏障,立下不世之功勋,朱卿和张、黄诸卿率军坚守九江旬,令逆贼望城兴叹,其功不下张、宋二人,委实壮哉!我大明有尔等忠贞之士在,何愁不能中兴?”
朱大典激动的双手微颤,说不出话来。他何敢想过,昔一个被贬职闲赋在家的过气臣子,有朝一能得到新皇的重用并亲口赞誉?在他心里,便是死,也值了。其后的黄斌卿、张天禄等人被天子赞扬,也是感动莫名,满面兴奋,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朱由桦对朱大典这些子在守城中的作为早有所闻,此时又亲眼看到城门口的布置有法,心中十分敬佩,言语中自然不吝赞誉之词。
君臣见礼时的一段小插曲过后,乐声大作,早已准备好的乐工,集体吹起了迎君的曲子,朱大典起上马,略松马缰,领着军士在前边开路,其他文武百官则在后簇拥着朱启明的车驾,向城中行去。过了瓮城,正门,便是大街,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还算宽敞,只是如今两侧跪满了前来迎驾的百姓,所以显得有些拥挤。
轰轰烈烈的迎君仪式结束后,第二,黄得功,马雄等人便顺利押解了左良玉部将徐勇、吴学礼张应祥、东林余孽顾杲、陈贞慧、雷演祚等俘虏回九江复命,并顺带着带回了左良玉的人头。
原来当徐勇他们逃回营地后,便急急涌向了左良玉的帅帐,打算请病中的大帅出面主持大局,谁知道冲散了左梦庚留下的亲信护卫后,见到的却是左良玉已经有些开始发臭的尸体。
一看就知道大帅已经死了有些时了,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置信,原本就所剩不多的一点士气立马跌至谷底,正当他们仿徨无措之际,黄、马二人的两千精锐骑士追杀而至,没了效忠对象的他们,再无反抗的动力,纷纷缴械投降了。至此三万叛军几乎全军覆没,大局已定。
等黄、马二人押着俘虏返回后,朱启明决定在九江为大西出征大军举办一次隆重的献俘仪式,以振军威!
(本章完)
第156章 伤亡() 
在降营中转悠了个把时辰后,朱由桦又去了御营亲军的伤兵营,慰问受伤的军士。
此一仗己方伤亡数百人,虽然比起敌方的损失实在微不足道,可朱由桦依旧感到一阵疼。
这些御营军士可都是他花了大量时间一手栽培出来的,是他最忠实的部属,也是决定他能否在明末乱世生存下去的资本,少一个他都心疼的要死,更不要说一下子折损数百人了。
不过朱由桦也知道想要让御营亲军们快速成长起来,必须要经过血的洗礼,大浪淘沙,百炼成金,有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
对于死殉的御营亲军们他没什么好说的,一定会好好安葬,隆重掩埋,让他们的灵魂能够安息。
对于伤者,朱由桦也会聘请全城最好的疡医古代的外科医生尽心给予医治,重伤的比较难治,到是一些轻伤的,只要照料好一点,不引起伤口炎,过几天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伤兵营内,一名老疡医指着旁两名受重伤的军卒,小心翼翼的向着皇帝朱由桦禀奏道:“这两个,一个中的是刀伤,一个中的是枪伤,虽然很严重,万幸的是都没有伤到要害,中刀伤待会只要把伤口缝一下,上点金疮药,把血止住了,几天后伤口不化脓就有机会痊愈。
中枪伤的有点麻烦,看这伤口,应该是鸟枪所致,铅子虽然陷进去不深,但铅本有毒,即便把铅子取出来了,内部血也可能会中毒溃烂,不过草民会尽量把中毒的挖掉的,最后能不能避免化脓,痊愈,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朱由桦点了点头,明代的医疗水平实在是原始简陋的很,医疗环境也相对有些脏乱,外加那些疡医不懂细菌学,手术前后包扎的布条不消毒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重伤的军士死亡率很高,几乎都是伤口感染化脓而死。
这一点,朱由桦事先已经提醒过伤兵营里的十几个聘用来的民间疡医,让他们把包扎伤口的布条放在蒸笼里蒸个一时半刻再用,那些疡医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他们那么做。不过结合多年的行医临经验,彼此对照验证后他们发现那么做确实可以减少伤口化脓的几率,提高受伤患者的生存率。伤兵营里不时的有人跑出去、走进来,一盆盆的水端出去,又端回来。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朱由桦静静的看着疡医给中刀伤的那个军士缝合伤口。那个军士名叫程前,原是江乡下的一个养马户,大半年前天子遣使到江募练亲军,听闻待遇不错,他便顺势跟着其他乡农一起应召入伍,经过层层选拔淘汰后成了忠武镇甲营骑队的一个什长,最基层的军校。
在跟着骑将马雄和黄得功追击残敌的时候,因为冲杀过猛,被困兽犹斗的左部骑兵围攻砍伤,坠落下马,所幸救援及时,没有当场殉国。
疡医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刚才光是给程前清洗子就把他累得够戗,伤口上已经凝固的血紧紧地跟衣服粘在一起,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上擦干净。
透过空隙,朱由桦恰巧看到了程前背上的刀伤,不住吓出了一冷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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