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78》第650章


人群慢慢的散去了,都是老爸单位上的,大舅单位上的,还有一部分自家的员工。
张兴明问老妈:“我爸呢?”
老妈说:“在里面等着呢。一会儿去张家堡,你姥爷说过多少次了死了要和你大姥爷埋在一起,他想他哥,这也算是你姥爷的遗愿吧,我和你爸你舅商量了,就把你姥爷送回去,埋在你大姥爷旁边。”
张兴明想起上次陪姥姥姥爷回张家堡的时候,姥爷站在核桃树下面说的那些话,点了点头说:“行,上回回去姥爷也和我说过,让我记住那地方,他死了要埋在那。”
大舅走过来说:“那边人我安排好了的,坟都挖好了,一会儿过去直接下葬就行了,咱们就不搞什么仪式了,行不行?纪念老人在心里,搞那些形势也没有意义。”
张兴明说:“简单点可以,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完了弄点砖头水泥,直接连大姥爷的坟一起修一修吧,立个碑,我记着大姥爷的坟没有碑。”
那会儿农村哪有钱立碑,能弄几块砖头在坟前砌个灯位的都算不错了,每年去扫墓上坟全靠记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标记和证明身份的东西,年头多了老辈人一走后人也就找不着了,变成了野坟,一点一点被雨冲雪压消失在草丛树林里。
张兴明没进大厅,就陪着老妈和小红大姐站在外面等着。过了有半个多小时,老爷捧着骨灰盒走了出来,看到张兴明愣了一下,说:“还行,你姥爷没白惦记你。”把骨灰盒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捧在胸前向车队走过去。
大舅的车在前引路,后面是老妈的车,老爸的车,张兴明的车队跟在后面向张家堡开过去。半道遇到了毛叔的车,他出任务去了,应该是刚赶回来,也没说话,毛叔的车调个头跟在了车队后面。
到了张家堡,南沟这边因为已经没有人家居住了,除了塌倒在杂草从中的几架老房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路。
张兴明让自己这边的人等在公路边,只有李淳和唐心陪着他捧着骨灰盒趟着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底林边走过去。刚开始顺着小河边还有点路的模样,越往里走草越深,都有张兴明腰以上那么高的蒿草杂乱的生长着,俺去了地面上所有的痕迹。
好在是个大晴天,如果赶上下点雨这段几百米的路就更加坚难了。
到了山坡下,就能看到明显的人走过的痕迹了,野草被人大力的压倒,这下面有一条不算太深的沟,人要下到沟底再爬上去就到了林边,那边就是大姥爷的坟了。
东北的野生草丛不像南方那么柔顺,这里管荒草叫刺棵子,里面宽叶的硬杆的带毛的长刺的乱七八糟的交缠在一起,让人连抓一把借个力的勇气都没有,而且又高又壮,你顶它一下它马上就张牙舞爪的更大力的弹回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刮在衣服上发出嘶拉嘶拉的声音。
李淳和唐心干脆拔出刀来把前方一人高的刺棵子拦腰砍倒,还不能砍断,更不能没根砍,那更伤人,碰上就是一个口子。当地农民都习惯了,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没处理,但是对于老爸老妈大舅这些人来说不清条路出来真的是行走困难,你人不在乎衣服也受不了啊。
好不容易过了这段最艰难的路段,踩到田梗上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欢喜跳跃的。
来到树下坟前,透着松香的黑土被挖开一个大坑,边上大姥爷的坟也已经新培了一下,方圆几米的杂草全部被清除干净,露出黑黝黝的混着松针的泥土来。
大舅主持仪式,姥爷的骨灰盒被安葬下去,垒成一茔新坟,花圈上摆纸钱焚烧,坟前檀香缓缓吐着青烟,大串的鞭炮被点燃。张兴明扶着老妈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个第二次参加的同一人的葬礼,心里这会儿突然无喜无悲的,一瞬间好像经历了一个轮回。
纸牛纸马金童玉女随着青烟化灰西去,引魂幡被插上坟头。
大舅老妈老爸在前,张兴明小红大姐在后,跪在崭新的黑土上磕头,额头碰触在刚翻起来的泥土上,软软的,粘粘的。这个一生劳苦无儿无女的老人终于去找寻他想念的哥哥了,那个拉扯他长大为他娶亲养家,自己却孤独了一生的哥哥。
第878章 逛街() 
张兴明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怪异,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它,但并不能证实它的真实,而它就是存在在那里的,默默前行。
像大姥爷,带着幼小的弟弟在乱世中挣扎,把弟弟拉扯成人为他造屋娶妻,自己到死孑然一身,默默的走完了人生却无人知晓他的伟大。太多的伟大都是掩埋在平凡之中的。
像为大姥他做手术的赤脚医生,奔波在大山田野间,基本上是义务的,用那点可怜的医药知识最大可能的挽救着乡邻的生命,最后却没有人记得他们,甚至没有记录。
他们事实上比那些所谓留芳千古的人物更加伟大璀璨。那些所谓伟大人物事实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没有了这些平凡着的人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
一家人回到永风已经是傍晚了,火红的晚霞铺满了天空。
大家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姥姥已经睡下了。今天一天她都没什么精神。老妈上午说给她换个房间她没表态,反正就是默默的回屋去躺下了。
晚饭是阿姨和二大娘四婶毛婶一起做的,张兴明一回来屋里就多了一大帮人,大家也都习惯了,就是做饭麻烦点。吃过饭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喜丧只有失落的愁绪没有悲伤,但必竟也是短了一口人去了,提不起什么兴致说话。
几个助理到四楼占领了那个大间,扯电话装传真安复印机,张兴明要在家里呆一个星期,在这个时期通讯不能断,工作不能断。
传真机安好拨了几个电话出去,过一会就开始吱吱哑哑的往外吐文件。这个时期的传真都是用的热敏,必段要马上再复印一次才能保存,有点麻烦。
老弟和毛军还有四叔家的小伍觉得很神奇,然后觉得这四个小姐姐也漂亮,就赖在这里当起了义务员工,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
丫蛋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精致的美少女了,十七岁正是初吐芬芳的年纪,只有在张兴明面前才恢复了一些当年卖茶叶蛋的精神头,偶尔露出淘气却认真的眼神。她接待张兴明有着独特的方式:请张兴明吃她亲手煮的茶叶蛋,看着张兴明一口一个的吃下去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现在学习能跟上不?”张兴明喝了点茶往下送送蛋黄。
丫蛋十根水嫩的手指绞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吭哧了半天抬头说:“小飞姐学习好。”
张兴明说:“那你高中念完准备怎么弄?”
丫蛋一边玩着手指一边说:“干妈说让我上大学。”
张兴明说:“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干什么?”
丫蛋偏着头晃着身体说:“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开一家玩具店,风铃啊,布偶啊,好看的卡通本子,还有笔。各种玩具,贴纸,店里放着音乐,客人还可以坐在里面喝咖啡。”
张兴明问:“你想在哪开?”
丫蛋说:“可以吗?随便哪里都可以,我实在是,不喜欢上学。”
张兴明说:“你又不是笨,上学的本质并不是上学本身,而是去享受那个过程,人生总要把能经历的东西尽量多经历一些才饱满,将来才不后悔。上大学和开店也不矛盾啊,就开在大学边上不就行了,你平时除了上课都可以呆在店里。”
丫蛋歪着脑袋想了想,淘气的笑着说:“那你呢,你初中都没怎么念nou,高中连影都没有,还有脸在这劝我。”
张兴明也笑了,说:“我是没办法,这么多事要做。以后你就知道了,人都是被事情推着逼着往前走的,其实每个人都有幻想和梦想,但真正现实里没有几个人能实现。所以,趁着还不用负担什么负担,就尽量让自己过的开心点儿吧。”
丫蛋一颤一颤的晃着腿,说:“好吧,我问问小飞姐,和她一起考好了。我的店不许骗我,骗我是小狗。”
张兴明说:“行,你上了大学给你开。也许以后我也会回来念大学呢,哈哈,那时候我肯定是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想想都有意思。”
丫蛋问:“为什么?”
张兴明说:“因为我什么也不会,初中我都没怎么念啊,高中一天没上,你觉得我能听懂老师讲什么吗?”
丫蛋愣了一下,咕咕的乐起来,说:“要念要念,到时候和我们念一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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